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喜兒 作品

1454 一切都在變好

    去長公主府了。

    溫俊倧死死地盯著溫靜安:“你除了去請安,你可還說了什麼?”

    溫靜安心咯噔一跳,“能說什麼,不還是關於她女兒的事情。每天翻來夫妻問的就是這件事。”溫靜安回答。

    “那你怎麼回答的?”

    “能怎麼回答,不還是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回的,哥,你問這個幹什麼?之前……”

    溫俊倧打斷了她的話:“除了問你小郡主的事情,可還問了其他的事?”

    “那個……”溫靜安欲言又止。

    溫俊倧一直盯著她,看她的神色,心不住地往下沉:“你還說了什麼?”

    “你是不是說了城西的事情?”

    溫靜安嚇得跳了起來,“哥,你那麼兇幹什麼,不是咱們商量好了的嘛。”

    “啪……”

    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是,溫俊倧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溫靜安的臉上,白淨如玉的面頰立馬就清晰地印出了一個五指印,溫靜安不可置信地看著溫俊倧,“哥,你瘋了!”

    溫時延也上前來看,“俊倧,你這是幹什麼?這是你妹妹!你不是最疼她的嗎?”

    溫俊倧的臉色相當的難看,一雙鳳眼死死地盯著溫靜安。溫靜安捂著臉,也不敢哭了,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這樣的大哥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溫俊倧自小就錦衣玉食,想要什麼都有,溫時延也一直將他當做自己的接班人一般培養,優渥的家室,再加上他讀書的天賦,令他比常人有更強的定力和耐力。

    他歷來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從來沒有見過他疾言厲色或

    者驚慌失措的模樣,可現在,這兩種神態都在溫俊倧臉上顯現出來,由不得溫靜安不懷疑,

    難道發生了比泰山崩塌還要可怕的事情。

    “哥……”

    “俊倧,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你快告訴我們啊,你這是要急死爹嘛!”溫時延老了,受不得驚嚇。而且,他聽了這兄妹兩個的話,雲裡霧裡地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溫俊倧無力地癱坐在椅子裡,無力地擺了擺手,那些嚇了個半死的丫鬟奴才立馬魚貫而出,一刻都不敢停留。很快,屋子裡屋子外就只剩下父子三人。

    “我剛才,去見禹王了!你知道我去幹什麼嗎?”也許是剛才吼的太厲害了,溫俊倧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求禹王娶你為側妃,禹王同意了!”

    剛才是驚嚇,現在是驚喜,溫靜安眼睛暮然睜大,聲音帶著激動的顫抖:“禹王同意了?”

    溫時延也是高興地不行:“這是好事啊,俊倧,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這是咱們溫家的高興事啊!”

    可不是高興事嘛,溫家能出一個側妃,那可比金山銀山都要顯貴啊。溫時延想的遠,就這片刻的功夫,他竟然就想到了要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狠狠地打當年那群人的臉了。

    溫俊倧卻沒有那麼樂觀:“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求來的,禹王愛美色,再加之你又得了長公主的青眼,我就用這個,說動了禹王娶你為側妃。”

    溫時延愣住了:“俊倧,靜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說的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溫家要出王妃,這是喜事,又怎麼成了別人要砍咱們的腦袋了?”

    屋子裡頭的聲音很大,外頭一個畏首畏尾的聲音躲在暗處,聽到這話時,木知嚇得連忙用手捂住了嘴,然後,她又貼在窗戶上,聽裡頭的動靜。

    “謝玉蘿是長公主的女兒。”

    “什麼?她就是那個失蹤的小郡主?”溫時延滿臉的震驚,同樣震驚地還有外頭的木知。

    “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還不快去稟告長公主,這可是咱們溫家翻身立命的好機會!”

    溫俊倧和溫靜安兩個人面面如土灰。

    溫時延心中也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你們二人是不是藉著這些事情做了什麼?”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溫靜安,“你這段時間天天去公主府,是不是你跟長公主說了什麼?”

    溫靜安還沒說話,溫俊倧就先點點頭,“我們編造了一個故事,讓長公主相信小郡主與靜安有緣。可是我們當時壓根就不知道謝玉蘿就是小郡主。得了公主的青睞後,我們為了給溫家報仇,靜安負責在長公主面前說謝玉蘿和蕭鈺的壞話,讓長公主心生厭惡。我們的目的就是想要借長公主的手除掉謝玉蘿和蕭鈺,讓他們兩個再無翻身的可能。可誰曾想……謝玉蘿竟然是長公主的女兒。”

    “我也是無意間得知的!”溫靜安捏著帕子,有些緊張地道:“若是長公主知道謝玉蘿是她女兒,那咱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嘛?”

