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貪利徒
陸川說:“所以許鵬說這個合作可能不是雙方願意的,有別人想攪渾這潭水。”
陸桑子點了點頭,而後皺了皺眉,“這一點風聲都沒有啊。”
陸川說:“兩家都沒開始宣傳,許鵬說他們是特意捂著的,怕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項逢問:“這人是誰?可信嗎?”
“他曾經是我爸的表妹夫,可不可信不好說,但現在所有人都忌憚著趙正言,他肯講這些應該是友非敵。”陸川道。
“曾經?”
陸川好像有些難以啟齒,摸了摸後脖子。
陸桑子接過這話說:“他貪汙公司的錢被告發了,爸爸把他辭了。他原本就在外面花天酒地,這之後更加不顧忌了,直接把老婆氣死了,我們家也跟他斷了關係。”
說罷陸桑子看了陸川一眼,“哥,早些年沒少聽那些叔叔伯伯說他的壞話,他們說他就是個市井無賴,之所以娶妻就是為了傍上咱們家。”陸桑子說這話的時候,頭昂得高高的,聲音也大了幾分,倒有了幾些當年的樣子。
陸川說:“我見他也覺得他沒什麼涵養,但他說得很篤定不像造假。”
聽到這裡,項逢對這個許鵬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從吳俊風謹小慎微的樣子來看,他怎麼也想象不到陸寬託付的另一個人是陸家兄妹二人描述的樣子。
這種好奇與疑惑持續到了項逢親眼見到許鵬。
一見到許鵬,項逢就明白陸寬為什麼選他盯著趙正言了。
這世上有的人高高在上,關係密切的只有幾位。有的人入世樂善好施,落難能幫上一把的朋友一堆。還有的人,見風使舵,奔走鑽營,但懂得遮掩,會裝,也能掙得一二分情誼。
容易被忽視的是還有最後一種人,做人毫無底線,又絲毫不遮掩,人人都知道他不是東西。看不起他,不拿他當回事兒。
但恰恰是這種人最容易被忽視,誰都不會對他心存忌憚。
坦言講,許鵬長得很俊朗,儘管已經四十有五,光憑那張臉依然可以讓姑娘多看幾眼。可這人一開口,一動作,幾斤幾兩就露出來了。
但就算是條狗,這也是一條有敏銳嗅覺的狗。
許鵬一見項逢,還沒等項逢開口,就把開門時的不耐煩壓下去了,一臉的殷勤。
進了屋裡,項逢沒開口,許鵬也沒問,只是拿著屋裡的好酒好菜招待他。
“你不問我來做什麼嗎?”
“您一看就是貴人,在乎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的事兒,這延城能值得您特意跑一趟的,怕是不多。”許鵬這些奉承話說得可不真心,他一見項逢就能感覺到這人身上隱隱約約的肅殺氣,這人一站一坐、一舉一動都是可攻可守的姿勢。
許鵬想如果這人下一秒掏出槍抵在他腦門上,他一點都不會意外。
項逢見他來虛的,也陪他推諉一番,剛好想看看這人的斤兩,“不不不,我看你這屋子不錯,裝潢還挺氣派的。”
這屋子面積不小,但裡面烏煙瘴氣的,牆都被煙油燻得失了原本的顏色了。許鵬心裡清楚,當下就接茬說:“哪裡啊,不瞞您說我這是沒錢翻修啊。”
“哦?誆我!”酒杯一放,眼神一沉,聲音一重,若是換了別人早就嚇得冷汗直流了,但許鵬還那副樣子。
其實這時許鵬心裡也在打鼓,但他知道這人要是想殺他,十個他也不夠對付的。但項逢突然笑出了聲來,“肯定有老闆賞識你啊。”
這話一出,許鵬當即就把此人的來意猜了個七七八八。
許鵬心裡明鏡似的眼下這形勢,繼續扯下去對他沒有半點好處。灌了一杯酒說:“實話實說,的確是有老闆信任我。”
說這話時,許鵬拿眼斜瞥著項逢,見項逢面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許鵬轉了轉眼珠繼續說:“我這家裡就我一個,也沒什麼營生,手頭不寬裕,老闆沒少關照我。”
這話項逢聽得多了,來見許鵬之前他特意囑咐程湛備好現鈔。對於這種人,現鈔比什麼都實在。
兩萬塊拍在臺面上,許鵬眼睛亮了,面上沾了些喜色,但他得知道這是敵是友啊,他可不想被利用乾淨瞭然後被滅了。“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是陸川的朋友,他讓我來見見你,陸家現在的情況你最清楚了。”
“啊,這樣啊,這不之前看報紙知道我那大舅子暈倒了嗎,現在陸家的情況我也叫不準啊。”
這一番話讓項逢明白了陸寬為什麼會用許鵬,這個人看似處處都是破綻,卻處處都不露破綻。他愛錢,卻能看著這票子跟自己打太極,只為了確定自己的意思。
這個人奸猾好利,卻也謹慎鎮靜。
項逢說:“這暈倒可是被趙正言活活氣暈過去的。”這話一表,陣營已明。
但許鵬還是不放心,“早年我在陸氏那會兒,趙總和陸總關係不錯呢。”
項逢聲音裡帶著冷意,故意嚇他,“怎麼你這是兩頭都想討好啊,要不要我把你扔到趙正言那兒去啊。”
許鵬這才安下心來,實實在在地回答起項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