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不會在意可以輕易得到的！

 “你沒事吧？”討厭歸討厭，但迦南還是見不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這般難受。

 “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沒事！” 希伯來冷冷地笑著，他的笑聲就像是寒冬的北風，讓迦南的骨頭都禁不住顫慄起來。

 就連是已經習得一部分神性的伊希坎迪，也因為希伯來的笑聲不由得緊張起來。

 “幫助他人？幫助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可憐人？”希伯來猛然挺直自己的腰桿，憤怒地指著周圍那些永遠不知道滿足的乞丐，“是幫助他們明明有手有腳本可以通過工作換取食物卻要像現在這樣像嬰兒一樣貪婪地祈求著別人的施捨度日？還是幫助他們躲在一處處曾由別人建造的可以遮風擋雨的房屋裡蓋著別人用蓋不到的被子然後像一具屍體一樣躺著？”

 “我……”

沒等伊希坎迪開口，希伯來就打斷了他：“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你以為你是在幫助一群可憐的人？你以為一群乞丐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人？”

 “你只是在為了滿足自己虛偽的內心而選擇一群與你一樣虛偽的人罷了！”

 “看看你的周圍吧！神！睜開你的眼睛吧！”

 希伯來從不遠處拉來一個他熟知的身強體壯但腰椎嚴重變形的年輕人，說：“這個人為了養活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母親，每天在太陽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就會到外面去尋找工作，哪怕他每天到手的食物都只有那麼一點，哪怕連他自己都吃不飽，可他仍會貼心地親手將自己的食物餵給那個明明已經註定離死不遠的老人。”

 “在別人睡懶覺的時候他在工作，在別人安靜地吃早飯的時候他在工作，在別人歡聲笑語的時候他還在工作……他每天只有在深夜的時候才能休息，這樣日復一日的日子從他很小的就已經開始，長久的勞累已經壓彎了他的背，可他從沒有過半分怨言。”

 “你有將你的食物贈予他嗎？神！”

 希伯來又指向旁邊一個瘸腿的滿頭白髮、滿臉滄桑的老婆婆，向伊希坎迪講起了這個人的生活：“因為家裡沒有足夠的食物養活所有的人，她從懂事起就被自己的爸媽賣給一個不會說話，甚至還會大小便失禁的傻子。儘管她丈夫的家裡人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從來沒有尊重過她，始終都只是把她當作一個吃自己拿自己的外人，可她一直以來任勞任怨，從沒有說過一句怨言。”

 “可是僅僅因為她為傻子生了一個傻子，那家人便罵她是個禍害、罵她是個災星，把過往發生的所有不幸的事情推倒她一個人的身上。他們不僅不給她飯吃，反而在打斷了她一條腿後將她的兒子和她趕出了家門。人們以為她會帶著孩子上街乞討，可她沒有那麼做，她拼命地工作，拼命地為了食物而工作，拼命地為了養活自己的孩子而工作。”

 “如今的她已經那麼老了，可她仍然活著，她的孩子也仍然活著。她將繼續活下去，她的孩子也將因為她繼續地活下去。”

 “你有將你的食物贈予他嗎？神！”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在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群中，太多的人有著自己的苦衷，而今天的希伯來就要替他們一一訴說。

 希伯來又指向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說：“在他這樣的年紀裡，他本該和同齡人一起不知疲憊的玩耍，可他卻已經像一個成熟的大人一樣每天起早貪黑地為了生存發愁。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有一個糟糕的父親，有一個早死的母親。他的母親在他出生後不久意外死去，他的父親就把他當作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每天都會在喝得伶仃大醉的時候拿起一根根長著尖刺的荊棘打他。到現在為止，他的背上還能夠看到幾十個密密麻麻像坑洞一樣的傷疤。”

 “為了活下去，為了不被自己的父親給活活打死，他偷跑出了家門，一個人住在潮溼的山洞裡，強迫自己明明是一個孩子卻要像大人一樣活著。太多見到他但不瞭解他的人說他是一個沒有孝心、不知道感恩的人。儘管他受盡了所有人的冷眼、詆譭，可他也從沒有反駁過一句。”

 “你有將你的食物贈予他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