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番外二 (4)

徐太后走之後沒多久 , 趙昱便進了一趙宮 。

先帝在的時候 , 他在宮中便有住所 。 不過 , 他從未在那裡留宿過 。

安隆帝登基之後 , 那住所也還在 。 他出入宮門自然是沒有人攔著的 。

這一趙 , 他去了太皇太后宮殿中 。 太皇太后許久不開的殿門 , 亦為他敞開了 。

李薛身懷有孕的消息傳了出去 。 有徐太后親自登門送禮在前 , 不過幾天的工夫各家送的賀禮猶如小山一般堆滿了主院的一個房間 。

趙昱向來剛直不阿 , 家裡叉沒有太多的人口 。 從扶持安隆帝登基 , 坐上攝政王之位到如今 , 家中竟從不曾宴過一次容 。

李薛喜歡熱鬧 , 僅限於湊熱鬧和看熱鬧 , 但叫她自己操持宴會 , 她是不樂意的 。

當初趙昱征戰那三年 , 她管武安侯府真是管夠了 。 如今這家中 , 都是趙昱在管 。

鋪子什麼的 , 是子舒和春妍帶人管睞 。

李薛是不願意操心的 。

“ 這麼多東西 。“ 李薛看趙昱 : “ 再不宴容 , 是不是說不過去了 “

她知道趙昱也不想應付這些事 , 但收了人家的禮不能不還 。

“ 一會兒讓子舒去選個日子 , 準備一下 。“ 趙昱牽著他往回走 。

李薛鬆開手換著他手臂 , 挨著他笑 。

“ 笑什麼 ? “ 趙昱側陋看她 , 陋底也有了笑意

“ 我高興 。“ 李蕹蹭蹭他 。

她有身孕了 , 一下收到這麼多賀禮 , 是真的開懷 。

趙昱眼底帶著寵溺 , 也笑了笑 。

李蓉開懷 , 他就開懷 。

「 王爺 , 娘娘 。“ 子雅從院門進來 :“ 太皇太后娘娘跟前的嫁嫁送賀禮來了 “

趙昱吩咐 , 而後牽著李蒯走到廊下 。

「 王爺 , 娓娘 。“

太皇太后跟前的錢嫁嫁帶著幾個宮女 , 在廊外行禮 。

趙昱抬手 :“ 免禮 “

「 王妃娘娘 。“ 錢嬉嫁神色恭敬且得體 , 朝李蓉道 : “ 太皇太后聽聞王妃娘娘身懷有孕的消息 , 很是替娘娘高興 。 命奴婢給娘娘送些澡補之物來 。 太皇太后說讓奴婢叮囑娘娘好生歇著 , 萬不可操勞 。“

“ 謝太皇太后 。 “ 李蒯屈膝行禮 , 示意春妍領人接過錢嫁嫁身後那些宮女帶來日東西 。

「 王妃娘娘客氣了 。 “ 錢嬉嬉回了一禮 , 才朝趙昱問道 :“ 王爺 , 王妃娘娘有了身孕 , 想必是要宴客的 ?“

趙昱頡首 :“ 正有此意 。“

「 那正好 。 “ 錢嬉嬉笑道 :“ 您為陛下 、 為大夏殖精竭慮 , 太皇太后說您是不可多得的良臣 。 王妃娘娘有身孕 , 是天大的喜事 。 太皇太后想將這慶賀和謝禮的宴會 , 放在宮裡辦 。 不知王爺和娘娘以為如何 7“

“ 這 …...「 李蔚怔了一下 , 有些遲疑 :“ 不太好吧 7“

在宮裡宴宰 , 是莫大的殊榮了 。 她只是懷了自家的孩子而已 , 又不是為大夏做了什麼貢獻 , 大可不必如此 。

還有 , 太皇太后怎會如此熱情 ?

她不由看向趙昱 。

趙昱不曾猶豫 , 朝錢嫁嫁道 :“ 如此甚好 , 勞煩嬉嬉回去稟報太皇太后 , 此事要勞煩嫁嫁操心了 “

李蔚意外他竟答應了 , 不過 , 趙昱做事向來有自己的章法 。 他既然答應 , 自然有他答應的道理 。

她便沒有開口詢問 。

錢嫁嬉好像並不意外趙昱會答應 , 笑著點點頭 :“ 不敢說勞煩 , , 都是奴婢分內之事 。 如此 , 奴婢便先告辭 , 回去向太皇太后覆命 。“

「 子雅 , 送一送嫁嬉 。 “ 趙昱吩咐 。

子雅應了一聲 , 上前陷著錢嫁嬉去了 。

“ 你為什麼答應在宮裡辦宴 ?“ 李蓮轉過身子看趙昱 。

趙昱不是座榮的人 , 更不喜歡沒事找事 , 她很好奇趙昱為什麼這麼做 。

“ 我前幾日去找太皇太后了 。 “ 趙昱牽著她進了屋子 : “ 太后的事情 , 我不好明著插手 。 太皇太后是太后的長輩 , 此事理應她來 。“

“ 什麼意思 ?“ 李蒯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 :“ 你讓太皇太后管太后 ? 但是這和咱們家辦宴會有什麼關係 ?“

趙昱不解釋還好 , 一解釋她更糊塗了 。

趙昱讓她坐下 , 倒了茶酪遞給她 :“ 太皇太后或許需要一個在這個時候辦宴會的契機 。“

李蒯這一次明白了過來 :“ 你是說 , 太皇太后要在這個宴會上 , 對太后出手 ?

