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載酒 作品

插敘

 

王世幀今年能調任回京,謝允實在是替自己這位同年慶幸。

 

“我當你不來呢!允之。”

 

一道醇厚的聲音從裡面響起,隨著幾道輕快的腳步聲漸近,一個個子不高,身材適中的男子出現在謝允面前。

 

“為什麼不會?謝某現是白身,來這種地方有誰會彈劾我不成?”

 

謝允一身松香色雲祥祥雲暗紋長袍,手裡拿著一把湖扇,稱得芝蘭玉樹,他挑了下眉,眼眸帶笑。

 

話落,這倒提醒了王世幀,王世幀一面和他一起往裡間走去,一面遲疑了下,道:“在京為官那麼嚴苛嗎?青樓都不能來。”

 

謝允落座後,手裡的扇子隨性地敲著桌角,“這個,要看有沒有人揭發。”

 

謹言慎行,看來自己這個同年還是沒學會,京城裡的言官集團唾液發達,專門以罵人為生,金陵到底有什麼魔力,那裡長大的人心性都好單純。

 

王世幀遲疑了片刻,眉眼間的擔憂散去,他毫不在意地哼了一聲,豪邁道,“無妨!”

 

謝允不在說話。

 

珠簾晃動,清脆悅耳,有一男子走了進來,調侃道:“世兄年紀輕輕怎說這樣沮喪的話來?你才高八斗,他日做尚書宰相也不是不可能呀!”

 

來人是張宏,他方才一進門就聽見謝允和王世幀在說話,謝允是狀元,那就不和他比。

 

但是自己和王世幀同是二甲進士,名次也相差不大,熬資歷熬個七八年,再不濟也能混到京城做個四五品的官了。

 

可惜王世幀就是官運不怎麼順,翰林院一散館就很倒黴地被分到金陵做冷板凳,張宏嘆了口氣,看來老師說的那句“科舉往往取決於一個人的才華,而官運,則取決於一個人對官場的適應能力。”果然不錯。

 

“……”王世幀正沉默著,見到昔日故友,十分開心地站起來。

 

“今天是允之請客,還是世兄請客啊?”

 

張宏看了謝允一眼,他本沒打算來,王世幀太不會約地方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進入青樓,真的是……

 

不過無意間得知了謝允會來,自己便也來了,張宏人方坐定,把玩著扇子問道,“聽說你辭官不做了,這是為何?”

 

謝允更正道,“倒也不是辭官……不過,不做官也好,我也學一學江南才子,進則理學,退則風月的瀟灑,做個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