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捉鬼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蘭鳶山一把將他丟到地上,轉頭正想找點東西來綁住他,細細研究一下,豈料剛找到繩子,一轉頭,身後就沒有了“鬼”的身影。




“.........”蘭鳶山挑了挑眉,環視一週,視線在對上鏡子時,原本空蕩蕩的鏡子卻忽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蘭鳶山:“.........”




那張蒼白的人臉驟然撲了過來,張開了血盆大口,掌心用力拍著鏡面,連帶著鏡子都從內震動起來,裂開了紋路,離得這樣近,蘭鳶山清晰的幾乎能看見瞳仁裡面的血絲和紋路。




見到如此詭異的畫面,蘭鳶山都不帶怕的。




他直接抬腳走過去,俯下身,看著鏡子裡不斷哀嚎、拍打著鏡子似乎想要逃出來的人臉,淡笑道:




“有本事你就出來。”




他說:“你出來了,看我不當場用手摳瞎你的眼睛。”




哀嚎的人臉:“........”




他似乎沒有想到蘭鳶山竟然會這麼說,臉上微微出現了呆滯的表情,視線在落在境外蘭鳶山淡笑卻實則冰冷的視線時,微微瑟縮。




半晌,他竟然緩緩消失在了鏡子裡。




蘭鳶山冷下了臉,隨手掄起桌上的石頭雕像,一把砸向鏡子。




鏡子頓時碎的稀碎,散落滿地的晶亮。




蘭鳶山猶嫌不夠,一腳踹隨右邊的落地窗,整個落地窗應聲裂開,順勢倒了下來,有空曠的夜風從外面呼呼刮過,吹的人臉生疼。




蘭鳶山拎起雕像朝浴室去了。




沒有了床頭櫃的鏡子和落地窗,那個“鬼”顯然也沒有了棲身之地。




他看著抬手想要砸碎鏡子的蘭鳶山,慌忙道:




“別砸,別砸。”




“出來。”聽到“鬼”的話,蘭鳶山抓著雕像的手都沒松,冷淡地看著他:




“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那樣如同冬日鋼刀般冰冷森寒的視線裡,“鬼”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搓了搓看不見的衣角,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蘭鳶山,半晌,小聲道:




“我不能出來太久。”




他說:“變成實體太久,我會被發現的。”




“?”蘭鳶山沒聽懂他在說什麼,沉默片刻,又恢復了一貫的冷硬:




“先出來再說。”




他道:“不然我就把整個鬱宅的鏡子都砸了。”




“.........”聽到蘭鳶山要把整個鬱宅的鏡子都砸了,“鬼”這才慌了手腳。




他囁喏地舔了舔唇,半晌,才將掌心按在了鏡子上。




很快,一束淡綠色的數據從鏡子裡傳了出來,像是由無數蘭鳶山看不懂的公式和程序符號組成,但不久之後,就緩緩集合成了一個人。




“——鬱棲?”




蘭鳶山看著面前這個人的面容,有些驚訝:




“你怎麼會藏在鏡子裡?”




“鬱棲”沉默地看向蘭鳶山,半晌,才低聲道:“因為我........”




他話還沒說完,蘭鳶山忽然伸出手,用力地將“鬱棲”背後的鏡子砸碎。




“.........”在鏡子碎掉的一瞬間,“鬱棲”雙腿猛地落地,徹底沒有了藏身之處。




他驚怒不已,在蘭鳶山轉身想要開門讓人進來、告訴大家“鬼”已經抓到的時候,“鬱棲”忽然惡從膽邊生,猛地撲上前去,用力用牙咬住了蘭鳶山的手臂。




“我靠——”




蘭鳶山沒有想到這個“鬱棲”還會咬人,當場喊出了聲。




他還沒來得及將這個鬱棲從自己身上甩開,他的聲音就引起了門外的人關注。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門就被一腳踹飛,蘭鳶山劇痛之下一腳踹開“鬱棲”,還有時間分神朝門口看去,看見謝宛一臉震怒地看著他被牙齒咬出血的手臂,一瞬間,眼睛驟然變成了金黃色。




房間裡有極其濃郁的玉蘭花香蔓延開來,蘭鳶山心道不好,正想開口,謝宛就幾乎是瞬移一般衝了過來,抓起地上的“鬱棲”,一拳錘在了他臉上。




他眼神發了狠,蘭鳶山甚至都沒能馬上攔住他,眼睜睜地看著“鬱棲”的牙齒被打掉了一顆。




緊接著,謝宛竟然直接單手將“鬱棲”拎了起來,直接丟到牆上,用力丟了出去。




牆頓時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坑,蘭君欽進來的時候,目睹了謝宛單手拎人、甚至一隻手就能將一百來斤的人平舉過頭頂丟到牆上的樣子。




蘭君欽:“........”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宛若被炸彈炸過、塵土瀰漫、甚至連牆都被砸裂的的房間,滿腦子都是謝宛剛才單手扔人的樣子,震驚到嘴巴張開,合都合不上。




這......這真的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蘭鳶山早就知道謝宛不是正常人,他用力拉住謝宛的手,將他攬進自己懷裡,掌心按住謝宛的眼睛,低聲碎碎念道:




“眼睛,眼睛,快點變回去,別嚇到孩子!”




“.........”謝宛原來還渾身發抖,像是氣到了極致,直到聽到了“孩子”兩個字才冷靜下來,握緊的拳頭鬆開,肌肉緩緩放鬆。




幾秒鐘之後,蘭鳶山放開手,謝宛的眼珠子已經變回正常,但還是一臉怒容,在看到蘭鳶山被咬傷的手時,心疼的眼睛都變紅了,眼淚砸下來,急的話都不會說了:




“血.....血........”




“沒事,一點點。”蘭鳶山單手見他抱進懷裡,摸了摸他的後腦勺,聲音溫暖醇厚:




“沒事,現在不是之前,沒有那麼多壞人。”




謝宛用力抱住他,渾身發顫,半晌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嗓音已然哽咽。




隨著謝宛衝進來的傭人們七手八腳地把地上差點被謝宛揍暈的“鬱棲”按住,鬱棲也進來了,一進門,看見這如同蛛網般裂開的牆壁,也著實沉默了好一陣子。




這樣如同深海般死寂的沉默在看見被按在地上的“鬱棲”時,被打破了。




鬱棲看著地上的“鬱棲”,驚訝地瞪大眼睛,半晌,尾音上揚,帶著吃驚道:




“鬱息?你怎麼從精......你怎麼回來了?”




被按在地上的“鬱棲”聽到鬱棲在喊他,登時抬起頭,一雙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陰狠,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不是鬱息!我不是!”




他像是想做什麼,劇烈地鎮壓起來,連好幾個成年人都差點摁不住他,只能聽見他越來越激動的嘶吼和尖叫,像是指尖刮擦著黑板,聲聲折磨人的耳膜:




“你不是鬱棲,你不是........我是鬱棲,我才是鬱棲!!!”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將臉埋在蘭鳶山的懷裡的謝宛忽然動了。他抬起頭來,轉頭看向地上的鬱息,半晌,臉上的血色盡褪,連帶著指尖都顫抖起來,如遭雷擊,滿腦子只剩下一句話——




為什麼會有兩個鬱棲?!




他明明......他明明只給小狗創造了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