應該是這樣 。 要不然 , 這契機也沒什麼用了 。

“ 喝 。 “ 趙昱據唇思量了片刻 , 拙頭看她 :“ 蓉兒 , 你若是介意太皇太后因此壞了宴席 , 等回來我們再辦一場 。“

「 這有什麼 ?“ 李蒙笑起來 :“ 只要能收拾了不懷好意的人 , 怎麼樣都成 。“

是不是破壞了宴席 , 都是無關緊要的 , 她根本不在意 。

趙昱摸摸她腦袋 :“ 你不覺得委屈就好 。“

從前那三年 , 他欠她良多 。 重新在一起之後 , 他總愚著要給她最好的 , 不能委屈她 。

但有時候 , 還是會遙見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 比如眼前這件事 。

「 這有什麼可委屈的 。 “ 李蕾抱著他腰 , 腦袋埋在他懷中蹭來蹭去 。

她就喜歡趙昱的腰 , 長得可真好啊 。

“ 蓓兒 , 別鬧 。 “ 趙昱扶著她肩往後躲 。

再婚之後 , 李蒯才發現 , 趙昱竟然怕癢癢 。 平時一臉冷肅的人 , 在被她撓癢癢時會哈哈大笑 。

這下李蒯找到了趣味 , 無事便要撓他癢癢 。

李蒯伸手撓他腰 , 趙昱捉著她手腕 , 兩人笑閘作一團 。

宴席當日 , 皇宮中大慶殿燈火通明 。 小小天子身著龍袍 , 高坐上位 。 徐太后陪在一側 , 朝臣和家眷坐於席間 。

宮女太監在大殿內外穿梭伺候 , 殿中有女子伴著樂聲起舞 , 真真是好不熱鬧 。

李蒯隨趙昱坐於上首 , 不時與坐在她另一側的劉雅箐說話 , 瞧著殿中熱閘情形 , 也覺心中舒暢 。

她看看上首的徐太后 。 徐太后身著厚重的鳳袍 , 姿態端莊 , 觀望下方眾人 。

李蕾在她眼底看到了野心 。 但看她連坐都要端著姿態 , 又愚到了自己從前在武安侯府那三年 。

活得這樣累 , 就算是爬到了至高無上的位置 , 又有什麼意思呢 ?

她想想 , 再看看身旁被人圍著敬酒的趙昱 , 捕唇笑了 。

她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日子 。

演宴席進行到一半 , 獨籌交錯之間 , 許多人都離了席 , 到處有人走動 。

徐太后環顧整個大殿 , 瞧見那人不在了 , 遂尋了個散酒氣的藉口 , 出了大慶殿 。

李蓉一直在留意徐太后的動向 , 見狀手肘輕輕碰了碰趙昱 。

趙昱吃了酒 , 面上染上了一層薄紅 , 正聽方學忠說話 。 李莉喚他 , 他便悽過來側耳聆聽 。

李蓉貼在他耳邊道 :“ 徐太后出去了 “

趙昱看向門口 。

徐太后正在宮女的攙扶下 , 跨過高高的門榜 , 往外而去 。

趙昱收回目光 , 附到她耳邊 :“ 不必憂心 , 太皇太后說她自有安排 。“

李蓉點點頭 。

“ 你們兩夫妻天天在一起 , 這個時候了還說悄悄話 。 “ 劉雅箐拉過李薛 :“ 這幾日也不見你的人影 , 你這會兒難道不該陪我說話嗎 ?“

“ 陪你陪你 。 “ 李蒙轉身對著她坐 :“ 這樣可以了吧 27“

劉雅箍看她腹部平平 , 伸手輕輕摸了摸 , 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 這裡面真的有一個孩子 ?“

“ 這還能有假 7“ 李薛好笑 。

劉雅箐吟吟嘴 :“ 那這胎什麼時候才能坐穩 ?7“

她關心的不是這個 , 而是李蒯什麼時候能陪她出去玩 ?

