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槐序 作品

第 33 章





鄂邑福身:“多謝長姐。”




見她應了,衛長非常高興。雲娘子也很會順竿上,立時開口:“再過陣子就開春了,春日花宴多,不如到時候我多辦幾l場,邀幾l位公主來做客?”




衛長諸邑無可無不可。鄂邑瞧了她一眼,低垂雙




眸,不知想到什麼,眼底光亮閃動,輕聲道:“好。”




能同公主交好,與己有利,雲娘子嘴角翹起,喜不自禁。




那廂,衛長已轉向劉據:“賽前不是說要給我們添彩頭,還說彩頭有驚喜嗎?如今比試結束了,你的彩頭呢?”




“當然有,早準備著了。”




劉據招手讓人端上托盤,托盤上放著的,儼然是今日又一炙手可熱之日——馬具三件套。




衛長愣住,睨了劉據一眼:“這就是你說的彩頭,驚喜?”




“怎不算驚喜?如今長安哪家小郎君小娘子不想求一套馬具,有價無市。”




衛長無語,話是這麼說,問題是她有了啊。劉據剛做出來的時候便給了她。




衛長輕笑搖頭:“既是這個,我便不要了。這彩頭給別人吧。”




諸邑跟著附和:“我也有,我也不要。”




鄂邑也是有的,自然同不要。




劉據:……多好的東西,你們怎麼還嫌棄呢。有怎麼了,東西不嫌多啊。再配一匹馬,或是留著送人賞人,要不乾脆賣出去都使得的。




衛長卻沒這個打算,提議道:“讓人算算,除我們仨,場中誰表現最好,得分最高,將這彩頭給她。”




劉據悶悶點頭:“那我改日得了更稀奇的東西再補給姐姐。”




衛長笑著摸摸他的頭:“阿姐莫非還差你一個彩頭嗎?嬉戲而已,就圖個熱鬧高興。阿姐方才玩得已經很開心了。”




在場一眾小郎君小女娘們酸了:公主啊,這彩頭你不缺我們缺啊!我們缺死了!




大家眼巴巴看著馬具,等結果算出來,表現最好得分最高的,除三位公主外,就是雲娘子。




廣雲驚訝一瞬,笑起來:“我不過是來湊個熱鬧,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按理我比你們年長許多,不該同你們爭。




“但馬具難得,公主們早已有了不稀罕,我可捨不得往外送,便只有說聲抱歉了。今兒算是我欺你們,佔了你們便宜。往後有機會,我還於你們。”




這話說得不矯情,夠大氣。眾人雖豔羨卻也知道技不如人,只能認了,紛紛恭喜。




小郎君們卻生出別的心思。




“大殿下,這才比完女郎的,我們的還沒開始呢。我們是不是也有彩頭?”




一個個眼珠子都快黏馬具上了。




劉據嬉笑:“當然有!”




“那也按照女郎的規矩,已經有馬具的不算在內?”




這算盤打得叮噹響,一里外都能聽到。




劉據卻不惱:“當然。非但不算在內,也不上場。你們玩。結束後大家表態,仍舊不論是輸的那隊還是贏的那隊,取表現最好,得分最高的。”




嗷。




眾人歡呼起來,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有馬具這個彩頭吊在前面,賽場立時又沸騰起來,角逐比方才更激烈,場面也比方才更火熱。




看臺上,劉據




熱烈歡呼。霍去病瞄他一眼:“你手裡怎麼還有馬具?()”




劉據抬眸:我當初就同父皇說過了,我要自留兩套。父皇答應了的。?()_[(()”




霍去病嘴角抿了抿,尋思著這話怕是有水分。




心念剛起,劉據已經轉頭看向親衛燕綏:“今日這場比完就該回宮了,來不及。改日你們也來一場。抽籤組隊,你帶一隊,藏海帶一隊。表現最優者,同樣給一套馬具做彩頭。”




燕綏怔住:“我們也可以?”




劉據指向賽場:“他們都可以,你們是我的親衛,與我關係更緊密,為何不行?”




