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抉擇

它似乎是被什麼人重重地扔了出來，頃刻間，就落在地上被砸得粉碎。

唯恐避之不及的眾人中，唯有章魚們好奇地睜大眼睛湊上去仔細一看，他們發現那也許曾是一個精美的玉扳指。

“不知聖母有何指教？”嚴啟珏側過頭，平靜地看向坐於簾後的趙太后，“還望示下。”

趙太后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喬兒乃是一國之君，身份高貴。即使他有錯在先，可你們身為臣子竟敢如此妄言，難道不怕被天下人所恥笑嗎？”

聞言，整個朝堂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此時此刻，彷彿就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在場眾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唯有章魚們勾連著彼此的爪子尖，互相對視了一眼。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如出一轍地帶著某種堪稱古怪的笑意。

但也許在這冥冥之中，齊雨真的有在努力顯靈，又或許該死的論文學術道德規範著實是個令章魚頭大的可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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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章魚們竟沒有將剛剛在腦子裡想到的精彩至極的長長一段充分運用比喻排比擬人誇張等多重修辭手法的說不定能氣得太后和她的好朋友們整整齊齊當場昇天的友善話語當著朝堂上這麼多人的面脫口而出。

章魚們不說話，可依舊有人說話。

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人忙不迭地附和太后，態度恭敬至極，“聖母所言極是！妄議天子著實罪該萬死！”

章魚們眯起眼睛，旋即辨識出此人代號為“甲”，正是那一日朝堂上率先向定北侯府發難之人。

順帶一提，幾日前此人家中包括滿池塘活蹦亂跳的美味……咳，活蹦亂跳的美麗錦鯉和一件備用官服同時遭竊。

而在一位朝廷命官家中做出瞭如此過分行徑的嫌犯，迄今依舊未被不稱職的京城衛所之人成功捉拿歸案。

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對於此事，非常具有正義感的章魚們不禁義憤填膺。

正當擺好人畜無害表情的章魚們準備開口問候他家的錦鯉們是否安好時，楚國公穆繇突然看著對方，冷哼一聲。

“誠然，馮大人所言不差。但穆某想問，剌戎那些不識教化不知禮義的侉子，難道也同樣懂得這個道理？”

氣氛又一次降到了冰點，碩大無比的冰山再一次載著一臉懵圈的企鵝們在章魚的眼前晃晃悠悠地冒了出來。

聽聞此話後，太后保養得極好的臉上露出一種不加掩飾的怨毒，用鳳仙花染就的長長指甲幾乎將手心扎出血來。

依附皇權的軍功公侯們與文名遠揚的清流趙家向來不對付，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若是什麼時候這兩種人成了相親相愛一家人，才是一位深諳制衡之道的皇帝所需要擔心的。

而穆繇和太后之間的矛盾又摻雜了些許個人無法言明的複雜感情。

若是用最直白的話將之說出，高貴的太后覺得這些粗丘八並未保護好她生的親親叉燒真是罪該萬死，而穆繇大概無時無刻不在懷念截止自己被廢物指揮連累前所保持的連勝榮耀戰績。

不待各懷怨懟的雙方繼續對線，偏偏此時嚴啟珏抬起手向下一按，將在場所有人的紛雜議論盡數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