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當當 作品

裡木塔村

1966年的暑假開始了,爸爸怕我們兄妹倆在家閒著到處亂跑,出什麼亂子。就決定把我們送到新樓轄區內,裡木塔村的村民家寄養。

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還有一個真實的事件。公社有位幹部的女兒,十六七歲,模樣兒長得標誌俊俏。傳言好像是被某位鄉民看中了,這位鄉民經常變著法子找機會接近這位姑娘。結果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可能的事。發展到後來,怪事情發生了。原本漂亮的女孩子,突然的,眉毛,頭髮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全部掉光了。

謠言四起,有人說那個姑娘是吃了那個山民給的精心製作的“五毒餅”。毒性發作才致使頭髮眉毛都掉光的。這對於不是當事者來說,顯然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後話,被人們見證到的是那姑娘隨著年齡的增長。再也沒有長出毛髮來,始終都是帶著假髮套。)

這一天,爸爸把我和哥哥送到了遠離公社所在地的裡木塔村。分別寄養在兩戶同名不同姓的人家。

我所寄養的家庭是一戶三口之家,一對年輕的夫婦和一個年長我一歲的女兒。剛進入寄養的家庭時,他們對我挺好的,吃得飽玩得好。

可是好景不長,漸漸的女主人就像是變臉似的顯現出其特有的人性。不知是不是爸爸給的寄養費用沒及時到位?女主人開始不耐煩,對我定出了許多規矩。比如吃飯每餐只能吃一小碗!飯後的碗筷鍋勺,要我負責清洗。這可真難為也算是嬌氣出生的我,出孃胎沒幹過粗活。

為什麼說為難?原因是,當時的山區沒有自來水,都是大人用大水桶從水井中挑回水來,存儲在大水缸裡。我人小,只能小心翼翼地從大水缸裡往外舀水。然後倒在小水桶裡,根據命令一遍遍的洗刷碗筷。小手有時也有拿不穩的時候,碗從手中滑落摔碎了,等待我的就是一頓臭罵與捱打。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女主人還奴役我,也連帶上她自己的女兒。規定我與她的女兒每天定時幹活,活計是手搓一斤多重的麻線團?可以納鞋底的那種,她可以賣錢。還有嚴格的質量要求,手搓麻線必須粗細一致。天哪,那是一種怎樣經歷啊?坐著揉搓麻線,一坐就幾個小時。小屁股長時間坐著發疼。從沒幹過活的小手,從早到晚不停的搓麻線,手上都長出了血泡。還是完不成任務,並且搓出來的麻線是一節粗一節細的。根本達不到女主人的要求。女主人對我咆哮如雷,還體罰揪耳朵,擰皮肉兇狠的很。相對應對她自己的女兒就會好很多。

我羨慕她的女兒。還幻想要是她親生的多好呀。想歸想,活兒照樣天天等待著繼續幹!在女主人的壓迫下,年小的人兒開始動腦筋,鑽研搓麻線的技巧。首先選麻絲要長短適中,太長容易纏繞!太短的話沒幾下揉搓又得添加會造成粗細不一。總結,兩手要協調,不緊不慢的搓一截,往屁股底下壓一截。來不得半點快與慢的馬虎。結果速度與質量大大提高,超越了小姐姐,得到了女主人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