燕綏大喜,兩隻眼睛都亮起來。




劉據輕笑:“但馬具只有一套,想要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到時候都拿出你們的實力來,讓我看一場高質量的比賽。打得太差,我可是不給的。”




燕綏心潮翻滾:“諾,屬下必不會讓殿下失望。”




劉據點頭,將目光重新放回賽場,看著場中你爭我奪的少年郎們感嘆:“果然還是馬具更能帶動大家的積極性。




“從前他們總愛去昇平樓看角抵鬥雞。角抵也就罷了,鬥雞玩一兩回還行,多了有甚意思,還不如打馬球呢,既能鍛鍊身體又能提升騎術,還可培養默契,增進感情。多好。”




霍去病:……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看角抵鬥雞,還看得可帶勁了。




劉據托腮,眯起眼盤算:“蹴鞠也不錯。過陣子再組織場蹴鞠賽吧,也給個馬具做彩頭。還有跑馬射獵,都可以輪番安排上,全用馬具做彩頭。有獎勵才有動力。嗯,就這麼決定了。”




霍去病眼神複雜:“你剛剛說你自留兩套?”




劉據點頭:“對啊,怎麼了?”




霍去病:……




他無語了,石邑直接將他的心裡話說出來:“今兒去了兩套,改日親衛比試一套,若之後蹴鞠一套,跑馬射獵再來一套,你自己算算多少套。你這叫自留兩套?你是不是不識數!”




劉據翻了個白眼:“你才不識數呢。你傻啊。我說自留兩套。兩是概數,大概數目,不是字面實數。就跟你總說過兩天干嘛幹嘛一樣。你說的過兩天,難道全是確鑿的兩天嗎?”




石邑&霍去病:……




什麼概數實數,詞彙真新穎,但他們聽懂了。




霍去病嘴角抽了抽:“陛下知道你說的是所謂概數,不是實數嗎?”




劉據歪頭,理直氣壯:“父皇怎麼可能這麼笨,連這個都不曉得。”




霍去病:……他覺得陛下八成真不曉得。這不是笨不笨的問題,而是壓根沒想到這小子玩這種小心思。




事實確實如此。




劉據這番動作的結果就是,贏得馬具的歡天喜地,沒贏得馬具的心癢難耐,紛紛回家撒嬌耍賴,使勁各種手段想從長輩入手。耐不住家中小兒鬧騰的長輩們一個個進宮哭求。




“陛下,關於馬具,考工室那邊生產得如何了?”




“這都三個多月了,




()定然做出不少了吧。是不是可以放出來了?”




“必然是能了吧。不然大殿下手裡怎麼出現一大批。”




“對對(),陛下。馬具既然已經大批生產出來?()_[((),就早點放開吧。咱們的騎兵得用上,你也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將啊。當初大殿下給予的就那麼一副,如何夠使。”




“陛下,臣自認忠心為國,不敢說能力多大,卻也有些功勞。懇請陛下看在臣盡心盡力數十年的份上,先挪一兩套賞給臣可好?”




……




劉徹一頭霧水。馬具考工室確實做出來不少,但他覺得數量還不夠,都囤著呢,什麼時候放出來過?還有什麼叫大殿下手裡已經出現一大批?




據兒哪來的一大批?




劉徹聽了半晌才恍然明白怎麼回事。




馬球賽,蹴鞠賽,跑馬賽,射獵賽。




臭小子是真能搞事啊!還全都用馬具當彩頭!




送走諸位大臣,劉徹按著太陽穴,暗自磨著後牙槽,將吳常侍喚過來:“去飛翔殿瞧瞧大殿下在做什麼,讓他給朕滾過來!”




居然跟朕玩文字遊戲,耍心眼是吧,長能耐了啊!




劉徹冷哼一聲。




吳常侍躬身出去,沒一會兒便回來了,卻唯有他一個人,身後並無劉據身影。




“陛下,大殿下不在飛翔殿。飛翔殿的侍女說,大殿下去尋太官令了。2”




劉徹頓住,滿面疑惑:“太官令?”




太官令亦屬少府旗下,執掌宮廷膳食、釀酒、種菜、家禽家畜、野外珍獸。




“他尋太官令作甚?”




“回陛下,太官令旗下有專門為宮廷豢養家畜之地,聽說不只養雞鴨,還養了豬。殿下問過人,證實確實如此後,就找了個擅長宮刑的小宰3,說要給豬上宮刑。”




這話說完,吳常侍神色複雜難言,表情恍惚,好似看到了荒天下之大謬。




劉徹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壞了:“你說什麼?”




給豬上宮刑?你認真的嗎!




吳常侍深吸一口氣,只能又複述了一遍,並強調:“奴問了三遍,飛翔殿的侍女確實是這麼說的。”




劉徹:……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劉徹。




此刻,他整個人好似被按了暫停鍵,瞬間石化,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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