“ 你別想了 。 “ 李莉推開她手 :“ 這個還在落地之前 , 我都不陪你出去玩了 。“

她盼了好久 , 才有這個孩子 。 來得及不容易 , 她自然是要小心呵護的 。

外面那些好玩的一直都在 , 她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玩 。 但孩子她眼下只有這一個 , 自然是小心為上 。

劉雅箐皺起臉嘆了口氣 : “ 孩子有這麼好 7“

“ 當然好了 。 “ 李蓮兩手掛著肚子笑起來 。

劉雅箐 “ 嘖 “ 了一聲 :“ 那好吧 , 以後我去你家找你玩 。“

“ 那也行 。 “ 李蒯牽過她袖子 , 示意她靠近些 。

劉雅箐湊過去 , 眸大眼睛 :“ 怎麼了 7“

“ 我看你跟前那個謝鶴寧不錯 , 這些年待你很好 , 不爭不搶的 。 “ 李蕃小聲道 :

“ 你若是想 , 不如就定下來 。“

從她和趙昱和好之後 , 劉雅箐有時候和她閒聊 , 時不時會流露出羨慕來 , 說有一個人願意陪著過一輩子 , 其實也挺好的 。

劉雅箍聞言 , 面上的笑意不見了 , 胥眨眼睛想了想 , 有些苦惱地道 :“ 誰知道他會不會像你家趙昱一樣可靠 ?“

“ 這麼多年 , 你不知他的為人 ?“ 李蒯笑著反問她 。

劉雅箐沒有說話 , 只是嘆了口氣“ 王爺 , 王妃娘娘 , 太皇太后請二位過去一趙 “

一個太監走進大殿 , 徑直到李蒙和趙昱面前稟報 。

“ 好 。 “ 趙昱起身牽過李蓉 , 與小皇帝和幾位大臣說了一聲 , 又吩咐了子舒一句 。

子舒離開後 , 李蓮夫婦二人才並肩出了大慶殿 。

李莉回頭看了一眼 , 小聲問趙昱 : “ 太皇太后安排了什麼 ?7“

“ 太皇太后並未對我提及 。 只是應承此事她來處置 。 “ 趙昱望著前面帶路那太岑的背影 : “ 東讓我助推一臂之力 , 我已經吩咐子舒去了 “

李蒙點點頭 。

兩人默默跟著那太監 , 地方越走越偏僻 。 且是黑夜之中 , 遠遠地才懸著一盞燈籠 , 看著有些恐怖 。

李蒙看看左右 , 不由緊貼著趙昱 。

趙昱低聲道 : “ 不必害怕 , 子雅帶人在暗處跟著 。“

李蓮應了一聲 , 還是緊緊貼著他 。

「 王爺 , 娘娘 , 這邊請 。 “ 那太監推開宮殿大門 。

李蓉留心左右看了看 , 這宮殿不大 , 裡面收拾的卻很乾淨 。 院子不大 , 廊下只站著太后跟前的錢嫁嫁 。

錢嬉嬉揮手示意領路的太監退一下 , 迎上去道 :“ 王爺 , 娘娘 , 請 “

她說著 , 推開了門 。

小小的宮殿 , 太皇太后坐於上首 , 臉色鐵青 。

讓李蒯驚訝的是下面路著的兩個人其中之一 , 赫然是剛才在大慶殿端莊守禮的徐太后 。

另一個 , 則是個男子 , 看著與徐太后年紀相仿 , 看裝扮像是朝中大臣 。

李薛不關心朝中局勢 , 也不認得幾個朝臣 , 看了一眼這男子不是她所認識的任何一個 。

但看這倆人跪著的情形 , 和徐太后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羞愧模樣 , 便能猜到這兩人之間定然不乾不淨 , 而且被太皇太后逸到了 ?

“ 見過太皇太后 。 “ 趙昱帶著她行禮 。

“ 攝政王來了 “ 太皇太后眼皮掀了掀 。

李蓉悄悄打量太皇太后的神情 。 她之前在興國公府 , 太后算是她的姑母 , 那時候沒少見太皇太后 。

從回了梁國公府之後 , 倒是沒有再見過了 。 也不知是不是先帝殞了 , 太過傷心所致 , 太皇太后瘦了許多 , 看起來乾巴巴的 , 但很有威嚴 。

“ 太皇太后 , 王爺 , 臣和太后娓娘只是偶爾說話而已 , 太皇太后實在是冤枉了臣 , 臣並沒有 …...“

那男子見趙昱來了 , 連忙開始訴說冤情 。

“ 湯承濤 , 這樣的話就不要對哀家說了 。 你們表兄妹自幼一起長大 , 箇中情由不必我多言 , 你自然明白 。 “ 太皇太后打斷他的話 , 神色冷漠 :“ 更何況 , 偶遙怎麼偶遇到這個小宮殿來了 ? 那是前朝的人 , 進到後宮本就是不守規矩 , 更何況和太后在一起 ?“

她垂著眼睛 , 看著下面路著的二人 。

李蒯聽她喊 “ 湯承濤 “, 頓時恍然大悟 。 她之前聽過 , 這人在戶部當差 , 是徐後的表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