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





周大嬸的扁擔都快戳到男人的臉了,瞪著眼罵道:“不是啥不是?欺軟怕硬的龜兒子,看陳今好脾氣就想鬧事是不是?敢在我們老陳家地盤上欺負人,你是不知馬王爺幾隻眼......”




還有聽到周大嬸聲音的其他家也有人過來看了,陳光滿小跑過來時看到情況大鬆一口氣,轉頭就是一巴掌抽在自己大孫子的後腦勺上,“傳話都傳不準!”




他和老支書正討論著事呢,大孫子著急忙慌地跑回去說村頭幾戶人和一幫租客打起來了,拎棍帶棒的。嚇得老支書手都顫抖了,他也趕緊跑了過來。




跑來的路上一直在唸叨:“祖宗保佑,別出事啊!”




他就怕村裡人一拆遷就發飄,到時候出點事,上頭髮怒了,他們落不著好。




結果,就這?




沒打起來就好。陳光滿拍拍胸脯緩了緩氣,上前去把周大嬸的扁擔給拍開,一問情況,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要換成是平時,他肯定是要幫著陳今說話的,孩子既是自己人又佔理,沒道理不幫啊。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多事,好聲好氣地讓租客回去考慮陳今給的方案,然後對租住在其他家的租客道:“拆遷的事我們也是今天下午才收到通知,還沒來得及考慮大家租房的事情,一時半會還拆不了,你們和房東協商好。不過呢,我建議大家有空了就去看看房子,早點租下來。也不用擔心押金不退、多出來的租金要不回,有這種事,你們儘管去我家找我。”




“行了,大家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回吧回吧。”




等人散了,陳光滿瞪了眼周大嬸,把周圍的村民招呼過來,道:“你們別等著掙這一兩個月的租金了,勸租客早點搬走,也省得清淨。”




看了一圈,重點盯住以摳門出名的陳三婆,“學學三妹,這個時候大方一點,把租金押金給退了,補點搬家費,你好他好。”




陳光滿還有事要和老支書商量,說了幾句就往家走,邊走邊罵大孫子。




陳三婆撇撇嘴,嘀咕道:“三妹讀書人不知道掙錢難,這個月都住十天了還給退租金,還要倒貼二十塊,一個月租金才五十,拆遷款沒到手反倒先花錢......”




陳三婆的兒子兒媳婦都不吱聲,反正他們說了也沒用。誰讓他們家裡的宅基地、房子都是落的他們爹媽名下呢。




大舅他們送陳今回去,二舅道:“三妹去收拾東西,你一個人住家裡不安全,先搬去你三舅家住幾天。”




三舅一想,就說讓她去和田苗擠一段時間。大舅和二舅兩家人都是有工作的,說不準每天還得跑市區,還是住在三舅家最穩妥。




陳今心裡知道好歹,她一個姑娘在家裡不安全,萬一有人起壞心思,她防都防不過來。回家收拾了常用的洗漱用品,把家裡的現金、存摺和各種證件都給帶上,跟著去了三舅家住。二舅一家三口則是去了大舅家住。




第二天早上就有租客來找陳今,說這個月退租。陳今也爽快,“我最近都在家,你們哪天搬就哪天來找我,押金、租金和搬家費我一分都不會少你們的。”




得了準信的租客放心了,說明天休息就去找住的地方。




陳今家兩棟樓總共有五層出租的,每層都隔出來七間房,都是帶小廚房和衛生間的大單間,這是大舅給設計的,說這樣好管理,各家打掃各家的衛生,水電都是按戶來。要是像橋西村的有些出租房,廁所和廚房設在走廊兩端,水電都不好分,公共衛生就髒兮兮的。




這五層樓現在有三十一戶租客,陳今一早上在小賣部待著,就有二十三戶來和她說了這個月搬走,包括昨晚朝她要賠償的男的。剩下的那八戶沒來找,但陳今猜他們肯定會抓緊時間在這個月內搬出去的,就連來和她確定這個月搬走的那些人,大概也會拖到這個月最後幾天才走,這樣就省下了一個月房租。




這些都是小事,陳今也不在意。最好是他們和和氣氣地來,也和和氣氣地離開。




早上十點,拆遷辦又來人了,拿著測量工具比比劃劃,還有人來拍照。




陳今的兩個姨收到消息,也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