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番外二 (5)

“ 你讓子舒跟我去好了 。 “ 李蒯也知道他擔心 。

趙昱遲疑了一下道 :“ 等我兩個時辰 , 我陪你去 。“

“ 好 。 「 李蒙笑了 :“ 你先去忙 。“

趙昱看看自家母親和妹妹 :“ 你們先去偏廳坐吧 。“

“ 我先去書房 。 “ 他和李蓉說了一聲 。

“ 嘲 。 我等會兒慢慢走過去 。 “ 李蕹應了 。

趙昱又拉了拉李蕾的手 , 才快步去了 。

“ 春妍 , 你帶他們去偏廳 “ 李蓉吩咐了一句 , 轉身欲從園子裡繞過去 。

“ 二嫂 。

趙月茜路著沒起身 , 忽然喊了她一聲 。

李蓉回頭 , 乜著她輕笑 :“ 怎麼 ? 服氣了 7“

趙月茜這樣稱呼她 , 聽起來像是服軟了 。 畢竟 , 從她丟下和離書 , 離開武安侯府之後 , 趙月茜就沒有再喊過她 “ 二嫂 “。

“ 謝謝你 …...“

趙月茜沒有像之前那樣和她作對 , 而是真心實意地向她致謝 。

“ 你不用謝我 。 “ 李蒯道 :“ 我也不是看你 , 我是看你女兒可憐 。 要謝你該謝謝黛姐兒 。“

她說著笑看了一眼薛黛 。 倘若沒有薛黛 , 她不會伸這個手 。

趙月茜將小薛黛放在地上 :“ 黛姐兒 , 給你舅母磕頭 …...“

「 不必如此 , 你們去偏廳歇一歇吧 。“

李蓉也不想與她們多說 。 說罷 , 便往趙昱書房方向去了 。

趙昱正在書案前忙碌 , 見她來眉眼不由一柔 :“ 坐這來 。“

他在書案邊給李蕉安排了軟榻 。 有時候他忙起來 , 李蓉會在邊上翻著書陪他 。

李蓉笑著走過去坐下 。

“ 怎麼忽然願意幫小妹了 ?“ 趙昱放下手中的公文問她 。

“ 看在孩子的份兒上 。“ 李蔫斜倚在軟榻上看他 :“ 還有 , 你沒回來之前 , 她抱著孩子跳井了 “

“ 我聽子舒說了 。 “ 趙昱似有感慨 :“ 不曾想過 , 後宅女子的日子這樣為難 。“

其實 , 不只為趙月茜 , 他也已經打算在朝中提一提此事 。 既然女子可如同男子一般 , 出門做買賣和各種生計 , 在家中地位也不該那麼低下 。

李蕃輕輕笑了笑 :“ 到底也是兩條性命 , 我不至於為了那點私仇叫你這個做舅舅的對孩子不管不顧 。“

趙昱望著她 , 眸色柔和欣慰 。

「 為什麼這樣看我 ?“ 李蒯摸摸自己的臉 , 眷大烏眸看他 :“ 我說得有什麼不對嗎 ?“

趙昱含笑理了理她額前碎髮 :“ 只是覺得 , 蒯兒真好 。“

她原是敢愛敢恨的人 , 卻也是極善良的 。

「 那是自然 。 “ 李蓉拿起下巴 , 有些得意 , 又催他 :“ 你快著些 。“

“ 好 。 “ 趙昱道 :“ 你若無聊 , 自己去找些書來看 。“

李蓉應了一聲 , 起身去書架上翻書 。

趙昱這書房 , 三面都是書架 , 裡面還有一間 , 全是書架 , 各種藏書都有 。

李蕉翻了幾本 , 都是一些策論和兵法書 , 她不感興趣 。 又進裡間去翻找 , 思量著回頭讓趙昱買幾本話本子來看 。

她信步走到一個書架的角落處 , 瞧見一本書冊是橫著放的 。 這書架上每一本書都排得整整齊齊 , 只有這本例外 。 她不由想整理一下 。

彎腰拿起這本書 , 便瞧見裡頭一本書顏色不對 。 趙昱這裡很少有顏色鮮豔的書冊 。

她下意識抽出那本書來看 。

書封上四個工整大字 《 嬌荻婉轉 》, 還畫著一個穿薄紗衣的女子 , 神態嫵媚 ,

姚態動人 。

李莉幾乎一下就明白過來 , 這是一本 《 避火圖 》, 教男女之事的 。 她在劉雅箐那裡見得多了 , 之前也看過不少 。

這是趙昱買的 ?

