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菁 作品

第 27 章 “去床榻上……殿...

 連一向看慣生死的侍衛們都嚇暈了好幾個。

 侍衛顫抖著手呈上了三皇子個被割斷的人頭,皇后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洐帝眼前一黑,氣急攻心嘔出一口鮮血。

 滿大殿充斥著血腥味與尖叫。

 顧長澤在那盒子被呈上去的剎那就捂住了謝瑤的眼。

 整個大殿亂成一團,尖叫聲不絕於耳,這事再沒有翻供的機會,帝后二人雙雙昏厥,顧長澤擔憂地關懷了幾句,又周到地喊了太醫,才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帶著謝瑤離開。

 回程的路上,謝瑤還有些心驚那不小心瞥到的鮮血,臉色發白地攥著顧長澤的手,還不忘安慰他。

 “殿下身子弱,不該只記得捂我的眼而自個兒看見的。”

 連看慣大風大浪的洐帝都暈了過去,謝瑤理所當然地把顧長澤的身體不適歸為看到三皇子的頭顱嚇著了。

 顧長澤不動聲色地握緊她的手,輕輕嘆息。

 “雖說三弟做錯了事,孤也被父皇這般逼迫,但好歹多年兄弟情,孤也實在不忍,他還這般年輕。”

 謝瑤頓時蹙眉。

 “殿下太心善了。”

 以她看三皇子死了未必是壞事,總好過被放出來時時刻刻害顧長澤。

 她一邊越發為他不值當,一邊又握著他的手,生疏地安慰道。

 “您別想那麼多,是他罪有應得。”

 謝瑤知曉顧長澤性情溫和有君子之風,雖然三皇子狠毒,如今乍然離世他心中也多半不舒服,這晚回去便主動陪在顧長澤身邊,與他一起歇在了前院。

 至夜半,她從睡夢中驚醒,發覺身側的地方一片冰涼,頓時起身下了床榻。

 “殿下呢?”

 “一刻鐘前起身去了書房。”

 謝瑤擔心他還記掛著三皇子的事,連忙穿了外衣也跟去了書房。

 彼時下人才回稟完今日在三皇子府的事,那把匕首被洗得乾淨送到了面前,顧長澤修長的手攏過,眼中閃過幾分可惜。

 “三弟的血實在是髒,這匕首孤本不想要了,但想來父皇一朝痛失愛子,必定思念三弟,這匕首是三弟終了前最後所見,便留給父皇當個念想吧。

 也許……”

 他輕飄飄地壓下眼中的愉悅。

 “也許日後能一同送了父皇與母后也不一定。”

 下人低垂著頭不說話,顧長澤拿著帕子將匕首又擦拭了一遍,才道。

 “你去……誰?”

 顧長澤目光陰鷙地望向窗外,眼中的殺意在看到那張芙蓉面的剎那消散。

 他幾不可見地一揮手,侍衛退了下去。

 謝瑤推門而入,瞧見的便是顧長澤坐在桌案前寫東西的樣子。

 “殿下怎麼來了這?”

 “實在睡不著,也不願吵醒你,就想來坐一坐。”

 他將手中的宣紙推到一側,拉著謝瑤坐在了他腿上。

 修長的手攏著她的腰身,謝瑤目光順著昏黃的燈盞去看他手下的字。

 “殿下的字極好看。”

 “隨意寫寫,靜靜心。

 孤驚動你了?”

 謝瑤搖頭,有些擔憂地回抱住他。

 “殿下還在想白日的事嗎?”

 她纖細的手臂攬在顧長澤腰身,仰起頭的動作讓裡面白色的寢衣鬆散了些,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和鬆垮寢衣下玲瓏的身段。

 顧長澤斂眉看過去,修長的手輕輕摩挲著她腰身,一邊道。

 “是覺得有些怕,也許孤這三年久不見血,白日見了竟有些睡不著。”

 他輕輕俯身,將謝瑤扣在他懷裡,眸中閃過幾分幽暗。

 謝瑤的頭抵在他下頜,感受著扣在腰間的手有些冰涼,心中心疼。

 “您身子本就不好,這一回不該去的。

 我替您暖一暖吧。”

 謝瑤剛要拉了他的手捂在心口暖一暖,便見顧長澤聽了她的話,微涼的指尖拂過腰肢,輕輕一挑,將綢帶挑開。

 溫熱的肌膚上撫過一絲涼意,謝瑤身子戰慄了一下,驚道。

 “殿下?”

 “不是說暖一暖嗎?”

 顧長澤對上她的視線,眸中似有不解。

 然而手下的動作卻未停。

 帶了涼意的手探進裡衣,輕輕貼在她腰肢上,這涼意並不會讓她覺得不適,反倒將她身上帶的燥意撫平了些,謝瑤舒服地眯了眯眼,輕輕喟嘆一聲。

 外衣輕飄飄散落在地上,顧長澤垂下頭,微涼的唇吻著她,含糊不清地喊。

 “阿瑤,孤是有些怕,今晚不如留在這一同睡吧。”

