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番外二 (5)

趙月茜看看李蒯 , 又彆扭地轉過頭 。 她實在邁不過心中那道坎兒 。

當初 , 都是李蓉迂就她 , 處處讓著她 。 後來二哥已經逼著她給李蓉磕頭賠罪了 。 這事時常被薛家大嫂和婆母拿出來 , 明裡暗裡地譏諷她 。 現在娘又讓她給李蒯賠

對李蓉 , 她心裡一直是有氣的 , 只不過眼前的事情自顧不暇 , 已經很久顧不得愚起從前的事了 。

李蒯也沒耐心看趙月茜擺臉子 。

她是有心伸把手 , 但趙月茜不識趣 , 這個忙她也不是非幫不可 。

“ 考夫人 , 四姑娘 , 請吧 “

春妍語氣不善 , 看著趙月茜撒撤唇 。

這趙月茜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她家娘娘已是大發慈悲 , 趙月茜還以為誰要求著幫她呢 。

她看趙月茜就是給韓氏慣壞了 。 如今落到這般田地 , 還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 不顧著自己也就罷了 , 竟連孩子也不管不顧 。 可憐那孩子怎麼就不長眼睛 , 投生到趙月榮肚子裡 ?

韓氏見狀焦急不已 , 又拉著趙月茜勸 :“ 茜茜 , 你嫂子一片好心 , 你怎麼能這樣 ?

還不快去認錯 ?“

趙月茜心思有些動搖 , 但看看李蒙又不甘心 , 死活開不了口 。

李蓉轉身便往外走 。

小小的薛黛不知為何 , 見李蓓往外走 , 忽然撒嘴大哭起來 。

李蕃足下頗了頓 , 還是朝外走去 。 薛黛以後過得不好 , 也不該怨她 , 要怨就怨趙月茜這種死要面子不顧孩子的孃親 。

“ 趙月茜 ! “ 韓氏徹底怒了 , 厲色道 :“ 你今日不低頭 , 也不要跟我回考宅去 ! 你是嫁出去的女兒 , 家裡沒有你的住處 。“

這個小女兒啊 , 真不夠聰慧 。 和薛家的人不來硬的 , 反而來和李蒯這樣甩臉子 。 她真要被這個女兒氣出心疾來 。

“ 娓 , 你 …...“ 趙月茜委屈極了 , 捂著臉又哭起來 :“ 我不回去 , 反正我也不愚活

婆家那樣 , 回來孃家又這樣 , 最疼愛她的娘都不要她回家 , 還向著李藍 。 她真的無路可走了 。

“ 你 , 你 ! “ 韓氏恨鐵不成鋼 , 氣得上手撥她 :“ 連死都不怕 , 你還怕給你二嫂低頭 ? 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 , 你動不動就要死要活 , 你是想要我的命 …...“

這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 , 看趙月茜這樣 , 她真是切膚之痛 。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 又不明白道理呢 。

趙月茜哭得更厲害了 。

“ 我走了 , 你自己隨意去哪 “ 韓氏想逼她一把 , 忍住眼淚也往外走去 。

不逼迫趙月茜一把 , 趙月茜一輩子也不知道錯 。

“ 娓 …...“ 趙月茜對母親還是有依賴的 , 見狀起身跟上去拉著她 :“ 您別拋下我 …

“ 你鬆開 。 “ 韓氏推她 , 又生氣又心疼 :“ 你是寧可被薛家那些人欺壓 , 也不肯對自家人低頭 。 你二嫂從前也沒什麼錯 , 是我識人不清 , 對不住她 。 如今我都醒悟了 ,

你卻還是執迷不悟 。 你怎麼就愚不明白呢 ? 向自家人低一百次頭 , 也好過一直在薛家受苦 。 你自己不肯從火坑裡出來 , 誰也救不了你 ! “

她說著忍不住抹眼淚 。

趙月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 娘 …... 我 , 我知道錯了 , 我這就去和二嫂賠罪 …...