她翻了兩頁 , 又俯身去翻這書冊旁邊的書 , 見有六七本都是避火圖 , 禁不住笑起來 。 難怪趙昱後來開竅了 , 支支吾吾說是看得冊子上的 , 原來就是看得這些 。

草草翻看了幾本之後 , 她將書冊放了回去 , 盤算著回頭怎麼捉弄捉弄趙昱 。

待趙昱忙完 , 和李莉一道 , 帶著趙月茜同韓氏 , 一起去了一趙薛家 。

有他們夫婦二人親自登門 , 薛家自然不敢造次 。 雖然薛家婆母處處不甘心 , 奈何薛太傅敬畏趙昱 , 所以幾乎沒有什麼抵抗 , 薛家便答應了讓趙月茜和薛天行分家另

李蓉做事從不含糊 。 當即讓薛家取了賬本來清算 。

將趙月茜的嫁妙 、 鋪子以及鋪子的盈利全都算得清清楚楚 , 交到趙月茜手中 。

趙月茜看著平日伶俐的大嫂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 慣會對她耍威風的婆母也是強

忍怒氣 , 處處順從 , 心中別提多痛快了 。

這一次 , 她真的對李蒯心生感激 。

二哥再厲害 , 也不會替她盤算這些賬目的 。 二嫂是內宅婦人 , 算賬又拿手 , 也只有二嫂才能做到 , 將那一對婆媳穩穩拿捏住 。

忙了半日 , 東西拿出薛府 , 薛家人還客氣地挽留他們用晚飯 。

趙昱謝絕了 , 扶著李蒯上馬車 。 韓氏追了過來 。

「 承商 , 荼兒 。 “ 韓氏走上前 :“ 等一下 ^

「 娘還有事 ?“

趙昱看看遠處抱著孩子和薛天行站在一起的趙月茜 。

李蓉則沒有說話 , 靜待韓氏開口 。

韓氏回頭看看 ,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 最終還是道 :“ 你們小妹居無定所 , 他們今日不是拿了一筆銀子嗎 ? 我手裡還有一些銀子 , 想借給他們兩口子湊一湊 , 置辦個宅子 。 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7“

趙昱下意識看李蓮 。

李蔫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 銀子是韓氏的銀子 , 不問過他們偷偷給趙月茜 , 他們也不會知道 。

韓氏能開口問他們 , 便已經算是尊重了 。 她也不是很在意韓氏手裡那些銀子 ,

再者說 , 趙月茜眼下確實需要 。

趙昱見她點了頭 , 便道 :“ 銀子本是孃的 , 娘愚借便借 。“

韓氏看李蒙沒有異議 , 心裡一鬆 :“ 好 , 那我就借了 “

她愧疚 , 李蓉比她所想到要明事理多了 , 且心地也好 。 唉 , 從前是她做得太過了 。

外頭天已然黑了 , 李蒯和趙昱上了馬車 。

子舒趕著馬車不緊不慢往回走 。

李蓉靠在窗口處往外看 , 華燈初上 , 夜市上一片煙火氣息 。

「 好香啊 。“ 李蒯四下嗅了喝 , 她回頭看趙昱 : “ 是烤紅薯 , 我要吃 “

趙昱讓子舒停了馬車 , 下去買了紅薯回來 。

李蓉喝到濃郁的甜香 , 饞得不得了 , 伸手去接 。

趙昱躲過她手 :“ 燙 。“

他坐下來 , 掰開紅薯吹得不那麼燙了 , 才遞給她 。

李蓉吃了一口 , 滿足得彎起眼睦 :“ 甜 。“

趙昱瞥她饞貓似的 , 不禁莞爾 。

“ 你吃一口 “ 李蒙嘲他 。

趙昱便咬了一口 。

「 好吃嗎 ? “ 李蒯笑著問他 。

“ 嘲 。 “ 趙昱點頭 。

他之前是不碰這些東西的 。 如今 , 嗅 …... 她開心就好「 對了 。 「 李蕉將口中軟糯的紅薯嚥下去 , 拾起清亮的眸子看他 : “ 芳娘說 , 她娘懷她和懷她妹妹的時候 , 都喜歡吃甜的東西 , 懷弟弟就喜歡吃酸的 。 你說我懷的是不是女兒啊 7“

