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槐序 作品

第 23 章

“怎……怎麼了?這是作甚,為什麼要抓采芹?”




劉據向她投去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傻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但鑑於好歹是自己胞姐,劉據解釋道:“她是細作,劉陵安插進宮裡的探子。”




石邑:!!!




她不敢置信,從她記事起,采芹就跟著她、伺候她、照顧她,無微不至。怎麼會是別人的細作呢?




她的目光在劉據與采芹身上逡巡。一個自信滿滿,一個神色灰敗,石邑整顆心一點點往下沉。




劉據輕輕拍了拍她以示安慰,提醒道:“你仔細想想,你當初是怎麼撞破安美人給我潑髒水的;尋找福寶時是怎麼突然摔倒的;在昇平樓又是怎麼撞灑果汁酒水的。”




石邑呆愣:“你……你是說這些都是因為采芹?可明明是我自己……”




“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她一點點引導你,不動聲色,讓你以為一切都是自己所為。




“碰見安美人嘴碎那天,是你自己想出門,還是有人提議你可以出去走走?那條路是你自己選的,還是他人引你去的?”




石邑努力回想,突然臉色微變:“那天我看到窗外的花都開了,讓采芹去給我摘幾朵。采芹摘了回來,隨口說池苑花圃的花應當開得更好。




“我……我就起興想去看看。可我遇上安美人想衝上去的時候,她還拉住我。”




劉據頷首,半點不意外:“不拉住你難道讓你真跟安美人打一架嗎?她的目的又不是引起你與安美人的衝突。”




石邑蹙眉:“那她目的是什麼?”




“安美人沒腦子,她想暗指我、母后與王夫人,想趁機攪混水落井下石,這種話應該不是第一次說。宮中細作並不只採芹一人。她們互通消息,得知此事,加以利用。




“這麼做的目的大概有二。一方面以你的性子,知道後一定會捅到我面前。對於這種流言揣測,不只安美人有,許多人都有,只是別人沒安美人這麼蠢直接說出來而已。




“所以單純處理一個安美人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最好的辦法是我能想起當日情景。”




石邑看了采芹一眼,十分迷茫:“她繞這麼大一圈,就為了刺激你想起當日情景?這不太對吧?”




劉據無語,忍住想掰開她腦子看看的衝動,提醒道:“侍醫曾說,我是傷了頭導致暫時遺忘,後期或許能慢慢恢復也未可知。”




石邑總算沒智障到底,醒悟過來:“那時你外表的傷已無大礙,精神氣色也不錯,她是擔心你恢復記憶,想起些什麼,所以藉此試探?”




劉據點頭,繼續說:“這是其一,其二大概是想引我們去池苑。那天我是因為此事覺得缺了的記憶十分重要,提出去事發現場轉轉,看是否有用。但我想……”




他轉頭看向采芹:“即便我沒想到這點,你也有辦法讓我們想到,將我們引去。”




采芹神色數變,默然不語。




劉據又問石邑:“你




再回憶下,你之所以會在池苑摔倒從而發現福寶屍體,真是因為踩到突起的土塊嗎?會不會是有誰絆了你一腳?”




石邑一怔。恍然想起,其實那會兒她並不確定自己怎麼摔倒的。只是摔倒後發現腳下剛好突起了一塊,就以為是它。




但當時采芹就在她身邊,離她極近。若是采芹故意為之,完全可能。




石邑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這麼說,當日在昇平樓,我撞灑酒水弄溼衣裙時,采芹也在身邊,還剛巧在桌案擺放果汁飲品這邊。”




劉據勾唇:“前者是他們不想事情越鬧越大,不願父皇越查越深。所以他們故意引我們發現福寶,繼而引我們查到阿玉,再讓阿玉伏法,將案子儘快了結。




“至於後者,我給所有人分發賞錢,她接了就是,作甚猶猶豫豫。你也說了,你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至於為這點事遷怒她?




“可她偏偏做那等姿態,就是為了引你出面,引你氣憤,引你惱怒之下出現大動作,她再趁機將果水打翻,讓你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灑的。然後她便可順理成章去馬車為你取衣裙。




“還記得我說過嗎?我覺得雷被換馬車有別的原因。”




石邑點頭:“記得,你說雷被覺得我們的馬車沒隔壁那輛華貴,沒眼光。”




現在看來,這話顯然只是不想當著采芹的面說出實情的託詞。




石邑問道:“真實原因是什麼?也同采芹有關?”




“對。我後來問過車伕。車伕說,采芹來取衣裙時同他閒聊了幾句,那些話看似沒什麼問題,彷彿尋常交談,因而車伕並未在意。




“但她在話中特意提到我們遇見翁主,且翁主免了我們在樓內的一應開銷,還讓我們隨意下注,輸了算她的,贏了是我們的,然後說我與你玩得十分開心,我贏了不少,給大家都發了賞錢,甚至將自己那份分了一半給車伕。




“於車伕而言,這話的重點在後面——我們很開心,他們得了賞錢。可於彼時躲在馬車底的雷被而言,就不是一回事的。這些話代表我們與翁主關係甚好。




“采芹很聰明,提及我們時,稱呼的不是殿下與公主,只說主子。看似是因為人在宮外,不便暴露身份,實則是故意在雷被面前模糊我們的身份。




“若你是雷被,你還會藏在一戶與劉陵或者說與昇平樓關係甚好的馬車裡嗎?”




石邑搖頭,自然不會。雷被是想找能助他之人。關係太好,不但可能無法相助,還會將他扭送給昇平樓。雷被冒不起這個險。




石邑抿唇:“她早就知道雷被在車底?”




劉據聳肩:“你忘了,昇平樓我們所在的二樓廂舍,南面憑欄可觀賞角鬥場,北面臨窗正對馬車停放之地。她應該是通過窗戶瞧見的。”




所以才製造意外,弄溼衣裙然後去取,利用言語將雷被引上旁邊馬車,再報信給劉陵,讓他們假扮馬車主人,將馬車拉出去,從而順利抓獲雷被。




“原來……原來她跟在我身邊做了這麼多事,還利用我。




”()




石邑咬牙切齒。現在想來不只這些,今早她會強行讓劉據帶她一起出宮,也有采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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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她讓人去問劉據今日得不得空,能否一起玩。詢問的人回稟說,大殿下今日要出宮。采芹在旁邊問了一句:“案子不是已經了結了嗎,怎還要出宮,可是有旁的事?”




回稟人搖頭只道不知。采芹笑著打趣:“大殿下莫不是又想往昇平樓去了。”




她這才匆匆往飛翔殿趕,死皮賴臉要跟著。




還有,阿弟當時問她,怎麼對他這般關注。彼時她不以為意,現在想來,那時阿弟是知道采芹有問題,也知道這裡頭有采芹的手筆。




是她沒察覺,只道一問就知。可去問的是誰,大多時候是采芹!




采芹幾乎是她身邊的包打聽。她倚重采芹,許多事情都交由采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