    “所以,你們剛才說城西的事,就是你們做的?是不是也跟謝玉蘿有關?”溫時延雖然許久不管溫家的事情,可到底也是身經百戰,吃過的鹽比這兩個小輩吃過的米還要多。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些。

    溫俊倧點頭:“是。”他將如何將謝玉蘿從五成兵馬司弄出來,又如何弄暈謝玉蘿,找來三個得了花柳病的男子打算玷汙謝玉蘿,再就弄花她的臉,然後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樣,蕭鈺丟了面子,謝玉蘿也活不下去了,長公主也認不出謝玉蘿是她的女兒,本以為一箭三雕,誰知道……

    “我去打聽了一下,城西就只看到兩個被弄暈了的男人,沒看到女人,連城也被抓了,嚴刑拷打,問謝玉蘿的失蹤是不是跟我們有關!”

    溫時延臉頓時一黑:“他招了?”

    溫俊倧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說他什麼都沒說!”

    溫時延冷笑:“他什麼都沒說,順天府會放他回來?”

    溫俊倧掙扎了一下,然後道:“爹,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你儘快處理這件事情,別讓人抓著咱們的把柄!”溫時延腦子轉的飛快,“既然謝玉蘿沒出什麼事,那咱們轉圜的餘地還是有的!”

    “轉圜的餘地?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溫靜安嘶聲尖叫:“公主她肯定是什麼都知道了,所以今天才會用她的畫像來試探我!”

    “咱們騙了她那麼久,等了那麼久,還讓她厭惡自己的女兒,她能放過我嗎?”溫靜安怕地渾身顫抖,怪不得今兒個去長公主府,長公主和荃嬤嬤還有英嬤嬤對自己的態度那樣冷淡,她們肯定是知道點什麼了,故意拿畫像來試探她的。

    “倒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溫俊倧沉聲說道:“現在,就看是禹王的動作快,還是蕭鈺長公主的動作快了。”

    “靜

    安,咱們如今要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等來的,要麼是娶你為側妃賜婚書,要麼,就是滅咱們滿門的鍘刀。”

    溫俊倧涼涼地道,

    屋子裡,沒來由得就一陣冷,溫靜安張了張嘴,她想說什麼,又很快放棄了,大哥已經不抱希望了嗎?憑什麼謝玉蘿那麼好命,她就不信了,她扳不倒她。

    她還有幾個關鍵的人呢,長公主不是懷疑謝玉蘿嗎,長的像就是她女兒了?這天下長相相似的多了去了,她就不信了。

    三個人各懷鬼胎,再沒了聲音。沒人注意到,外頭一個小丫鬟,倉皇失措地跑了出去,最後出了溫宅,輕車熟路地又穿過了小巷,往皇城那邊去。她走的急,全然沒注意到身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跟著她。

    熱鬧而又有些寒冷的春節,終於來了。全天下的人都要過年,可每個人過年,又有不同的過法。

    有錢的人家張燈結綵,殺豬宰羊,雞鴨魚肉,平時吃過的,也都不怎麼稀奇了,人人穿新衣戴新帽,裡裡外外一身新,拜親訪友,說的是恭喜發財,風調雨順。而窮的人家買不起燈籠買不起綾羅綢緞,就只能在家門口灶門口貼上簡單的紅對聯,端上平時不常吃的豬肉和雞蛋,大方的給小孩子也置辦一身新衣裳,摳唆的又將去年的衣裳接一截,買幾塊糕點,幾塊糖果,也就糊里糊塗地又對付過去一年。

    謝家這一年,是過得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平時還能吃上幾塊肉,扯幾塊布給全家老小做一身新衣裳,可到了現在,就只剩下蘿蔔鹹菜了。

    呂珍早就看謝祖發不順眼了,這謝祖發如今是吃了睡,睡了賭博,整天整天的床、牌桌、飯桌三點一線,吃吃喝喝,體重更是直線攀升,膘肥體壯,比年豬還要壯些,整個人一看,那一身的肥肉能攤開了,現在謝祖發就躺在床上,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他是悠閒自在,可呂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