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作品

第140章 小丑

  路上沙器之跟李學武彙報了上午沒有來得及說的,以及下午這會兒出現的新情況。

  就在軋鋼廠辦公會議擴大會議結束後,工作組那邊又開了個會,同時找了一些中層幹部談話。

  具體談了什麼不清楚,但就檢查組的檢查方向和動向來看,目的應該也是奔著年中會議去的。

  年中會議最重要的一點可能就是幹部崗位調整,以及相關部門的職能職權變更,再有就是幹部的進步問題了。

  這個時候的軋鋼廠有點兒亂,每年的這個時候都這樣,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只要是有風傳出來的,那必定是要引起一些議論的。

  如果哪個位置確定是要調整了,那機關裡的目光就都會集中到那個點上,熱度猛然躥升。

  後勤管理處因為處長被免職,後續一定會有比較大的幹部調整動作,而新分家出來的讜委辦,以及讜委樓各個職務也會成為競爭的重點。

  聯合企業因為最近的麻煩,關注度有所降低,但因為景玉農的一力護持,工地的施工進度有所提升。

  尤其是上週楊鳳山攜景玉農前往各個合作工廠就人事安排問題進行會談後,有消息說聯合企業已經重新劃分了人事分配方案。

  而就招工問題,幾個工廠也都重新坐下來開始談判了。

  軋鋼廠本身就是周圍工業區裡的大廠,工業設施完善,工人數量和體量都很大,在合作方面應該是佔據優勢的。

  但當初景玉農為了吸引這些工廠進行合作,給出了很優惠的合作方案,為的也是儘快打開局面。

  現在局面已經有了起色,這些工廠也都能看到聯合企業的美好前景了,很多問題自然是可以談的了。

  軋鋼廠的工人也因為這些消息的公佈減弱了對聯合企業的抵制情緒,進一步的也減弱了針對景玉農的反對情緒。

  正因為有了現在這種局面,又趕上年中會議,自然是有人瞄上了聯合企業那邊的崗位。

  雖然是三產,雖然是合作單位,但是並不耽誤他們將那邊作為開拓進取,創造成績的跳板。

  跟董文學去鍊鋼廠一樣,只要在聯合企業創造了成績,那再回來就一定是進步的狀態。

  現在機關裡的崗位一個蘿蔔一個坑,年輕人想要進步,不能只盯著那幾個老不死的,也可以換個車道繼續跑嘛。

  很明顯的表象就是,去景副廠長辦公室彙報的人增多了。

  中午那會兒徐斯年還跟李學武開玩笑呢,說李雪找他去了,問能不能給這些彙報工作的人排個班,都堵在走廊上算個啥事嘛。

  給領導彙報工作是很正常的事,不過都是要提前打電話問一下秘書的。

  對其他人還比較合適,因為其他領導的秘書都在廠辦工作,或者直接打給徐斯年也好。

  可景副廠長的秘書李雪是跟領導一起辦公的,給李雪打電話還不就是給領導打嘛。

  所以才會出現有著急彙報工作的擠在了景副廠長辦公室門口。

  工作組門口雖然沒有彙報工作的人,但卻是有被叫來談話的人。

  李學武能從沙器之的敘述中聽出工作組對軋鋼廠行政權利,甚至是指揮權的關注。

  從楊元松會上的反應,以及楊鳳山在相關工作上的強硬態度,李學武猜測,工作組那邊是要有些動作的。

  最起碼的,年中會議如果更多的中層幹部願意接受工作組的建議,那麼就會對軋鋼廠的整體環境造成撕裂。

  工作組在軋鋼廠內部的話語權增加,行使調查權和檢查權便也會更加的得心應手。

  他們在軋鋼廠的目的還是改造和清理,改造可以改造的,清理不能,或者說沒有必要改造的。

  四個整頓清理就是他們在軋鋼廠的工作重點,同時也是他們的尚方寶劍。

  現在又被要求結合大學習、大討論活動,進一步的開展基層整理整頓工作,他們手上的權利還是很大的。

  有些幹部在面對進步空間不足的時候,如果有工作組提出建議,有可能是會實現願望的。

  而在回到辦公室以後,徐斯年給李學武打來了電話,語氣很無奈,也很著急。

  工作組的檢查組在某些場合說了一些不恰當的言論,使得一些基層幹部誤會了,進而引起了下面辦事員和工人的不滿。

  聽到處長在同廠辦徐主任通電話,沙器之趕緊出了辦公室,去了解剛才處長示意的內容。

  徐斯年在電話裡自然是不能把話說的太清楚的,不過還是傳達了領導的意見,要求保衛處提高警惕,實時關注廠裡的安全動態。

  說白了就是如果出現極端情況,要能壓得住,不能出現擴大化和尖銳化。

  李學武聽著徐斯年的話雖然嘴上答應了,但是在心裡也是很為難的,這種情況不是壓就行的,壓的狠了容易出問題的。

  尤其是現在工作組在廠裡虎視眈眈的,一旦出現狀況,四個整頓清理有可能就要進一步發展。

  而沙器之在李學武撂下電話以後回來彙報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消息說工作組也向廠裡遞交了一份幹部調整建議書”。

  “哦?!”

