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盞 作品

第126章 貪利徒

 愣了一會兒,陸桑子就去卸妝了,從盥洗間出來後讓傭人去把加冰的whiskey備好。

 晚上六點,項逢準時出現在陸宅,陸桑子笑著迎上去,手即將搭上項逢小臂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她。

 一進大廳,就看見了陸川穿著件寬鬆的套頭衫和條休閒褲,頭髮上的水珠未乾,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穿著家居拖鞋從樓梯上往下走。

 陸桑子正要開口,項逢上前走去,陸川笑了笑更利落地下了樓。兩個人握了下手,碰了下肩。

 都是高挑的個子,陸川平時習慣鍛鍊,身子骨也很結實。項逢這些年槍林彈雨,無論是體能還是靈敏度都與大學時不是一個量級了。

 項逢雖然來陸家吃過幾次飯,但都是陸寬坐在上首和項逢商量些陸氏的事兒,陸川和項逢私下裡倒沒有什麼交集了。

 此刻兩個人站在一起,陸川倒是覺出了些什麼但也沒說,只是張羅著坐下來好好吃頓飯。

 一落座,項逢剛喝了口酒,陸桑子就問起陸寬的情況。自從陸寬醒來後,項逢就沒讓陸桑子探視過人,所以現在陸桑子也不知道他父親已經醒了,只當是還在昏迷狀態。

 “我剛從國外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看望陸總,但打電話問了醫院那邊。”說到這裡項逢故意停下了。

 陸桑子忙問:“怎麼樣?”

 “醫生還是原先那話,這種情況一個半個月醒來的有,病床上躺個半輩子的也有。”這話陸桑子早就聽說了,此刻聽到已沒有乍一聽的時候那種天昏地暗的感覺了,只是臉色灰暗了些。

 陸川也問了陸寬的情況,項逢都遮掩過去了,面上兒一分不顯,還不忘補充兩句:“醫生說專業的護工知道輕重,能更好地照顧病人,也不影響陸總靜養。而且這指不定什麼時候,護工都是輪班注意力也集中。我又特別授意人提點著,他們肯定不敢有絲毫懈怠”

 項逢一直都不是個多話的人,經過這些年的歷練,性子更是沉冷了不少。尤其是黑色產業不比正規的生意,遇上的不光是見錢眼開的俗人,更多的是六親不認的主,說個天花亂墜都比不上濺點血來得有效。

 可一旦項逢說得多了,那必然句句都是不得不言語的。此刻陸桑子看項逢這麼說,原本的不放心倒是散了,反而多了幾分熨帖。

 陸寬這事兒暫時壓下了,但就著這話又聊到了陸桑子那天列的名單的事兒。陸寬醒的時候已經說了他手裡攥著的趙正言的把柄,按理說那名單已經沒用了。

 但是項逢卻不這麼想,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陸寬能攥著趙正言的把柄,還能鑽進趙正言設好的套裡,安安靜靜地在牢裡待兩年,也沒拿趙正言這事兒翻什麼浪,不可能沒有後招。

 陸寬對吳俊風是救命之恩,陸寬放心他,但也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一個人完成。且不說能力的問題,就是這人心,以陸寬的城府,會不懂“縱賞千萬金,莫救餓死骨”的道理嗎?

 項逢覺得這裡面的確是下棋的人棋高一著,制衡得陸寬不敢動。另一方面,他總覺得自當年在趙正言身上狠狠栽過後,陸寬一定備好了玉石俱焚的法子,以防萬一。

 陸川說:“我自回來後拜訪過幾位早年和我家常往來的叔叔伯伯。”

 項逢問:“他們怎麼說?”

 陸川哼了一聲,就是這一聲還真像大學時那個一門心思經營著籃球社的男孩兒,“他們有的一見我上門,擔心是來求他們注資或者出面辦什麼事兒,差點兒直接把我關門外邊。”

 項逢說:“那次趙正言帶著記者一鬧,全延城都知道他跟陸家不對付,誰願意惹上這事。”世事如此,人情如此,項逢不覺得奇怪。

 陸桑子皺著眉,手指攥得緊緊的,“那些老東西哪個沒受過爸爸恩惠,如今爸爸落難,他們倒是摘得乾淨!”

 這恩惠不恩惠的可不好說,項逢心裡這般想著,面上卻是沉思的樣子。

 陸川說:“但也有個有——”他本想說有良心的,但覺得怪怪的,改了口:“有肯講些事兒的,就是跟咱家來往不多。”

 陸桑子問:“誰啊?”

 “許鵬。”

 陸桑子一愣,項逢瞥了她一眼,這是個名單上沒有的名字。但陸桑子眼神裡的驚訝不似裝出來的。

 “他?他不是早就跟咱家斷了關係嗎?”陸桑子問道。

 陸川說:“我最後才去的他那兒,他說他自從咱爸入獄後就一直盯著趙正言,但是趙正言這些年沒什麼大動作,不過近來有件事他覺得很可疑。”

 “什麼事?”項逢放下酒杯問道。

 “煥顏跟tizano有個合作項目。”這話一出項逢沒品出什麼味兒。

 倒是陸桑子驚訝了,“什麼?”

 項逢問:“怎麼?”

 “早年在延城珠寶圈tizano穩坐龍頭,煥顏只能算老二。可這些年因為——”陸桑子說到這裡停了下,看了項逢一眼。

 這其中緣故項逢還是知道的,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陸桑子斂下眼裡的黯淡繼續說:“因為留留,延城珠寶圈的局勢發生了轉變,煥顏已經力壓tizano,平時兩家幾乎沒什麼交集。”

 雖然這些年陸桑子不怎麼出門,但畢竟是女孩子,對珠寶時尚終歸是更敏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