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65 章 久違一吻


 倪遲的現場感染力讓直播彈幕暴增,收看人數也越來越多。

 [s組必贏啊!我都想去現場開火車了]

 [下面是不是有人在揮執生的大旗啊,好酷!]

 [他居然沒有吐掉那個塞嘴裡的布??我以為會狠狠吐到地上,居然還是用手拿下來的]

 [還塞回口袋裡了hhhh,之前不是裝備亂丟的嗎?]

 [這首歌太執生了,感覺就是加了三個樂手唱執生自己的歌]

 坐在觀戰席的秦一隅難得地沒有插科打諢,頗為專注,相較於倪遲的唱,他對整首歌的器樂編排更感興趣,聽得很仔細。

 這個編曲顯然是更突出電吉他,貝斯技術很紮實,但律動並不突出。

 “尼克的貝斯挺穩的。”他忍不住說,“那個缺b彈得就比較跳。”

 “缺b?”南乙皺了皺眉,忽然反應過來,“你別給人瞎起外號。”

 “那你還老跟著叫人蠟筆小新呢。”秦一隅反駁。

 南乙懶得跟他辯,第二段副歌結束過到bridge部分時,兩人都蹙了蹙眉。

 “節奏吉他亂了。”秦一隅緩慢地眨了下眼,“拖拍了。”

 “鼓很準哎。”遲之陽對節奏也很敏感,“芮遊的臉色都變差了。”

 直播鏡頭從舞臺全景切換到倪遲個人的電吉他solo,雖然看不見,但秦一隅能明顯聽到阿丘演奏上的瑕疵。

 一旁的嚴霽也開口道:“怎麼感覺倪遲的也有點飄了。”

 “倪遲沒問題。”南乙說。

 秦一隅解釋道:“倪遲是主音吉他,阿丘是節奏吉他。節奏吉他通常都是彈整曲的和絃和一些重複的riff,是需要控場能力的,主音吉他一般都是彈旋律,像倪遲這種就不止,還要承擔器樂的高光部分,簡單來說一個求穩,一個求險,但在倪遲solo的時候,節奏吉他亂了,沒拽住,就顯得花哨炫技的solo聽感上有飄的錯覺。”

 “還是磨合的問題。”南乙說,“樂手之間會相互影響,現場表演,不確定因素太多,返音可能也有問題,歸根到底練得不夠,節奏吉他如果練出肌肉記憶,是不會輕易被影響的。”

 遲之陽嘖了一聲,想到被換掉的ac的隊友,很想罵人,但忍住了,只嘀咕了一聲:“中途換上來當然沒時間練……”

 演奏上的瑕疵對樂手來說是很好發現的,但對現場的聽眾和樂迷則沒那麼明顯,他們情緒激動,相比起器樂聽得更多的還是人聲。倪遲的solo甚至即興發揮了一下,往後延了延,試圖給阿丘緩衝調整的時間。

 這個樂段很快就帶過,視效結合現場6名樂手的配合,情緒一波波推進,大屏幕上燃燒著熊熊烈火,舞臺邊緣也噴射出火焰。

 倪遲摘下立麥上的麥克風,揹著紅色吉他,在舞臺上跑著、蹦著,高舉著手,重複唱著:

 [沒有改變

 沒有改變

 世界從來沒有改變

 世界永遠不會改變]

 明明是全新的原創曲,但觀眾池裡的所有人都仰著頭

 ,高舉著手,和他一起唱著重複的歌詞,浩大的聲浪撲面而來,愈發高漲。這個紅與黑交織的livehouse,成為人們窒息生活的密盒,鑽進去就能拼命地宣洩,走出來,又會變回沉默的體面人類。

 倪遲迴到立麥前,重新放好麥克風,彈奏了一段極其出彩的旋律,仰起頭,紅色的燈光照在他汗津津的臉上,那雙細長的眉眼此刻顯出幾分妖異。

 他笑著,嘆息一般唱出最後兩句:

 [2億年後誰都灰飛煙滅

 恐龍也不見]

 所有燈光都消失,巨大的舞臺屏幕上,一切都湮滅成灰燼,四散開來,如同歌名一樣。

 “原來一開始怪物的腳真的是恐龍啊。”遲之陽鼓著掌感嘆道。

 s組的舞臺結束,巨大的尖叫聲將主持人的聲音都埋沒。站在立麥前喘息的倪遲從歌曲的氛圍中一秒脫離,聽見臺下都在喊他的名字,笑得有些害羞,打了個暫停的手勢。

 “你擦擦汗啊!剛剛那個布呢?”臺下一個女樂迷聲音大得驚人。

 倪遲愣了一下,“不了不了。”

 阿迅慢吞吞說:“反正都咬過了,擦就擦吧……”

 在主持人的帶領下,投票流程結束,開始了對live相關的採訪。

 “s組的演出真的非常精彩,完全看不出只花了兩週

時間,從寫歌到排練,一切都是從零開始。”主持人看向臺上的樂手,“現在成功地表演完,我想s組的樂手們應該也有很多感想,和我們的樂迷分享一下吧!”

 所有人都看向倪遲,於是他接過話筒。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說一些客套話,但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就點了另一個樂手的名字。

 “我要感謝霧都怪物的吉他手契克老師,他參與編寫了《灰飛煙滅》的吉他和絃,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他沒能上臺表演。”

 一旁的阿丘挑了挑眉。

 臺下的觀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觀戰席的其他樂手都表情各異。

 秦一隅睜圓了眼睛、捂住嘴,遲之陽兩手往下拽著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兩隻顯眼包的中間隔著面無表情的南乙,有種微妙的幽默感。

 “當然,沒能上臺的還有4名樂手,希望大家都能記得他們。”他一一報出樂隊名和樂手名,說了“謝謝”,本以為結束,誰知他又掏出口袋裡的安撫巾,舉了舉,“謝謝等會兒會上臺的阿迅,我的哥哥。”

 “哦對,還要謝謝放我一馬的南乙老師。”倪遲笑了出來,“沒啦。”

 聽到最後,秦一隅的眼睛是真的睜大了,有種笑嘻嘻吃瓜結果最後吃到自己頭上的感覺。

 “這裡怎麼還有你的戲份?”他看向南乙。

 南乙冷笑一聲,想起來還是覺得非常離譜。

 明知道倪遲那小子是騙人,他還是大老遠帶了水。

 “問問你自己吧。”他帶著一些不明顯的私人恩怨,把話題拋還給秦一隅。

 “問我?”秦一隅歪頭,不知又從哪兒找了根新的棒棒糖,叼在嘴裡,“我怎麼了?”

 “喝點

 熱水吧。”

 “哎,

 a組上場了!”遲之陽拍拍南乙的手臂。

 大屏幕上,

 a組的樂手已經登臺,

 在cb專有的倒計時logo結束後,

 黑暗的livehouse忽然升騰出繚繞的藍紫色煙霧,混著乾冰,全部的屏幕相繼點亮,黯淡而虛渺的雲霧漂浮著,包圍了現場所有樂迷。

 光是看舞美設計,就知道這和s組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頂光垂直投射下來,顯化了煙霧的形態,也照亮臺上5名樂手的身形,但很快,隨著舒緩輕柔的電吉他前奏出現,舞臺正上方天花板的正方形框架裡,緩緩投下了半透明的塑料薄膜。

 這層膜在鼓風機的作用下,如輕紗般擺動,柔軟、輕盈地籠罩住臺上的樂手,將他們與臺下的樂迷隔離。

 繡眼忍不住感嘆:“這個舞美做得好漂亮啊。”

 穗穗點頭:“有種和他們隔著一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