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力盡筋疲

身為幫主的閻丹生,卻在海浪之中失了蹤,就此流落於此,始終與外界不通聲氣,可他流落的這座荒島,於他而言,卻另有一番古怪,因之這座島嶼三年前,還是一片生機盎然,島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卻足足有數萬之眾。

待得醒轉,不知過了多少時刻,閻丹生掙扎著站起身來,卻發覺身上滿是傷口,內傷外傷一大堆,不知有幾百種傷,遊目四顧,望了一圈,見西首是個村莊,忽覺腹中飢餓,也就不去多想,先填飽肚子再說。

閻丹生自由孤苦,十二歲上便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什麼罪早就受得慣了,學武功之前盜吃乞食,有了武功,手段自然強硬了起來,不論是到了平民百姓家中也好,還是富商巨賈家中也好,只要稍有推辭,滿門便難逃厄運。

脾氣隨著本事增加,而變得更加暴戾,因此他朝村中走去,便是跟土匪一般無異,想著憑著武力,什麼美酒好飯,還不恭恭敬敬的呈上。

哪知還只問了村口的一處最不起眼的農戶,便被一個三十來歲的農婦轟了出來,口中更是汙言穢語,許多刁鑽古怪的罵人言語,連自小混跡市井的閻丹生,都得思索半晌,才能明白含義,不禁勃然大怒,反掌便往那農婦右頰打去。

那農婦幹粗活慣了,身手竟然極為矯健,向後退了兩步,順手抄起鋤地的釘耙,反手便朝閻丹生頭頂箸來,幸虧閻丹生趁農婦拾釘耙之時,早有準備,轉頭便往外跑,那鐵耙份量不輕,農婦追了幾丈路,也就不追了。

閻丹生被追的面紅心跳,心底極是恐懼,因為他武功全失了,連一個務農的婦人都打不過了,就此他不再是江湖上,聞風喪膽的一代梟雄,人人畏之如虎的幫主,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平常人,甚至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

手無縛雞之力,於旁人而言,不過是天生體弱,另謀其他差使而已,倒也並非無生存自立之道,可對閻丹生來說,卻是生死簿被閻羅王劃了重重一筆。

因之閻丹生行走江湖以來,大小戰事無不爭先,手下殺戮著實過甚,雖說並無多少主動招惹的是非,可亡魂倒也罷了,他們的親朋師友,豈會善罷甘休,平時畏懼他武功了得,不敢稍起歹心,若知他武功全失,哪裡還會客氣。

閻丹生想到這裡,不禁嚇得汗流浹背,倒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自從自立幫派這十餘年以來,用殘忍手段折磨於人的情景,還都歷歷在目,人家報復起來,便是連本帶息的招呼過來,便可預見自己未來慘狀,不由得後怕不已。

為此他苦思籌謀半日,還是捱不過腹中飢餓,既然強索不成,只好又做小賊勾當,好在正值秋收,在什麼房簷院牆上,均掛著晾乾的玉米,他不敢在村內生火,繞到村外,才架攏著烤了起來。

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但他並非多愁善感之人,心中想的並非是過去,而是未來如何。

將來如何,首要之事便是重練武功,這一項最要緊,也是不可或缺之事,譬如他哪怕恢復一成功力,又何懼這鄉間潑婦,早就一掌將她打得腦漿迸裂了。

他平素所練武功,其實並不繁雜,除了幼年學過的粗淺根基,在江湖上行走,用的是奇門三才刀,其後棄刀用掌,學的是一套疾風驟雨掌,直至此刻,尚未盡數參研通透,這路掌法的奧妙。

此時要從頭練起,不免要花上一番功夫,可閻丹生於諸般訣竅,盡數瞭然於胸,許多功夫都是熟極而流,修煉起來自是加倍順暢。

雖說並不煩擾,卻也非片刻之功,閻丹生更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更何況以他此時體魄,便是腦中將招數想上千百遍,身子骨也是辦不到,不由得甚是晦氣。

好在他在這村中,趁黑偷盜食物,白日勤加練功,倒也無人尋他晦氣,一套疾風驟雨掌,雖然還不能與江湖上的高手比拼廝殺,但要是對付個鄉野村夫,卻已不懼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