「 都不拘的 。 “ 趙昱望著她 , 眸色柔和 。

李蓉又道 :“ 今日我還抱了黛姐兒 , 你小妹也說我會生女兒 “

“ 女兒如何 7 “ 趙昱替她揩了揩唇角 :“ 只要是咱們的孩子 , 不拘男孩女孩 。“

“ 你真的不介意嗎 ?“ 李蒙偏頭狐疑地打量他 :“ 你不想要兒子傳宗接代 ?7“

趙昱性子古板 , 雖說如今已大有改觀 , 但在子嗣這件事上 , 她不信趙昱會不在趙昱捧著她臉 :“ 孩子只要健康就好 , 其他的不重要 。 別胡思亂想 。“

李蕃眨眨眼 , 噗嘴道 :“ 這可是你說的 。 我聽說生孩子很痛的 , 我就生這一個 。

是女兒我也不再生了 “

趙昱淺笑應她 :“ 好 。“

李蓉怎麼看怎麼覺得他說的不是心裡話 , 但看他態度良好 , 便不再追究 。

趙昱看看她 , 又捕唇不語 。

李薛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 思量著他到底還是介意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的 , 便不想同他說話了 。

她將手裡的紅薯放下 , 挪到一邊去 , 靠在馬車壁上生悶氣 。

“ 怎麼不吃了 ? “ 趙昱不明就裡 , 低聲詢問她 。

“ 吃飽了 。 “ 李蒯摘過臉不看他 。

哼 , 氣飽了 。

趙昱自然察覺到她情緒不對 , 攬過她肩 :“ 怎麼了 7“

他不明白 , 李蒯怎麼忽然生氣了 ?

「 不怎麼 。 “ 李蒯扭著肩 , 躲開他手 。

趙昱正要再問 , 馬車停下了 。

「 王爺 , 娓娘 , 到家了 。“

子舒在外頭招呼 。

李蒯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 , 也不用趙昱扶著 , 拉著春妍的手便往前走 。

“ 蒙兒 “

趙昱追上去牽住她的手 。

李蒯掙了掙 , 沒能掙開 。

“ 咱們不是說好了 , 有什麼話說清楚 , 不許生悶氣的嗎 ?“ 趙昱拉過她到跟前 。

這是李蒯給他定的規矩 , 他拿來用在李蒙身上了 。

春妍等一眾人見兩個主子要說話 , 頓時都識趣地遠遠退開了 。

李蒯拙眸看了趙昱一眼 , 又轉開目光 , 噗著嘴一臉不高興 :“ 你口是心非 。“

“ 我如何口是心非了 7“ 趙昱不解 。

“ 你嘴裡說男孩女孩不拘 , 其實還是想要男孩 。 “ 李蒯看著遠處 , 才說一句話 ,

眼圈便紅了 :“ 你想說又沒說出口 ,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欲言又止 。“

她說到後來 , 語調有些哽咽 , 強忍著才說完話 。 深吸一口氣 , 平心靜氣 , 最近她好容易激動 , 也好容易哭出來 。

趙昱摸摸她腦袋 , 好笑道 :“ 我是有話要和你說 , 但和孩子無關 。“

「 什麼 ?“ 李蕃不信 , 拙眸打量他 。

“ 我是要謝謝你 。 “ 趙昱將她抱進懷中 :“ 我娘和小妹 , 都對不起你 , 你沒有和他們計較 , 還肯伸手援助小妹 , 今日之事多虧你了 。 否則即便我到場 , 也不能將賬目算得那麼細緻 。 蒯兒 , 你真好 。“

他還愚說 , 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 , 但他說不出口 。

他想和李蓉說的 , 便只有這些 , 沒有別的 。

至於孩子 , 李蒯願意再嫁給他 , 他已然知足了 。 他早知李蓉身子不好 , 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沒有孩子的打算 。

李蒯能懷上這個孩子 , 是上天對他們的恩賜 , 無論男女 , 他都會欣然接受 。

他早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

“ 你說這個 , 做什麼還一副心虛的姿態啊 ?“ 李蕃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 , 埋怨他 :“ 害得我以為你就愚要兒子 “

她偷偷笑了 , 原來不是她想得那樣 。 趙昱就是愚說她很好 ?

“ 我 …... 你知道我不善表達的 。 “ 趙昱牽著她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