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力盡筋疲

但畢竟小小村莊,不是久待之所,閻丹生沒有坐騎,便趁夜色,偷了村中唯一送信小廝的劣馬,任憑身後叫喊怒罵,卻是理也不理。

閻丹生沒有銀兩,自忖憑眼下的功夫,莫說是打劫官府,就是偷盜民居,只怕也不易得手,只好邊走邊看,合計從哪裡搞些銀子花花。

他是孤兒草莽出身,一向無法無天慣了,什麼仁義道德,什麼律法如山,全當是放他媽的狗臭屁,因此想的點子,全是旁門左道。

什麼殺人放火,什麼趁火打劫,以往他也不是沒有做過,只是眼下生怕為人所擒,這才始終沒敢去做。

有了馬匹,半日就來到了一處市鎮,閻丹生打聽了一番,原來這地方叫做建寧,乃是一處不大不小的市鎮。

說它不大,乃是相較南京,杭州,西安之類的古都而言,實則比小小村落,自是繁華的多,閻丹生本想去酒館要幾個小菜,但實在囊中羞澀,莫說是酒館,就是街邊的麵攤,他也是吃不起的。

自然他最先想到的還是以武力搶奪,但市集上滿是巡邏的官兵,一個或許還能勉強對付,兩三個可就不好對付了,只好躍下馬來,四處張望,看看哪裡有蠢笨之人,將之騙倒,先飽餐一頓再說。

可他哪能心想事成,午後人潮漸少,街上連個人都見不到,怎會有人心甘情願被他所騙。

閻丹生心中無奈,只好先在集市上把馬賣了,換幾個散碎銀子果腹,但他這匹馬又黃又瘦,年齒又老,哪有人上前搭腔。

他是站在市集的正北方,斜對的是一處賣字畫的攤鋪,與一家賣包子的面鋪,聞著包子傳來的陣陣香氣,閻丹生幹吞饞涎,卻是無計可施。

就在此時,走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言語斯文有禮,問賣字畫的老闆,可有王羲之的字帖嗎?

閻丹生心中冷笑,笑這丫頭什麼也不懂,王羲之的字帖價值百金,要是這個賣字畫的真有這等名作,又怎會在這裡擺地攤。

可這個老闆,卻是持心不良,介紹了一幅又一幅,什麼《快雪時晴帖》,什麼《姨母帖》,言語不但漏洞百出,更是顛倒黑白。

但這個少女,還真的信了老闆的胡說八道,真要掏出銀子會鈔,閻丹生一把搶過,大聲道:“你這丫頭好不糊塗,王羲之的書法,當世也沒幾十副,這小地方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一個,哪能在書肆間,連碰上七八件之理。”

但閻丹生此言一出,卻激怒了那個畫攤的老闆,這老闆好容易,碰上了一隻待宰的羔羊,正想騙上幾千兩銀子,然後遠走他鄉,雖不能一生衣食無憂,總可不必在二十年內擔憂溫飽。

偏偏被閻丹生揭破,不覺老羞成怒,拿了竹竿便朝閻丹生,夾頭夾腦的打來。

閻丹生早有防備,右手一抬握住竹竿,左足飛起,踢了書肆老闆一個筋斗,右足踩在他肩頭,笑道:“今兒教你學個乖,今後可得老老實實的做生意,不然老子這一腳下去,將你這一條膀子卸了下來。”

老闆疼痛難忍,自是磕頭作揖,求高人饒命,閻丹生也不願跟這等粗鄙之徒計較,雖然按照以往心性,必然是斬草除根,但鬧事之中殺人,事情不易了結,當即抬起了腳。

少女斂衽行禮,謝過他相助之德,閻丹生不願跟娘們牽扯,口中只是冷冷的道:“不用。”便想離開市集,但瞥眼見到這個無良書肆老闆,倉皇逃命之下,攤子上的物事,還來不及收起,旁的倒也罷了,那方硯臺卻是頗為不俗。

這方端硯色做深黑,邊角磨損甚大,顯然乃是一件古物,他正愁沒銀子吃飯,當下便隨手將硯臺中的墨汁拭乾,裹在宣紙之內,揣在了懷裡。

那小姐倒是沒說什麼,她身旁的丫鬟卻叫嚷了起來:“喂,我還道你是好心提醒我家小姐,原來你也是壞人,趁人家不注意,就偷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