薛黛見孃親哭 , 也跟著哭得更大聲了 。

李蓉在外頭聽著 , 只覺不忍 , 快步出了院子 。

院外 。

趙昱闌步而來 , 眉目間隱有焦灼之色 。 瞧見李蒙 , 他步伐更快了些 。

“ 誒 ? 你回來了 。 “ 李蒯也瞥見了他 , 朝他展顏一笑 。

趙昱上前雙手扶著她肩打量 :“ 你沒事吧 7“

“ 我能什麼事 ?7“ 李蕃眨眨眼 , 迷栩地看他 :“ 怎麼了 ?“

“ 我聽他們說 , 娘和小妹來了 。 “ 趙昱將她攬入懷中 , 輕輕拍了拍 。

他暗暗舒了口氣 , 李蒯沒事就好 。

因為從前的事情 , 他留下了心病 , 一直不想讓娘和小妹出現在李蓉面前 。 尤其是眼下 , 李薛身懷有孕 , 更氣不得 。

他在宮中聽聞消息 , 只後悔沒有叮囑門房 , 不讓娘和小妹進門 。 他當即放下公務 , 策馬趕回來 , 生怕李蒙被氣著 。

“ 她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 “ 李薛笑起來 。

趙昱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 再說了 , 就算韓氏和趙月茜像從前那樣厲害 , 她也不怕 。 她又不是泥捏的 。承商回來了 。 “ 韓氏帶著趙月茜走到院子來 。 恰好瞧見趙昱抱著李蕊 , 老臉刀由一紅 。

她是沒想到趙昱那樣清冷的性子 , 能做出在這院門口就抱著李蒯的事來 , 可見心中是多麼在意李蓉了 。 她心中的滋味苦澀難言 , 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 。

認命吧 。

趙月茜眼睛哭得紅腫 , 懷中抱著薛黛 , 瞧見言情的情景也是怔愣住了 。

在她看來 , 端肅淡漠的二哥一輩子都不可能當眾和誰這樣親近的 。 可這一幕活生生擺在她眼前 , 不容她置疑 。

“ 娘 。 “ 趙昱鬆手 , 將李蕊牽在身側 , 耳尖微紅 , 目光平靜地掃過韓氏和趙月吒二人 。

李莉扣緊他的手 , 偎依在他身側 , 拙眸笑看他 。

這是趙昱第一次在跟前有人時 , 和她這樣親近 。 她是沒想過趙昱有一日會開化到這種地步的 。

趙昱被韓氏和趙月茜看著 , 倒還算自在 。 見她看過來 , 耳朵頓時徹底紅透了 。

他也不知為何 , 前後加起來做夫妻也好幾年了 , 到如今還是李蒯只看看他 , 他便心跳素亂 , 難以自持 。

“ 快點 。“

韓氏催促趙月茜 。

趙月茜看著懷裡抽咽的女兒 , 心中一酸 , 屈膝路了下去 :“ 二哥 , 二嫂 , 求你們

她是個要強的 , 這會兒跪下去說了半句話 , 眼淚便抑制不住往下滾 。 真後悔啊 , 腸子都悔青了 , 當初就該聽二哥的 , 不與薛天行往來 , 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

趙昱垂眸望著她 , 神色淡漠 :“ 當初 , 我可曾提醒於你 7“

李蒯看看趙昱 。 趙昱之前和她說過 , 不會再過問趙月茜的事 。

但趙月茜都這麼悽慘了 , 她還以為趙昱多少會有些動搖 , 不想趙昱章絲毫不為所動 。

趙月茜淚眼婆妍地點頭 :“ 提醒 …... 過 …...“

想起從前的事情 , 心中又是一陣悔恨 。

「 可是你自己執意要嫁去薛家 ?“ 趙昱再次詢問她 。

“ 是 。 “ 趙月茜淚水滾滾而下 。

“ 既如此 , 你還求什麼 ?7“

趙昱丟下一句話 , 往後退了一步 , 便要帶李蒙離開 。

趙月茜之事 , 是咎由自取 。 從趙月茜執意要嫁給薛天行時 , 他便說清楚了 , 不會再過問趙月茜分毫 。

眼下他雖有不忍 , 卻也並不愚幫忙 。 當初趙月茜是如何對待李蒯的 , 他查得一清二楚 。 他若幫了趙月茜 , 李蓉心中只怕會有疙瘩 。

「“ 二哥 …...“ 趙月茜泣不成聲 。

韓氏急切地往前一步 , 卻沒有喊趙昱 , 而是朝李蒯哀求 :“ 蓓兒 , 你幫幫你小妹吧 , 她真的知道錯了 …...“

她明白 , 眼下趙昱幫不幫趙月茜 , 全憑李蒯一句話 。

李蓉及時拉住了趙昱 。

趙昱側眸看她 , 眸底有一點點疑慨 。

“ 你看 , 那是薛黛 , 你外甥女兒 。 “ 李蒯指了指趙月茜懷中不知所措的薛黛 : “ 多可愛 7“

小丫頭眼睦都哭紅了 , 滿面淚痕 。 她還小 ,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左右看看 , 一臉的害怕無措 。 見李蒙看她 , 又朝李蒙伸手 。

