第5章 年輕是一杯猛烈的毒藥

 好在如今天已經黑了，即便烏魯庇點燃了許多蠟燭，視覺效果也遠遠不如白天的時候，所以陳新自然而然地認為不會有人察覺到他的異常。

 若是其他人的話則確實如此，可偏偏烏魯庇有著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

 “這位陳先生，我看你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陳新雖然看起來傻不啦嘰的，但本身卻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會根據具體的情況說具體的話，他們有時善於說謊，有時卻又不屑於欺騙。

 聰明人不在乎誠實是否是優秀的美德，他們只在乎實話與謊話到底哪個是更優秀的選擇。

 不分場所地說實話的人在他們看來是愚笨的人，而不論何

時都在說謊話的人在他們看來也是狡猾的人。

 聰明的人討厭和愚笨的人說話，自然也不會喜歡和狡猾的人交流，所以他們都毫不意外地善於去發現一個人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也善於去評估一句話背後所帶來的影響。

 但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有很多。

 當一個聰明的人妄想欺騙另一個聰明的人的時候，這個人最終所欺騙的只有自己。

 所以，對一個聰明的人說謊，並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會有的舉動。

 顯然，烏魯庇就是一個聰明人，所以陳新也不打算說謊，而是簡明扼要地將自己的情況告知烏魯庇。

 “親愛的烏魯庇，請原諒我的失禮。作為外地人的我尚且沒有適應你們這裡的風俗習慣，所以我的胃也自然難以適應你們這裡美味的食物。”

 連陳新自己都沒發現，他竟然在不知道的時候學會了這裡人的交流方式。

 “當然，當然，我理解。”烏魯庇隨手招來一個看起來和荀青差不多年紀的女奴隸，並讓這個奴隸帶著陳新到廁所去，“每個地區都有著只屬於自己的飲食習慣，我們無法強迫別人去欣賞我們的食物，卻總是很樂意去品嚐他們的美味。”

 按理說，這種較為隱私的事情，作為主人的烏魯庇是無論如何不該讓一個異性來服務陳新的。

 可他仍然這麼做了。

 從他說話時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似乎也很樂意去這麼做。

 陳新不理解烏魯庇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作為客人的他在這種時候是不該，也不能去頂撞烏魯庇的，所以陳新欣然接受了烏魯庇的提議。

 女奴隸提著燈籠貼心地將陳新領到茅房，隨後將燈籠掛在茅房內為陳新照明。

 “謝謝！”陳新禮貌地道謝。

 可等陳新正要進去，卻被那個女奴隸給伸手拉住。

 陳新此時已經疼得滿頭大汗，可還是強忍住上廁所的衝動，平靜地看向那個女子。

 女奴隸沒有說話，而是從懷裡拿出幾張手紙，儘管這些手紙對陳新而言粗糙的厲害，卻已經女子能找到的最柔軟的紙了。

 陳新從女子手中接過手紙，又說了聲謝謝後才終於關上了茅房的門。

 其實陳新沒有任何道謝的必要，因為女子只是個奴隸。

 奴隸是什麼？

 女子並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從生下來就像商品一樣被人交易來交易去，她從生下來就不配擁有和普通人平起平坐的身份，她從生下來就註定要從事沒有意義的勞動。

 她從生下來就必須服侍著自己的主人，而不必得到哪怕半句感謝的話語。

 剛才烏魯庇招呼她的時候，曾在她的耳邊偷偷命令她要儘可能地誘惑陳新。

 這不是烏魯庇第一次給她下達這種命令。

 以前，當烏魯庇想要從一些客人的身上得到某些東西的時候，或者只是單純想要只開一些討人厭的傢伙的時候，他就會用這種方式為她下達命令。

 對於其他人而言這或許有些困難，但對於她而言卻往往意外的簡單。

 因為到訪烏魯庇家的客人往往都是男客人，而她恰好是個年輕的女人。當然，如果奴隸確實算得上人的話。

 她其實並沒有多麼美麗的外貌，長時間的勞動讓她的雙手雙腳都變得比常人更為粗大。沒有人會喜歡握著這樣的一雙粗糙的手，也沒有人會想為這樣滿是老繭的腳而彎腰脫下她的鞋子。

 不過好在她會自己脫鞋子，而喝了酒醉醺醺的男人們也不會在意一個奴隸的手到底是不是細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