  李學武眼睛轉了轉,一下子便想到了剛才徐斯年這個電話的用意,提高警惕是假,防範滲透是真啊!

  人事處跟廠裡提交的是副科級以下辦事人員、服務人員以及工人代表的進步報告,讜組部跟廠裡提交的是副科級幹部以上人員的職務調整報告。

  那工作組給廠裡提交的是關於哪些人的調整報告?

  人事處和讜組部提的應該都是進步的,或者崗位調整的,工作組提的應該都是各種不適合現崗位,或者建議廠裡換人的。

  這兩種報告的方向截然相反,但所提的意義卻是殊途同歸的。

  誰不合格,誰應該被調整,跟誰應該去哪兒,誰應該調哪兒的效果大差不差。

  李學武猜到了這個時候工作組不會放過年中會議的時機,他只是沒想到工作組敢碰這塊大蛋糕。

  這是軋鋼廠讜委和廠辦的保留地,任何人都無權染指和觸碰的禁區,工作組越界了。

  但從職務和職權上來說,從執行力度上考慮,工作組所提交的這份意見書並沒有違規,反而是在執行他們的任務。

  監督、檢查、幫扶等等,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理解,工作組都有話來說。

  沙器之見李學武的反應比較大,又繼續彙報道:“有人說工作組開會定的,這一次是要整頓讜內那些走布爾喬亞道路的當權者”。

  李學武眯了眯眼睛,手指微微一動,想要去拿電話又忍住了。

  “跟保衛科說一下,牢牢堅守崗位,堅守紅線,絕對不允許廠裡出現極端情況,更不允許出現保衛科人員參與廠內活動的情況”。

  說完又點了點沙器之,交代道:“跟於主任說一下,青年學習突擊隊加大對大學習、大討論活動的宣傳和學習工作,用宣傳的武器代替保衛科的盾牌”。

  “明白”

  沙器之剛才下去的時候也看見了一些廠裡的亂象,還有人在公告欄附近搞事情呢,喊口號和貼大字告。

  別人他沒瞧見,倒是瞧見服務處王敬章在那邊主持這場鬧劇呢。

  這位怕不是瘋魔了,路越走越遠,真拿自己的前途當賭注了,現在不是跟工作組在下注了,而是在跟這場風波下注了。

  還別說,如果真的順應這股風波搞事情,他的前路說不定還真能打通。

  工作組搞出這個整頓會議,意思就是要奪權了,自然是要由馬前卒來趟一趟這場渾水的。

  王敬章的心態已然發生了變化,從跟從工作組一起到現在的合作姿態,他是要自己挑大樑了。

  上午的會議不是說了服務處的青年突擊隊是東施效顰嘛,現在王敬章就給廠裡來了一個大鬧天宮。

  這麼多的青年突擊隊人員在樓下,可不就是在給楊元松和楊鳳山上眼藥嘛。

  而工作組也是樂於見到這種情形的,有中層的幹部站出來就好,只要他們反對軋鋼廠的班子,那工作組就有跟上面建議調整軋鋼廠領導班子的理由了。

  也別說王敬章狠,人被逼到一定地步了,可能身體裡的兇狠便要暴露出來,潛力是無限的,威脅也是無限的。

  知道廠裡要動他的位置,那王敬章就要動廠領導的位置,這倒是讓軋鋼廠熱鬧了起來。

  尤其是當樓下喊出了變革的口號,貼出了楊鳳山等人的大字告,這場鬧劇變的更加的荒誕了。

  出現現在這種狀況,樓上正在開會的眾人更是不敢輕易處理他了,怕引起更大的反彈。

  穿鞋的自然是怕光腳的,哪個廠領導會跟一個精神病去對立。

  王敬章在週一下午主導的這場鬧劇直接影響了軋鋼廠關於年中會議安排的走向,影響了正在三樓開會的廠領導對待某些問題的態度。

  本來大家已經習慣了廠裡每天的大字告和舉報信,更習慣了各個單位的年輕人湊在一起討論學習活動,更習慣了不時出現的鬧劇。

  但像是今天這麼大的鬧劇他們還是真是意想不到的。

  樓上開討論會,樓下開討伐會,軋鋼廠的名場面了。

  鬧劇一直持續到下班,而樓裡的領導都是等著人散了才下的班。

  週三早上李學武來上班的時候發現對面的主辦公樓不僅僅是公告欄了,連辦公樓的大門、大廳等位置都被貼了大字告。

  李學武沒去看,沙器之去看了看,回來告訴他,說全是批判廠裡決策層的,內容很犀利,全是從實際出發的,很容易引起共情。

  這卻是王敬章發力了,也看出王敬章先前是被冤枉了。

  要是王敬章真的出手,應該是現在這個效果,怎麼會是無中生有的局面呢。

  這是廠裡中層幹部啊,還是服務部門,什麼消息不知道啊,他們要真的搞大字告,威力就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好像真的像是在發洩怒火和自證清白似的,主辦公樓牆上的大字告句句是真,真往廠領導的肺管子上戳了。

  楊鳳山的小舅子、李懷德的劉股長、景玉農的小心眼,聶成林的評語比較狠,蠻橫霸道、胸無點墨、廢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