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五十九章 分緒踏來

可若是放下便走,又生怕酒葫蘆再被這老頭壓在身下,若是放得遠了,又生怕這老酒鬼生氣,反覆思量,始終拿不定主意,就只好用手捧著,待他醒轉之後遞給他吧,但這老酒鬼醉生夢死,睡得跟死豬一般,呼嚕打的震天響,始終不曾醒轉。

過了兩個時辰,東方未明捧得腰痠背痛,只好坐了下來,仰望星空變幻,良久良久,只覺遍體生寒,但荊棘和沈湘芸,誰也沒出來陪他,但偷眼見這酒鬼,仍是睡得極為酣然,渾身一個貼身小衫,還被他大半壓在身下,一個肥肥的大肚皮露在外面,絲毫不覺寒冷。

東方未明更是奇怪,心想這酒鬼之所以不畏寒,多半還是因為這葫蘆中的佳釀,聽神醫有意無意的說起過,似乎說烈酒能使人血行加劇,自然不冷了。

只因心中這一點好奇,漸漸的捱不得葫蘆中的誘惑,仰頭喝了一口,只覺口中猶如亂刀竄刺,喉嚨更如要著火一般,不由得跳了起來。

但說也奇怪,這酒雖然令他極不舒服,不過一口下肚,果然不冷了,但片刻之間,東方未明只覺頭腦暈眩,睏倦之極,忽然天旋地轉,咕咚一聲栽倒在地,竟然睡了過去。

待得醒轉,已是天光大亮,東方未明眼睜一線,只覺頭疼欲裂,左右太陽穴有一雙手,正在緩緩按摩,抬頭一瞧,正是沈湘芸,似笑非笑的神態,似乎在嘲笑東方未明不自量力,又似乎埋怨他既然毫無酒量,怎的這般莽撞。

沈湘芸醫術不凡,推拿理療也是一絕,東方未明經她稍加調理,頭疼便即緩解,又喝了一碗醒酒湯,便又好得多了,站起身來只覺丹田中似有一股暖氣,內力修為竟有增強之勢。

東方未明心中奇怪,問道:“沈姑娘給我用了什麼藥,我只覺體內精力充沛,倒似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

沈湘芸搖頭道:“只是醋蛾子,兌了點金銀花泡的水,只能替你解酒,卻沒什麼助益,你非要說原因,我倒是覺得是酒鬼前輩的美酒之功,他這葫蘆酒是遼東以北的關外白酒,珍藏少說也得七八十年,要說有什麼藥效,也未可知呀。”

東方未明點頭道:“原來如此,可惜他這葫蘆酒忒也珍貴,不然天天喝上兩口,內力突飛猛進,豈不是美妙之極。”

沈湘芸“呸”了一聲,道:“你想尋死是不是,你一個毫無酒量的門外漢,一兩次放縱牛飲,仗著年輕力壯,還能抵受下來,要是長此以往,醉也醉死了你,你就不怕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東方未明知道她面冷心熱,言語雖然嚴厲,但其實還是關切自己安危,說道:“我胡說八道,沈姑娘你別生氣,今後我滴酒不沾,好不好。”

沈湘芸笑道:“你學和尚嗎?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忽然身側一人咳嗽一聲,冷冷的道:“傻小子滾出來,大好光陰,不好好練劍用功,卻還在打…”聽聲音正是荊棘,這句話他沒說完,繼續說下去定是“打情罵俏”四個字,只是荊棘對仙音頗為忌憚,不敢再與沈湘芸吵嘴,話到口邊還是留下半句。

可沈湘芸又如何不知荊棘滿口胡言亂語,她雖然極是不忿,卻不願先挑起事端,拿了藥箱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