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無人生還

 然後,我找到了一個同夥,我選擇的是醫生。 

 當然,我不會傻乎乎地告訴醫生,我就是兇手,你來幫我殺人。 

 可誰又會懷疑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官呢? 

 當時醫生重點的懷疑對象,是隆巴德上校,而我,只是附和了他的猜測,並且提出了一個‘聰明’的計劃。 

 我說這樣可以讓犯人中計,暴露自己。 

 在計劃開展前,我還殺死了羅傑斯(男管家),和將軍一樣,從身後一擊斃命。 

 然後趁著大家為羅傑斯的死亂成一團時,我悄悄潛入到上校的房間內,偷走了他的槍。 

 我當然知道他有槍,因為在他來島上之前,委託他接受任務之人,就特意囑咐過他攜帶槍支,當然,這也是在我的授意下進行的。 

 早飯的時候,我趁著布倫特小姐(老太太)第二次倒咖啡時,把毒藥放到她的咖啡裡。 

 過了一會,當我確定她失去知覺後,我再悄悄返回,把強氰化物注射到她的體內。 

 至於招來密封助興這件事,我承認,是為了滿足我的惡趣味,好讓所有人的死法,和童謠裡的劇情完全一致。 

 在這之後,我順理成章地提出了搜身計劃,到了這個階段,我已經把手槍藏了起來,毒藥也已經消耗殆盡。 

 然後我建議醫生儘快開展我們制定好的計劃,很簡單,我假死即可。 

 如此一來必然讓兇手心慌意亂,因為無論如何,只要別人認為我死了,我就能在屋子裡自由活動,偷偷觀察兇手的行動。 

 醫生非常支持我的計劃。 

 當晚我佈置好一切後,把一塊紅泥抹在了額頭,唯一檢查過我屍體的人,只有醫生。 

 他宣告了我是死於槍殺。 

 當我被眾人抬上樓,放回床上之後,我就正式成為了別墅裡的幽靈,再也不會有人將懷疑的目光,浪費在一個死人身上。 

 除了醫生。 

 所以他是下一個受害者,我約他半夜在屋外碰面,他也如期赴約。 

 我建議我們就守在懸崖邊上的小路上,這裡可以盯住屋子的動靜,而臥室的方向都背對著這邊,沒人可以察覺到我們的身影。 

 然後找機會將醫生推下懸崖即可。 

 事後我回到房間,透過窗戶監視著剩下三個人的一舉一動。 

 等布洛爾(偽裝者)獨自走回房子時,我把早已準備好的大理石懸掛好,然後,他也就此退出了遊戲。 

 我還從窗戶裡看見維拉(女教師)開槍打死了隆巴德(上校),她可真是一位集膽量和智慧於一身的姑娘,我從一開始就看好她能獲勝。 

 在他們決鬥的時候,我在她房間裡布好了機關。 

 我覺得這應該是一次有趣的心理學試驗,對自己罪孽的認知、敏感的神經、殺人後的恐懼,以及周邊環境的催眠暗示作用…… 

 以上種種因素疊加,能否讓一個人做出輕生的決定? 

 我就站在衣櫥的陰影裡,親眼看著她懸樑自盡。 

 終於,我能進展到最後一個步驟了,藝術家永遠不會只滿足於創造藝術,他渴望自己的藝術得到世人的青睞,這是人性使然。 

 我也想讓別人知道,在謀殺這門藝術領域,我也是天賦異稟。 

 其實,這場士兵島謀殺案不一定就會永遠成為一個謎,畢竟有三條線索可供追蹤,幫助警方理清真相。 

 第一是塞頓案,他本是有罪之人,若能探明這點,就可推知我與島上其餘九人的不同,並得出我是在執行法外正義之人的結論。 

 第二是童謠的第十四句所示,結伴去海邊說明有同夥作案,葬身青魚腹中說明他受到了青魚的矇騙,有人故意轉移了別人的注意力,讓醫生上當受騙。 

 第三是我的死亡方式,具有特殊象徵,我在前額上留下的紅色印記,那是該隱的標誌。(注:該隱殺死他的兄弟亞伯,該隱的父親在他的臉上做了一個記號。) 

 最後的最後,我佈置了一個機關,端正地躺在床上,等待子彈穿過我的額頭。 

 海面歸於平靜之後,會有人駕駛著小船前來小島。 

 他們能夠發現的,只有躺在士兵島上的十具屍體,以及一個無人知曉真相的謎團。 

 ——勞倫斯·瓦格雷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