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





陸虞一路小跑到了體育館門口的花壇邊,才扶著粗壯的樹幹直喘氣,回頭發現周銘則沒跟上來他又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他多不想和對方扯上關係,所以冷靜下來了的陸虞開始討厭上午掉眼淚的自己。




怎麼辦啊?




周銘則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他的。




陸虞整個人都變得萎靡起來了,像是被烈陽蒸過而缺水的花朵。




“桑桑。”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陸虞一驚,因為能叫出他這個名字的只有一個人。




所以他回頭看見是宋簡禮又不意外。




“簡哥?”陸虞緊繃著的小臉放鬆了,眼睛彎了起來,縈繞在眉間的憂鬱也瞬間煙消雲散。




宋簡禮看見陸虞臉上細密的汗漬,就出聲問:“怎麼出這麼多汗?”




陸虞搖頭,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說:“剛剛跑了兩圈,好累呀。”




白嫩的臉蛋被蒸成了粉色。




“擦擦汗。”宋簡禮從兜裡摸出一包小紙巾,然後抽了一張紙遞給了陸虞。




陸虞雙手接過,“謝謝簡哥。”




他捏著紙巾細細地將額角的汗漬擦淨了,宋簡禮遞過來的紙巾和他這個人一樣,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陸虞湊近鼻尖細聞了兩下就忍不住說:“簡哥好香呀。”




宋簡禮突然笑了一聲,“走吧,陪我去超市買瓶水。”




陸虞不知道宋簡禮為什麼突然笑,但聽到宋簡禮說讓自己陪他去超市,陸虞也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好啊。”




不知道什麼原因,宋簡禮在身邊就令他感到安心,當下就把周銘則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簡哥,你這節不是有課嗎?”即便宋簡禮的出現讓他很開心,但他更疑惑的是宋簡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他問了出來。




刺眼的陽光直照在陸虞的臉上,他伸出一隻手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宋簡禮伸手攬住陸虞的肩,將陸虞從自己的左手邊帶到了右手邊,然後才開口說:“我逃課了,你信不信?”




陸虞放下了遮擋太陽的手,想都沒想就直接搖頭說:“不信。”




“簡哥不可能會逃課。”兩人一起長大,宋簡禮年年都是市級三好學生,逃課打架鬥毆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在宋簡禮身上的。




陸虞說話的語氣十分地篤定。




“這麼相信我?”宋簡禮心情大好,就連說話的尾音都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些。




陸虞點頭,認真回應:“當然呀。”




宋簡禮就解釋說:“這節課老師請假了,是自習課,我請假出來散會兒心。”




“原來是這樣。”陸虞恍悟,“簡哥你不開心嗎?”




“為什麼這麼問?”宋簡禮不明所以。




陸虞就說:“因為覺得簡哥應該不會焦慮學習,所以出來散心的話,可能會是心情不好。”




宋簡禮隨手揉了一下陸虞的發頂,鬆軟的短髮穿過指縫,在上面留下了淡淡的洗髮水清香,“就是單純想出來走走,你這小腦袋不要多想。”




“哦,好。”陸虞重重點了一下頭。




兩人並肩往超市走去,陸虞低垂著頭,宋簡禮比他高很多,身形也比他高大一些,所以他完全被籠罩在了宋簡禮的影子下面。




陸虞每一步都踩在宋簡禮的影子上。




夏風黏糊糊的,蟬鳴一茬接一茬,陽光透過樹枝,被切成了細碎的光斑,操場上是學生嬉鬧的聲音。




“桑桑,明天下午有時間嗎?”宋簡禮偏過頭看向了陸虞問。




現在在吹風,陸虞下意識低著頭用手撥弄著碎髮,以便遮擋住額角的那塊疤痕。




“明天下午?”是週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