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19.第 19 章 多大的家業算大?





他嘆了聲:“當時我們也急,趕緊喊他,卻不見人影,沒辦法,人家官差都等著呢,我們也不敢太耽誤,本來說是我們幫他臨時認領了,可人家官差哪裡聽!”




旁邊一位堂兄也跟著解釋道:“人家是要蓋了紅章的公文和稅據的,沒有那個,誰知道是誰的,我們想幫你冒領也不行,我們幫著說的情,可沒法,人家不聽。”




二堂兄嘆道:“現在我們拿到的公憑已經收回去了,你們再想弄,得自己設法,再去市易司了,這也是沒法!”




希錦聽得眼睛都直了。




虧她把他當一個辦事的人,結果竟然把事情辦成這樣?他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




早知道不讓他去,自己去的話,也未必就要不回來!




如今可倒是好,大家的貨都要領回來了,唯獨自己的不能,那可是一千多兩銀子,讓她怎麼辦,讓她去求誰!




趁著大傢伙都做事,才好搭上順風船,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希錦想到這裡,心都在揪揪著疼,胸口的氣更是瞬間門起來了,恨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到了這個時候,大傢伙面面相覷間門,一時都同情起來。




二伯孃也是嘆息:“這阿疇平時看著也算是個機靈的,怎麼關鍵時候做事這麼不靠譜,他到底怎麼回事呢!”




其他人紛紛搖頭:“沒有這麼辦事的,我說希錦你也別太難過,回頭看看怎麼辦……”




希錦卻是不太聽得下去,她難受,難受得坐都坐不住。




不過她到底勉強擠出笑來:“誰知道呢,興許有什麼急事,我回去問問吧,等他回來我問問。”




說著她就起身:“那我,那我先回去了。”




大家知道她心裡不好受,自然不說什麼,匆忙把她送出去。




希錦走出二伯家門,繞過那圍牆時,隱約聽到裡面的話。




“我看這次不好要,那邊估計諸多為難,畢竟已經讓我們拿回這麼多了,如果人家趁機吃了這批貨,我們也沒得說。”




“希錦把家底都給投進去了吧,這次如果要不回來,那不是什麼都沒了!”




“這阿疇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可憐了希錦,怎麼招贅了這樣一個女婿!”




“要我說,當時招贅我孃家那侄子不是挺好的,五娘子也是不聽話,非找這麼一個,可是把希錦給害了!”




“我們為了辦事,可是舍了臉皮的,如今我們事情都辦妥了,誰還再舍了臉去求人!”




“說得是這個理,回頭人家大老爺問起來,怎麼之前沒辦,我們哪有臉去解釋!”




又有二堂哥在那裡嘆息:“少說句吧,希錦也不容易,這日子過得……回頭還是問問,看看怎麼幫襯她一把吧。”




於是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該怎麼辦,然而哪有什麼法子,這會兒誰也不好再單獨跳出來挑頭出力氣了,畢竟這不是大傢伙的事,只是希錦一家子的事了。




希錦聽著這些話,眼淚差點落下來,不過她到底忍著。




一路走回自己家,關上門,那是再也忍不住,趴到床上嗚嗚嗚地哭起來,哭得還特別大聲。




她這輩子就沒這麼委屈過!




她覺得自己命太苦了,但凡有個兄弟,她正經嫁人,不至於招贅個女婿,就不至於受這種罪!




就算有個姐妹,好歹也能幫襯著,好歹有個什麼事還可以商量著。




一時又恨自己爹孃,怎麼給自己找了阿疇!




他就是爛泥,他就是扶不上牆!




好恨,好恨!




恨不得讓他滾!




若不是有芒兒在,真恨不得一紙休書把他給休了,憑著自己容貌,憑著自己那點家底,難道還不能再找一個贅婿嗎?




希錦怎麼想怎麼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將阿疇給撕爛了!




這輩子,他就別想上她的床了,她是恨死他了的!




她不愛他,一點不愛,只會恨他,恨他一輩子!




她這麼悶頭哭著,底下秋菱和穗兒也不敢吭聲,只是上前問了一次茶水,她沒理會,菱和穗兒只好下去了。




她悶在被子裡,就那麼無聲地流著淚,想著自己的命好苦,想著自己的芒兒。




這麼哭哭停停的半晌,就這麼到了黃昏時候。




她終於擦乾了眼淚,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今再去求著寧家族長過去幫著說話,顯然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單打獨鬥,好在前面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她只好硬著頭皮過去,求著人家,和人家說道說道,再塞些銀子,想必對方也不會為難。




這麼一想,倒也不至於絕望。




但恨只恨,本來跟著大傢伙一起辦成的事,非要平添了這麼多周折,她心裡哪能不恨呢!




早知道,寧願自己這當娘子的拋頭露面,跟著堂兄弟一起過去把事情辦了,都好過讓他去丟人現眼。




她這麼想著,擦了擦淚,便翻箱倒櫃,最後終於找出一個物什來。




這是之前祖母提到的芙蓉鏨花金碗,是她孃的陪嫁,就因為這麼一隻碗,舅母那裡到現在還惦記著,還覺得彆扭呢。




她取了那隻碗來,仔細看了看。




這芙蓉鏨花金碗是錘揲工藝,敞口深腹,八朵花瓣彼此疊壓,錯落相交,碗底刻了花蕊和花瓣,那花兒柔美飄逸,任憑誰看了都要喜歡。




這樣的金碗,她自然不捨得賣了,但是如果一時急用錢,或者被逼到哪個地步,她也只能割捨了。




正摩挲著,就聽到外面動靜,她仔細聽著,秋菱在和那人說話,卻竟然是阿疇回來了。




他怎麼不去死,怎麼還敢回來!




希錦當即用包袱包好了,收起來那碗,之後藏在了自己匣子裡。




等這裡收好了,那邊阿疇也進門了。




希錦坐在榻上,就那麼冷靜地看著進屋的阿疇。




天已黃昏,日影西斜,餘暉自窗欞紋路投射進來,一縷縷地落在房間門中,為這臥房添了幾分虛實難辨的光影。




希錦看著眼前清絕俊朗的男子,竟有種踏在夢中的縹緲感。




她想起最初見他時的模樣,想起兩個人床榻間門的親熱,也想起芒兒出生時,他抱著芒兒時的親暱和歡喜。




只是一切都過去了。




往日他便是有一百個好,此時也因為這一樁不好給抹殺了。




她不會原諒,永遠不會!




她僵硬地側首過去,透過窗欞看向窗外,卻不再看阿疇。




阿疇沉默地站在那裡,很久後,才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希錦堅決冷漠地掙脫了。




阿疇微垂著眼睛,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離開的,當時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所以就先走了。”




希錦:“哦。”




阿疇:“這是我的錯,我承認。”




希錦頷首:“嗯,我明白,你身上不適,你是萬金之體,我能理解。”




阿疇:“希錦,不要惱,我會想辦法,後來我終於好受一些了,便連忙趕過去,找到了碼頭的稅長,對方表示可以補上,讓我明天去一趟市易司就是了。”




希錦面無表情:“這件事,你不用辦了,我來辦,我不需要你!”




阿疇:“希錦,相信我可以嗎,我會設法的,這批貨不會平白無故沒了,我一定會設法拿回來。”




希錦:“隨你吧,我累了,我想休息,你現在出去下,我要安靜安靜。”




阿疇望著希錦,聲音壓得很低:“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我承認這是我做得不好,我會將功補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