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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太陽曬得好舒服啊!今天的天真藍啊!雲真白啊!




“嘿嘿嘿~”甥舅二人齊齊傻笑。




摩托車開了二十多分鐘,比平時開得快了一些,拐進村裡,靜悄悄的。三舅沒停在他家門口,而是直奔村長家。




村長家門口停了五輛摩托車,還有一輛半新的麵包車,屋裡傳出陣陣驚呼聲,有幾個大嗓門的“哈哈哈”。




陳今一下車就小跑進去,一看,在市區上班、平時沒大事就不回來的幾位叔伯都在。




今天可是工作日呢。




“陳今回來了,哎呀,你三舅和你說了吧?我們村要拆遷啦!陳今你家房子蓋得剛剛好啊,哦喲,那得拿多少錢哦。”陳今家兩棟六層的樓拆了能拿得多,說這話的嬸子只有一點點羨慕,畢竟她家的樓房不夠多,但是她家宅基地大啊!




還有人懊惱今年沒聽陳今大舅的話多蓋房子,那會兒誰想得到啊,這個拆遷說來就來。




也不是沒人想趕緊回去看看能不能加蓋,但村長陳光滿把有這些念頭的人都給罵了。




“我看你們是便宜沒佔夠!當拆遷辦的人是傻的?原來蓋的和新蓋的能分不出來?誰別想給我動歪心思!加蓋還能加多少?趕緊拆了趕緊拿錢。看看橋西村,我看就是他們加蓋太多了,人家才跳過他們選了咱們這,誰要是敢出么蛾子耽誤大家拿錢......”




陳光滿不僅是橋東村的村長,也是這一支陳姓的族長,他發了話,村裡的刺頭都得給他面子。




再說了,大家也想早點把拆遷款“落袋為安”,恨不得現在就給打款。




陳今看了一圈,然後走到三舅和三舅媽旁邊,“大舅和二舅他們知道消息了嗎?”




“打電話說了,他們正趕回來呢。”




三舅媽雖然不像三舅那樣傻笑,但眼裡的光是blingblingbling的刺眼。




三舅媽突然收起了笑,拉著陳今往外面走,提醒她道:“這次拆遷除了咱們村,就是那頭的木塘村。我問過村長了,橋西村沒在拆遷範圍裡。”




哈!橋西村居然沒拆遷!今早還開村大會搞村飯,高興早了吧!




想想在爺爺家聽的那些陰陽話,此時她只想叉腰地哈哈大笑:她自己就能給自己買房!




“我和你說,你家裡的證件都給收好,你爸那頭的親戚過來,你就早點躲開。家裡那些東西都是你外公外婆和你媽攢著留給你的,劉時笙剛考上大學就嫌棄你媽沒文化,老劉家的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你的拆遷款要是給他們分一份,你媽都要從地下蹦出來打你。”




她回來那天,三舅媽勸她去橋西村吃飯時說他們那邊拆遷就得過去佔一份,但換成是自己村這邊拆遷了,三舅媽就不准她讓他們佔一份了。




是挺兩面人的,但做人嘛,大多都是站自家人的利益那頭的。




陳今自然也是。




“您放心,我就是一隻鐵公雞,肯定不給他們佔一分便宜。”




三舅媽說得沒錯,她要是敢拿家裡拆遷的錢給她爸,她媽說不定真的會氣到從地底下蹦出來揍她。




本來呢,陳劉兩家是早早說好了親事,年紀一到,陳芳和劉時笙就結婚了。結婚第二年,陳芳懷孕,劉時笙因為有個公社書記的姑父而被推薦去外省讀工農兵大學。這一去,看到了外面的進步青年,就看不上只有小學文化的陳芳了,還愛上了同校的江子君,回去鬧著要離婚。




劉家人也不做人,不勸著劉時笙扛起自己的責任,反而勸陳芳同意離婚,為了達成目的,劉老太和幾個妯娌姑子輪番又罵又哄,陳芳受不了就離婚回孃家去了。但陳家人也不是吃素的,過來打砸了一遍,還要去舉報劉時笙,但都被壓了下來,還連累了原本在公社上班的大舅。




不過,事情過了那麼多年,大家各過各的互不打擾,也就不像以前一見面就一股火藥味。尤其是這幾年,劉老頭常打電話來叫陳今過去吃飯,家裡長輩不想她夾中間為難,見面了也能點個頭。當然,她的暴脾氣大舅除外。




不管怎麼說,她手裡的一分錢都不會給劉時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