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槐序 作品

第 24 章





她咬牙:“只能賭一把,直接反了!”




侍女心頭大駭,卻又十分顧慮:“翁主!若不是呢?翁主之前不是說……”




話沒說完已被劉陵打斷,劉陵眸光如冰:“咱們這位陛下可不簡單,我還沒有自負到覺得能將他全部的思想言行算計在內。




“之前不願意動手是因為我們還有退路,還有其他方法可供我循序漸進,如今生死大劫,除了反,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




侍女額頭大汗淋漓:“就




()我們這些人,只怕……”




“誰說就我們?”




劉陵勾唇,他們不是喜歡她嗎?既然喜歡,為她反一反又如何。她劉陵若無退路,別人也休想有。上了她的船還想下?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




她冷哼一聲:“我們去找張次公。”




張次公,曾隨衛青大將軍抗擊匈奴,憑功封岸頭侯。太后在世時曾領職護衛長樂宮,太后薨逝後,轉調接掌北軍。




長安禁衛軍分南北。




南軍駐紮在未央、長樂城垣之下,護衛兩宮。




而宮牆範圍以外,皆歸北軍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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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頭侯府。




張次公看著劉陵,滿臉震驚,不可置信:“你說什麼?讓我攜北軍和你一起造反,你是不是瘋了!”




他承認劉陵很會撩人,舉手投足皆是風情;更承認自己確實很喜歡劉陵,願意在許多事情上為她做出讓步,討她開心,但這“許多事情”絕不包括謀反。




“我沒瘋。”劉陵笑意盈盈看著他,“你很清楚我不是瘋子。我告訴過你,不是誰都能做我劉陵的男人,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步步走近,嘴巴貼近他耳邊:“你不是說願意為我去死嗎?若此事成功,往後你就能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你不想嗎?”




“你……你……”張次公下意識將她退出去,神色駭然。




什麼鬼的為她去死,不過是男人柔情蜜意時哄人的話而已,這也能信。再說那可是造反,有幾成幾率能成功,他瘋了才會去幹。




張次公深吸一口氣:“你現在就出去,今日這話我只當沒聽過。”




對於他這番表現,劉陵並不意外。男人嘛,就是如此。




她哈哈大笑:“張次公啊張次公,你不會以為自己這岸頭侯還做得下去吧?若我出事,你能活?你猜陛下若知道你與我早就勾結在一起,會怎麼想?”




張次公厲聲打斷:“什麼勾結在一起,我跟淮南可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淮南的謀算我毫不知情,我不過是……不過是同你……同你……”




“同我什麼?”劉陵巧笑嫣然,“我可是淮南翁主,你跟我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竟還妄想陛下覺得你同淮南無關?




“況且,我今日可是堂堂正正從你張府大門進來的。臨起事前我還要來見你。無關,你覺得陛下信不信?”




張次公臉色慘白,他不自覺後退兩步:“你故意的。我們從前明明沒有這麼光明正大接觸過,我們一直瞞得很好。你說不願意被人品頭論足,你說這樣更刺激……”




劉陵嗤笑:“是我覺得刺激,還是你覺得刺激?”




張次公啞然。




從前他確實覺得刺激。家花哪有野花香,尤其這朵野花非但足夠美麗動人,還是一國翁主,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傲氣卻甘願屈從於自己,極大地滿足了他男人的虛榮心。




敢問這怎能不刺激。簡直每次都刺激得他想要昇天。




他哪能想到,這竟是一朵食人花,等她玩夠了,就會將他吃幹抹淨、活吞入腹,讓他真正“昇天()”。待他察覺不對想要抽身時,已經來不及了。




若早知道……早知道……




可惜世上難買早知道啊。




劉陵瞥他一眼,繼續道:你在想怎麼跟陛下解釋今日我的出現?別白費工夫了,你以為我手裡沒有半分證據嗎?




