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 偷師“十不採”
欲呼天地救援,奈何蒼天遙不可及,大地亦無聲響應,又累又傷,竟昏迷過去。
日薄西山,餘暉散盡,王山河痛楚中甦醒,仰觀星辰,方知夜幕已降。
彼時,他孤臥崖內,周圍昏暗無光,傷口之疼楚愈發明顯,若刀割火烙。王山河倚靠巨石,調息養神,讓身體稍作休憩,便開始積蓄力量呼救:“外頭有人嗎?救命呀!”
……
夜色中,一少年自山巔下來。
少年肩負重任,懷揣孝心,一早獨自上山採藥以救病危之父。少年十六七歲光景,稚氣未脫,為父尋藥志堅意決,步履蹣跚而心不倦。
行至夜幕降臨之際也未果,月未升,星已稀,暗夜如墨,寂靜山間只聞風聲細碎。
少年只好先下山回家,打算次日再上山為父尋藥。
少年拖著疲憊的步子下山,途經一線天險境,兩側崖壁聳立,中通狹徑,猶如天地初分時的裂隙,僅容一人側身而過。
夜色中穿越一線天,並非易事,然而此時又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少年只好摸黑穿越此隙,忽聞微弱呼救之聲自下方傳來:“救命啊,好心人,救我出去!”聲音雖弱,卻在這寂靜山谷中顯得格外清晰。
少年頓足,凝神細聽,確認非是幻聽後,急忙俯身尋覓聲音來源。只見一線天之隅,有一狹窄洞隙,似乎有人受困於其中。少年毫不猶豫,輕身跳下洞隙,黑暗中似乎有個人正蜷縮於此,便是那失足摔傷的王
山河。
“小兄弟救命!我被困此地,動彈不得。”王山河痛苦地呻吟著。
少年安慰道:“勿怕,我必盡力救你!”言罷,少年用盡全力,扶起王山河,將其從狹窄的洞隙中小心翼翼地拽出。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王山河從一線天內救援出來。
月亮出來了,清輝灑落漫山遍野。
“大叔,你怎麼樣了?”
“我的腿應該是摔斷了,走不了路了……”
少年毫不猶豫背起王山河,欲將其送下山去就醫。王山河在他背上虛弱地說:“小兄弟,你的大恩大德,老朽今生難忘。”
少年答道:“遇險相救,只是本分。”言畢,不顧疲憊與沉重,揹著王山河緩緩步下山徑。
山路崎嶇,步履艱難,但少年心中被救人的信念支撐著,每一步都顯得篤定而有力。
王山河在少年背上,感受著這份來自陌生人的暖意與擔當,內心既感激又愧疚。
沿途,王山河告訴少年自己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又問少年來歷,少年卻不肯說,道:“我爹說了,做好事不必留名。”
經過漫長而艱難的跋涉,少年終於揹著王山河抵達山下,在王山河的指引下,將王山河送到了王家。
王家人久久不見王山河歸來,還以為他今晚宿在茶肆,見王山河突然身負重傷,被一少年送了回來,立即人仰馬翻。
王山河的老妻柳氏派人去請了望海里最好的大夫來家為王山河治腿傷。
等大夫為王山河的斷腿接好骨,天已大亮,而那救人的少年早已不知所蹤。
少年從王家再趕回自己家裡時,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那個叫天竹的村子正沐浴在朦朧的晨曦中。
天竹村坐落於群山環抱之中,地勢宛如仙境般隱秘。東面是連綿起伏的青翠竹海,西側則靠著峻峭壯麗的山脈。南邊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蜿蜒流淌,北邊則是一片片梯田,層層疊疊,黃綠相間。
晨曦初現,萬籟俱寂之時,天竹村漸漸露出寧靜祥和的面容。
朝陽從東方徐徐升起,金光灑滿山川,將每一株竹子、每一條小路染上了溫柔的金色。
薄霧繚繞於群峰之巔,彷彿仙氣瀰漫,令人心曠神怡。
鳥鳴聲聲,伴隨著溪流潺潺,共同譜寫出一曲清新脫俗的晨光樂章。
少年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家,他的家此刻已經炊煙裊裊,那是他阿孃起來燒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