趙月茜抱緊孩子 , 哭得肝腸寸斷 :“ 二哥 , 我知道錯了 , 你不看我 , 看看孩子吧 , 求求二哥了 …...“

李蓉又晃了晃趙昱的手臂 , 她看這孩子 , 實在可憐 。

趙昱看著薛黛 , 捕了據唇 , 不曾出言 。

“ 咱們幫幫那孩子吧 “ 李蒙嬌嬌地開口 。

韓氏聞言鬆了口氣 , 只要李蒯肯開口 , 趙昱定會答應的 。

“ 怎麼幫 ? “ 趙昱靜默了片刻才詢問 。

趙月茜抬眼看眼前的二人 。 此刻她才徹底看清 , 二哥的家是李蒯在當著 。

她跪下來 , 娘哭求 , 二哥都無動於衷 。 李蒯不過區區一句話 , 便叫二哥改了主

再想想她自巳 , 薛天行處處聽從她爹孃的 , 嫁去薛府 , 她何曾過過一天好日子 ?

她越想越是悲從中來 , 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

「 看你小妹的 。 “ 李蒙看向趙月茜 , 吩咐道 :“ 春妍 , 扶她起來 。“

春妍應了一聲 , 上前扶起趙月茜 。

“ 別哭了 。 “ 李蒯看向趙月茜 :“ 眼下你想如何 ? 是回去過日子還是離開薛家 ? 、

趙月茜擦擦眼淚 , 一時竟有些迷茫 。 在薛家過的日子 , 實在辛苦 , 她巴不得早些離開薛家 。

可看看懷裡的女兒 , 她又遲疑了 。 離開薛家 , 女兒就沒有父親了 ,她一個人能將女兒平安養大嗎 ? 以後孩子問起父親 , 她又該如何作答 ?

「 怎麼 7“ 李蕃黛眉微皺 :“ 你還捨不得他 7“

當著孩子的面 , 她沒有說出薛天行的名字來 。

「 不是 。 “ 趙月茜搖頭 :“ 我是心疼黛姐兒 …... 其實 , 她爹也不是多壞 。 如今當值

也肯上進 , 所賺的月俸也夠我們一家三口用度 , 且他對黛姐兒是真心疼愛 。 只是他公婆還有大嫂從中挑唆 , 他的月俸每個月上交公中 , 我們就捉襟見肘 …...“

李蒯看看小小的薛黛 , 也能理解趙月茜的心思 。

她只是懷著孩子 , 也常常會想著 , 日後如何為孩子安排 。 何況薛黛這樣大了 ,

趙月茜怎會不為薛黛考慮 ?

趙月茜離開薛天行後 , 可以再嫁 , 有趙昱在 , 趙月茜可以嫁得比從前更好 。 可再嫁的人再好 , 也不是薛黛的親生父親了 。

“ 不然 …...“ 李蓉思量了一下 :“ 你們分家另過 7“

趙月茜聞言 , 眼睛頓時亮了 。 她做夢都想脫離薛家 , 和薛天行帶孩子搬出來 ,

就好像李蓉和她二哥現在這樣 。

可薛家怎麼可能同意 ?

韓氏憂心 :“ 薛家能點頭嗎 7“

如果能分家出來 , 少了公婆和大房的掀和 , 趙月茜兩口子的日子倒也不是不能

“ 由得他不點頭 ?“ 李蒯彎眸笑了笑 :“ 再說 , 薛天行不是二郎麼 ? 上面還有大哥 , 也不是不能分家 。“

“ 嗅 。 “ 趙昱自然依著她 , 望著趙月茜道 :“ 你先隨娘回去歇兩日 , 待我手頭事務忙完再去薛府 。“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 , 他妹妹的時候該由他來處置 。

“ 你去什麼去 。 “ 李蓮笑道 :“ 這點內宅小事 , 還用得著你攝政王親自出馬 ?“

她是喜歡悽熱閘的 , 去薛府看看 , 解決這件事 , 同時也好解解悶 。

“ 你不能去 。 “ 趙昱不放心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