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婼 作品

第 225 章 225


                 以荊白雀的力道,在不設防的情況下被點穴,司馬文善幾乎昏睡了一整日,期間還有拏雲臺兩大高手輪流坐鎮,一見他有醒來的跡象,就想方設法讓他再度陷入沉睡。

  等到司馬文善睜眼的時候,近乎塵埃落定。

  辰時的軍鼓,校場的操練,以及熟悉的江淮口音,躺了三天的他,腦袋眩暈,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年北伐之時,可等他目視清醒,將屋裡屋外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後,霍然翻身,披衣攜笠便往外衝。

  此刻,劉義真正與當地守將交涉,曹始音正和裴拒霜攀談,並對他再三挽留,等營房的小兵前來稟告的時候,司馬文善已經奪了馬,快要混出軍堡。

  劉義真急得手忙腳亂,對那守將叮囑兩句,便領人去追,曹始音和裴拒霜兩個江湖人,不便在軍事要塞久留,也只能拉上風騎匆匆離開。

  或許荊白雀珠玉在前,加上司馬文善平日一副懶散閒逸的模樣實在具有迷惑性,叫他們這些老人都忘了他曾鐵血破城的狠勁,劉義真一個錯誤的判斷,被拖開七八里,仗著人多包圍式搜索,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在淮水邊堵到他。

  用堵其實不貼切,船就在腳邊,但他坐在礁石上,望著北方出神。無論誰與他說話,他要麼不應,要麼冷笑著諷一句:“滾!”

  久而久之,沒人敢再上前勸解,老曹擺擺手,示意隨他去,裴拒霜啐了一口,不明白拏雲臺後繼怎會是這樣的人,更不明白闞如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他,併為了擁立新主,而居潁川,終生未嫁。

  劉義真去另一個關口追索,收到手下報信趕來時,天已經暗下來,看早來的人都束手無策,又不能上去一棍子打暈再加劇矛盾,這腳長在他腿上,他真要走還能一輩子綁在拏雲臺不成。

  劉義真少年心性,氣得搶過火把就衝了上去大喊:“阿善哥哥,你要跳的話帶我一個!”

  司馬文善無視他,但沒有趕他走。

  於是他大著膽子問:“你是因為我們把你帶回來不高興麼?”

  司馬文善依然不吭聲。

  他又問:“還是因為那個女人?”

  司馬文善掃了他一眼,眼底不見喜怒,劉義真內心十分憤懣,但不敢激化矛盾,只能壓制住外化的情緒,儘量把語氣放輕:“她很重要,難道我們就不重要?”

  “大家都盼著你回來你知道嗎!今天那個守將,以前跟你一起北伐過,他那個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都伯,但現在已經是能獨守一方的將領,他一聽說是你,立刻大開轅門,難道我們這些同袍,還比不上一個外族女子!”

  見他油鹽不進,劉義真暴跳如雷:“爹和大哥都說我孩子心性,我看你才是,你一聲不吭離開潁川也罷,你如今怎不顧大局,我看那位姊姊讓你走,倒是比你更明事理,你才是真的……”

  “義真,你真的希望我回去嗎?”司馬文善驀然開口。

  劉義真愣了一瞬,立刻喜笑顏開:“當然!”

  “……”

  “不只是我,大哥,爹爹都盼著你回去,王謐世伯在世時,也常問起你,還有謝家的叔叔們,還有……”

  司馬文善又把目光挪回沉沉水面,展臂拍了拍少年的後腦勺,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你剛才說今日的守將當初也曾參加北伐廣固之戰?”

  “是啊,北伐關中時也在,不過他品級不夠,沒見到你。”

  “他是誰麾下的?”他為了混出來,旁敲側擊打聽了不少消息,可得到的名字並不耳熟,本能驅使他即刻離開。

  現在衝營,還能以意氣用事作為藉口,若是當真隨他們深入江淮,離隊就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