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敢答應嗎 作品

第64章 行商不易(三)

 鄭直笑笑“既然如此,俺就冒昧了。”講完看向一旁的朱千戶。 

 對方立刻退了出去。 

 “俺有個工程到手了,不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想要從孫指揮這裡借二百人。工錢自然實打實的,京師啥價,俺就給啥價。都是自家弟兄,俺也不坑人。唯有兩點,一、期間不能出差錯;二、莫要讓俺擔了責任。”鄭直開始講個明白,此時朱千戶端著一個托盤去而復返,走到桌旁將托盤放下後再次退了出去“俺也曉得,這上操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不講本班上操整整兩年都不見下操,單單這軍士逃亡就不勝其擾。弟兄們給旁人做活,撈不著好不算,還要吃瓜撈,俺這裡最起碼一日兩幹一稀,絕對有保障。等下班時,帶回去些銀錢,也算讓家中的嫂子,嬸子們開開心。”講完後,掀開托盤上的公佈,露出五錠二十兩一錠的金花銀,推到了孫指揮面前。 

 “鄭解元俺是信得過的。”孫鑑在寧夏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幾千人互砍都不算啥,可是並不代表他不怕死,怕死的人同樣貪財。自從他被降職帶俸差操後,他就斷了大部分進項。這些年來為了復職他更是隻出不進,所以當鄭直掀開托盤後,他的眼睛就直了“對,鄭解元所言極是,這幫子婆姨看到銀子比看到俺們還親。二百人,就這麼定了。管吃,管住,給工錢,這要是還不給鄭解元做好,就真不當人了。” 

 鄭直看到孫鑑的醜態,卻並沒有取笑的意思,因為他曉得,如今這天下,軍戶苦,軍官也沒見得好多少。只是因為軍官還有軍戶壓榨,才能維持一些最基本的體面“如此,直,在此多謝孫指揮。” 

 兩人原本不過點頭之交,正事講完,也實在沒有啥可多講的。孫鑑收了銀子,起身告辭。鄭直送對方上了車,這才反身想要入院,此刻一位衣著得體貴公子帶著家僕從門前走過。 

 對方是個自來熟,向鄭直拱拱手,鄭直同樣回禮。 

 “這位公子剛剛租下衚衕六門後院,說是為了八月的科試。”朱千戶跟著鄭直進院後低聲道。 

 “像個讀書人。”鄭直不置可否,他也是曉得對方的。沈大娘子接管三四五六七門後,就打算不再將院子整體出租,而是拆開以單間出租。如此自然租金大減,不過兩日就租光了。只是旁人都是監生,只有這位公子是童生,同時也只有他單獨租下了一處小院。要曉得,國子監位於北城,都快靠近城牆了,而順天府的科試卻在京師東南角的貢院。鄭直對此頗為好奇,只怕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還是那句話,只要不涉及沈大姐和沈麟,他是不會多管閒事的。最多罵一句“不知羞恥。” 

 第二日在沈家散堂之後,鄭直正要趕去十王府那座院子和涇王府長史張顯,範兆祥道別,就看到昨夜見到的那位公子帶著一個扛著挑子的僕人走了過來。對方依舊向鄭直拱手,鄭直還禮之後,向街口走去。 

 “俺看這街上的糕點不錯,就多買了一些送給大娘子和小郎君嚐嚐。”鄭直身後傳來那公子的聲音,他撇撇嘴,果然沒安好心。 

 鄭直到的時候,郭瑀,王禾等人早就到了,眾人正在閒聊。因為涇王和申王乃是一母同胞,所以這次只有涇、申兩府長史在場,並未邀請榮府兩位長史。 

 郭瑀笑道“俺聽人講五郎收了徒弟,為何不帶來讓俺們見見?” 

 “五歲的孩子太小了。是俺故舊的遺孤,俺不過是教他認識幾個字,算不上收徒弟。”鄭直因為有了先入為主,為了防備沈家冒出啥事,連累了他的名聲,如今提前預防。為了轉移眾人注意力,從褡褳裡拿出兩個簡裝紙盒遞給了張顯和範兆祥“兩位長史不日南下,這就算小弟送給二位的禮物。望二位兄長日後莫要忘了俺。” 

 範兆祥之前就得到過鄭直承諾,大喜過望,接過紙盒“恭喜五郎,恭喜五郎……” 

 “範長史錯了。”鄭直見範兆祥忘了,急忙撇清“俺可不敢居功,若不是俺叔,俺就算有心也無力拿出像樣的禮物送二位長史。” 

 張顯見此,也大概猜出了是啥,接過來道“這沂州與京師相隔也不遠,若是解元與鄭修撰得空,俺們定會掃榻以待。” 

 “長史言重。”鄭直可不會因為對方的低姿態就忘乎所以。畢竟這四位長史可是實際掌握著兩位親王的產業。 

 “鄭解元嚐嚐俺們這峨眉竹葉青。”郭瑀笑著為鄭直解圍,畢竟他昨日已經收到了同樣的全本。鄭直雖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卻也明白親疏有別。涇王不日即將南下,可申王總歸還要在京中住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