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芋圓貓 作品

第十九章 置身於苦難與陽光之間(1)

 準確的來說,他還差頂草帽,就能cosplay草帽小子路飛了,這就是他路明非。

 但舞蹈團團長還是率先舉手投了路明非一票,就是伊莎貝爾沒錯,她那時強忍著笑意高喊“路明非師兄,我們愛你!”,帶動全場各部為路明非投票,或許是直覺吧?她覺得這個男孩很棒,至少勝任學生會主席這項工作綽綽有餘,她喜歡這樣隨心所欲而不逾矩的人。

 後來,事實也證明了,路明非不僅是個好主席,還是個酷斃了的主席。

 “放輕鬆,不必這麼警惕,我對你並無惡意,這點我相信你應該能感受到。”男人從懷裡掏出香菸點著。

 路明非卸下憨憨的表情,肩膀緩緩挺得筆直,肌肉隆起,眼神也變得銳利,像只醒來的獅子,那件臃腫的棉襖也似乎變成了風衣,披在他削瘦但有力的身上。

 “看樣子你不記得我了,但我想我應該在你小時候見過你。”男人吐出一口煙霧,淺灰色的霧飄散在深藍色的天幕下。

 “我該稱呼你為路明非呢?還是該稱呼你為零號呢?”

 視線隔著煙霧,路明非看到男人露出一抹笑容,他那雙眼睛藏在凹陷下去的眼眶裡,讓人捉摸不清他的眼神。稱呼自己為路明非其實不難理解,地下室的門沒關,或許是自己在和evA通話時他就已經旁聽,但對於零號這個稱呼,路明非確實不明白。

 “我並不認識你。”路明非淡淡道。

 男人也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他扣著帽子按了按胸口,閉上眼說道:“那就當我們第一次見面吧,請容許我介紹下自己。”

 “克格勃少校,邦達列夫。”男人用最簡單的語言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一如多年前在另一片凍土上他對哨兵說的話語。

 路明非瞳孔微縮,心頭一震。邦達列夫,這個名字他曾在赫爾佐格的筆記裡見過多次,被紅圈圈著,赫爾佐格的筆記裡也詳細地描寫了他和邦達列夫之間發生的事情,黑天鵝港暴亂的背後主導者,讓赫爾佐格既尊敬又痛恨的傢伙,他被赫爾佐格形容成雄狐般的男人。

 “想來你是記起了。”

 “如何能看得出?”

 “因為我介紹完自己,你的呼吸不經意間加速了。”

 路明非眉梢變得鋒利,他的那雙漆黑的、玻璃似的眼珠燃燒著動盪的火焰,讓人無法抗拒,彷彿威勢過盛的君主。男人見狀果斷低下頭去,他似乎想起了當初在黑天鵝港裡某些不太妙的體驗,那時的他在赫爾佐格的引導下用槍口指著零號,親眼看著子彈的勢能被空氣不斷減弱,而他自己也體會到了絕望般的窒息感。

 “請您寬恕我的失禮。”邦達列夫的語氣裡帶上了敬語,路明非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在為肉湯裡的強烈致幻劑表示歉意。

 目睹雪的血統因為梭狀流光產生共鳴,再到遇上負傷的龍化路明非,雪對路明非的親近同樣被他看在眼裡。龍是冷血的,哪怕抱團取暖也只會和同類,赫爾佐格教過他的道理至今還被他記著,更何況雪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來歷如何他自然明白,他逐步產生了那個猜想,並得到了驗證。

 在黑天鵝港裡,零號曾被注射過大量的致幻劑用作實驗,導致零號在那時顯得有些瘋癲。何況致幻劑和毒品是一類東西,具有成癮性和免疫性,用量只會越來越大。儘管口服比不上注射,但路明非這些天來保持的鎮定無疑使邦達列夫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路明非便是當初從黑天鵝港逃走的零號

 但很可惜,他猜錯了,不過某種程度上,也算八九不離十了。

 “您之所以能從那裡逃出來,有我獻過的一份功勞。”邦達列夫繼續說道。

 路明非聽不懂,但他從邦達列夫的語氣裡能聽出來,男人很畏懼那個零號,並且把他當成了零號,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壓迫男人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比如零號到底是誰?蘇聯時期的黑天鵝港計劃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

 但男人不打算繼續說了,他換了個話題,“這次您的獲救,也是。”菸頭被他丟在地上踩滅,他掃了掃四周逐漸活躍的不朽者示意著說。

 “所以請允許我提出一份請求。”

 路明非點了點頭表示默許了。

 “您應該見過赫爾佐格博士了吧?”邦達列夫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中冒出晦暗的光。這個老東西后來竟然死灰復燃,甚至差點將男人自己置之死地,早知道那時便不該給他打那一針強效腎上腺素,鋼芯彈也應該貫穿他的腦門,帶著腦漿和黑天鵝港的秘密永遠埋在西伯利亞的凍土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