這些年你給我送的禮物、寫的信、為我做的所有,我可都一一記錄保存著呢。保存得好好的。你看,我對你多重視。()”




神他媽的重視。若在兩人溫存之時,張次公或許會因這些話而開心,可如今他只覺得大難臨頭,毛骨悚然。




張次公閉上眼:“我想辦法送你出京。”




劉陵搖頭沒說話。




她很清楚,劉徹已經察覺,除非京師大亂,否則她絕無機會逃脫。




尤其她不願灰溜溜地逃,最起碼在逃之前,她得大幹一場,給敵人能添多賭就添多賭。




若她失敗,更需如此,能帶走幾個算幾個,多多益善。黃泉路上全是她的陪葬隊伍,聲勢浩大,才不枉她一國翁主的陣仗。




死,她也要轟轟烈烈。




好懸張次公聽不到她的心聲,不然高低得跳起來罵一句“幹你孃”,這種事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瘋子,瘋子,怎能癲狂至此!




然而即便不知她心中所想,張次公也被她這態度氣得咬牙切齒。




此路不通,只能另想他法。他心思百轉,絞盡腦汁想破局之法,目光在劉陵身上轉悠,透著冷冽的光。




劉陵早就猜到了他的謀算,氣定神閒:“即便你現在動手將我交上去也遲了,我大可以說是事蹟敗露後,你後悔了,為求自保想借捉拿我來狡詞脫罪。




“再說,就算你什麼都不做,我手裡握著的東西也已經足以讓你萬劫不復。你若不信,大可試試。”




一語道破,狠狠拿捏,胸有成竹。堵死了張次公唯一的退路。




張次公不敢試,他很清楚劉陵的為人。對方這麼說,便絕對有把握將他置之死地,一波帶走,甚至令張府滿門覆滅。




他無可奈何,只能氣得肝疼。




劉陵卻巧笑嫣然:“反吧,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也是你的。你難道想束手就擒,被陛下治罪?咱們這位陛下可不是手軟之輩。你應當知道那會是什麼下場。”




張次公怒而暴起:“下場?難道謀反的下場就能好!”




“就算不反,又能差多少!張次公,你是想賭陛下會不會對你額外仁慈開恩嗎?”




張次公身形晃了晃。




不,不會。




做了多年臣子,怎會不知劉徹是個怎樣的君主。




他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憑他與劉陵保持了這麼久的不正當關係,憑他有意無意吐露的許多信息,憑他幫劉陵做的許多事,他早就在劉陵這汪泥潭裡越沉越深,洗不清了。




陛下憑什麼對他開恩,又怎會對他開恩!




()劉陵眼珠一轉:“既然如此,不妨拼一把。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雖是北軍統領,可北軍卻也不是你說什麼都會聽。至少謀反,大多數人是不肯幹的。()




可若我們使點手段,打著救駕的名義呢?只需讓南北軍亂起來,我們就有機會。待趁亂出京,與淮南會合,再殺回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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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回來?




張次公蹙眉:“你們還有別的佈置?”




若沒有,豈是能輕易殺回來的。




劉陵眼睛微眯:“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父王年事已高,便是登位也坐不了幾年。




“劉遷就是一癱爛泥。你不會以為我做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他繼承皇位,為他人做嫁衣裳吧?”




張次公瞳孔大震:“你……你是想……”




劉陵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她瞧了眼張次公,將聲音放柔了些許:“我知謀反之事不好辦,但左右都是死,為何不搏呢?




“搏,或許是九死一生;但不搏卻是十死無生。這麼看來,自然還是選九死一生比較好,不是嗎?”




張次公眸光閃爍,驚疑不定。




劉陵卻沒有給他太多權衡利弊,思量周全的機會,瀟灑轉身,“言盡於此,總歸不管你動不動,我都會動。




“你放心,我若落網,我們之間所有,一五一十我必定交待得清清楚楚,徹徹底底。你且看看,自己不搏會是什麼結果。”




鼻間冷哼,邁步向前。




放個屁的心,這更不能放心了!




“你……你站住!”張次公神色大變,慌忙拉住她。




劉陵勾唇:“怎麼,想通了?”




張次公張著嘴,一個好字卡在喉頭,將出未出,內心掙扎萬分,最終顧慮著毫無退路的局面,終是一咬牙,眼見就要答應下來,話甚至已經到了嘴邊,發出了半個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