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什麼鬼





“小老師,你的脖子怎麼這麼紅?”




他湊過來,看著謝梔白的脖子,仔仔細細地打量:




“.........人的指印,像是被人掐出來的。”




謝梔白:“........”




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謝梔白臉上血色盡褪。




他緩緩地動了動唇,正想要開口,落地窗卻被一陣風吹起,謝梔白正對著擦的乾淨的窗戶的折射,清清楚楚地看見,窗戶裡折射出一個人的虛影,那人正站在他的背後,神情蒼白,在對上他的視線之後,竟緩緩勾起唇角,笑意森然地看著他。




謝梔白:“........”




他嚇的心臟幾乎要停跳了,就在他想要告訴蘭君欽自己好像看見了鬼的時候,坐在他身前的蘭君欽卻忽然瞪大眼睛,像是見了鬼似的,指尖顫抖,指著面前的床頭櫃,謝梔白下意識追著他的指尖轉頭看去,只見鏡子裡忽然出現了一個站立的人影,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和蘭君欽。




半晌,那張人臉忽然湊近,瞪大的眼睛猛地直接懟上鏡面,甚至連血絲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扭曲的瞳仁就這樣一眨不眨地隔著鏡子,看著蘭君欽和謝梔白。




“.........”




幾秒鐘的漫長沉默之後,一聲尖叫聲終於在謝梔白和蘭君欽面前響了起來,打破了沉悶的室內氛圍。




蘭君欽驚恐無比,連滾帶爬地朝門口跑去,跑到一半又想起來拉下了謝梔白,忙折返回來,拉起已經嚇的渾身呆滯僵硬的謝梔白,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連拉帶拽地拖著嚇的已經不會說話也不會跑的謝梔白,朝門口跑去。




他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幾乎要把整棟樓的人都吵醒了,所有樓層的燈都在瞬間亮了起來,蘭鳶山和謝宛房間的燈也不例外。




蘭鳶山因為之前的職業原因,對什麼很敏感,立刻就睜開眼睛,下意識往枕頭下一摸,半晌才意識到現在是在鬱宅,可以不那麼警惕。




他緩緩放鬆身體,聽見蘭君欽的尖叫聲,還以為蘭君欽又想鬧什麼么蛾子,披著睡衣,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打開門,想要罵兩句,一直黃金面包狗崽就邁著高速奔跑的狗爪子,幾乎要跑出殘影,在看到他的時候,幾乎一瞬間就淚奔了。




黃金面包狗崽在地上一跳,隨即準確地跳進蘭鳶山的懷裡,快的蘭鳶山甚至沒有逮住他的狗爪子,就被狗崽子撲了個滿懷,脖子也被抱的死緊:




“爸爸爸爸爸爸!”




小狗嚇的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像是空中的落葉,連話也說不完整,哆嗦道:




“鬼,有鬼......好嚇人.........”




蘭鳶山:“........”




他被撲的腰差點折過去,捏著狗崽的尾巴,想要把小狗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但小狗卻死活不肯,稍微離開蘭鳶山的懷抱就要汪汪亂哭,嘴裡嘟嘟囔囔地說有鬼。




蘭鳶山根本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有些不耐,正要說話,剛才一直保持沉默的謝梔白似乎反應過來了,看了一眼蘭鳶山和被吵醒的謝宛,糾結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蘭叔叔,真的有鬼。”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慢吞吞道:




“我脖子上的痕跡,就是被剛才的鬼掐出來的。”




“.......?”蘭鳶山揪小狗耳朵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狐疑的眼神在謝梔白的脖子上轉了一圈,在確信那個傷口確實不像是造假搞出來的時候,陷入了沉思。




........小狗可能是學習壓力大出現了幻覺,但是謝梔白總不可能也出現了幻覺吧?




就算兩個人都出現了幻覺,但是同時出現幻覺的可能性也很低,何況按照謝梔白的性格,也不可能真的在脖子上掐住卻青的傷痕來騙他。




思及此,蘭鳶山心中疑竇叢生。




他想了想,沒再揪小狗耳朵,轉而摸了摸狗背,像是在安撫:




“你說你脖子上的傷痕是鬼掐出來的.......那你看清那個鬼長什麼樣沒有?”




“是鬱棲。”




“是鬱棲!”




在那一瞬間,謝梔白和蘭君欽異口同聲地開了口。




鬱棲剛被吵醒,還坐在沙發上打瞌睡,聽到謝梔白和鬱棲都在叫他名字,忍不住一個激靈,瞌睡清醒了:




“?”




他有些莫名其妙:“什麼鬼?”




鬱棲說:“我剛剛好好的在房間裡睡覺好不好?”




“不,我不會看錯,就是鬱棲。”




謝梔白看著鬱棲,肯定道。




“嗯呢嗯呢。”小狗瘋狂點頭,尾巴都快搖成螺旋槳了,在鬱棲一個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又後怕地把腦袋埋進了蘭鳶山的脖子裡。




“.........”蘭鳶山都快被熱乎乎的小狗熱死了,拍了拍小狗的後背,示意他下來:




“快下來,我腰受不了了。”




聽到蘭鳶山腰傷又犯了,蘭君欽耳朵一抖,半晌,才猶猶豫豫地從他身上下來了。




但是他不敢靠近鬱棲,對謝梔白能否保護他也不太信任,半晌又悄咪咪地躲到了蘭鳶山的背後。




“........會不會是鬱棲你半夜夢遊?跑到小狗他房間去了。”蘭鳶山只能把這種鬧鬼現象往最科學的地方猜:




“你有夢遊的毛病嗎?”




“沒有。”鬱棲不耐道:“我很正常,從來不夢遊。”




他說:“不信你問鬱宅的傭人們,如果我會,他們照顧我那麼久,應該早就發現了。”




傭人們聞言,互相看了看,猶豫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




“不夢遊?”蘭鳶山又轉頭看了看蘭君欽:




“你睡覺之前門鎖了嗎?”




蘭君欽:“.......我忘了。”




蘭鳶山:“.........”




他的思路瞬間卡住了,好在還是謝梔白靠譜,及時道:




“我鎖了。”




他道:“我確信我鎖了。”




“是吧。”鬱棲像是找到了自證清白的證據:




“他們大概十點半點鐘就鎖門睡覺了,十一點鐘我還在和小叔下棋,怎麼可能在十點半他們鎖門之前躲進去準備半夜嚇他們,又在十一點中的時候準時出現和小叔下棋?”




謝宛站在一旁,皺著眉,也道:“十一點鐘,鬱棲確實和我在一起。”




蘭鳶山:“..........”




他沉默片刻,半晌豁然站起了身。




他有一米九,身材很高大挺拔,站起來時的陰影幾乎能將謝宛完全覆蓋住,有時候氣勢也很滲人:




“所有人都給我在這待著別動。”




他說:“我上去看看。”




蘭君欽自己都還在打哆嗦,聞言還是下意識關心爸爸,頓時反對:“不要去爸爸,有鬼,嚇人!”




蘭鳶山低頭看他:“不要緊,人也好鬼也罷,來一個我撂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真要能嚇死我,也算他有本事。”




蘭君欽:“..........”




這莫名的安全感是怎麼回事?




蘭鳶山掃了一眼蘭君欽的房間,什麼東西也沒帶,直接抬腳往樓上走去:




“晚晚,照顧好小狗。我現在就上去,我倒是想要看看,這世界上到底是真有鬼,還是——




有人在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