 這書房只一張小床,但桌案卻寬大,他輕輕託著她的腰身將她擱在桌案前,掐著她的腰去吻她。

 從耳垂,到唇,到脖頸。

 謝瑤覺得他是為三皇子的離世而不忍,心中一軟,便也沒推拒他的動作,任他吻著,除去了她的髮簪,又傾身將她壓在桌案上。

 桌案還帶了絲夜間的涼,但抱著她的身軀卻滾燙,他慢條斯理地剝開了衣裳,順著燈盞去看身下白皙如瓷的肌膚。

 因著情動和那一絲緊張,她身子泛著淡淡的粉,昏暗的燈盞恰到好處地將顧長澤眼中的幽暗與陰鷙壓下,他的吻落在她身上,帶起一陣細微的,勾人的癢和意動。

 謝瑤將手扣在桌角,咬著唇喘息。

 吻落在她脖頸上,唇上,肌膚輕輕顫抖,他慢條斯理地撩撥著她,看她依偎在他懷裡眼眸氤氳,不由得也跟著喟嘆一聲。

 顧長澤生平最愛看別人身上灑下來的血,如今卻又覺得此時的謝瑤喘息喊他時的樣子是世間最美。

 他呼吸有些見重,腰間泠泠作響的玉佩隨著外袍一起被丟在地上,顧長澤握著纖細的腰肢,細微摩擦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一滴汗順著滴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垂在桌案下細白的腳踝戰慄一下,桌案前的身子抬起,第一回在這樣的地方,她眼尾被逼出快意又緊張的淚,啞聲喊他。

 “去床榻上……殿下……”

 “在這不是也很好。”

 他喘息了一聲,聲音順著窗子傳出去。

 “腰抬高一些,瑤瑤。”

 作者有話要說

 ps:小顧:怕得越狠做得越猛(bushi)

 明天見~感謝在2024-06-2223:55:13~2024-06-2323:4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溪禾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esperate.、薄錦#3瓶;靴子未落地2瓶;可樂加冰、溪禾、luojie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他們兩人便再沒去宴席。

 回到屋子裡,謝瑤奔波了半日,用過晚膳便早早歇下了。

 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顧長澤垂頭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去。

 侍衛低聲與他稟告了今晚謝瑤在路上遇見六皇子妃的事。

 當聽到謝瑤命人拿六皇子妃最害怕的田鼠嚇她的時候,顧長澤摩挲著手上的指環輕笑一聲。

 他知道謝瑤一向溫柔,卻也看得出她溫柔皮相下的聰明與反骨,六皇子妃惹了她,她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奴才聽說六皇子妃當時就尖叫了一陣,鬧得半個皇宮都聽見了,回去又夢魘了半宿,這會整個六皇子府都不安生,貴妃娘娘覺得丟臉,還讓人出宮去責了六皇子妃一通。”

 侍衛躬身回稟過,顧長澤看嘴角的笑斂去,清聲吩咐。

 “明日父皇肯定要查,太子妃這事留了些尾巴,你去處理乾淨。”

 他低聲吩咐了幾句,才轉頭進了屋子。

 謝瑤還正睡得沉,巴掌大的小臉陷在青絲裡,白色的寢衣包裹著那玲瓏有致的嬌軀,顧長澤褪了外衣躺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唔……”

 她迷濛著眼感受到顧長澤的動作,輕輕皺眉。

 “是孤,睡吧。”

 顧長澤輕聲喚了一句,謝瑤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下意識往他懷裡鑽了鑽,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皇帝果然著人查起昨晚的事。

 深宮大院,皇子妃被不知哪跑出貴妃,皇帝也覺得這兒媳婦太沒規矩了些。

 他責罰了一眾跟在六皇子妃身邊伺候的人,又命御前的公公仔細查了,最後卻查不到蛛絲馬跡,只能不了了之。

 午時,謝瑤與顧長澤用過午膳,問起昨晚洐帝傳他離開的事。

 她在席間見洐帝並不高興,也沒過問為何顧長澤沒去宴席,心中有些擔憂,想著昨晚必然是發生了什麼。

 顧長澤放下手中的書,將到了他跟前的謝瑤抱進懷裡,大手輕輕撫著她的髮絲,溫和的目光遮住眼底的陰鷙。

 “父皇傳孤過去,只為一件事。

 是想讓孤承認上林苑之時,玉佩是主動送給三弟又被有心之人利用陷害,將三弟身上的罪名摘乾淨。”

 謝瑤頓時一驚抬起頭。

 “什麼?”

 三皇子謀害六皇子又誣陷儲君,同時害了洐帝的兩個兒子,天下人都看著他被幽禁在府中,為何如今洐帝卻又要保他?

 “你聽得沒錯。”

 顧長澤想起昨晚在御書房的事。

 洐帝先安撫了他在上林苑受的苦,又痛罵了三皇子一頓,最後開口卻是要他承認玉佩是主動送出。

 顧長澤其實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從三皇子被幽禁而不是廢為庶人的時候,他就猜到洐帝是要保這個兒子的。

 “可他汙衊了您受苦……這事如何能這麼輕易就算了?”

 謝瑤只覺得心中升起一陣惱怒,之前只覺得洐帝不喜歡顧長澤,卻沒想到偏心至此。

 “他汙衊了孤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父皇想讓他身上清白。”

 之前證據確鑿,為避風頭,洐帝將三皇子幽禁在府邸,沒想到這半個月始終有臣子日日上書要嚴懲他,事情隱隱越鬧越大,眼見壓不住,洐帝就得想辦法處理。

 他斂下眼,看著謝瑤氣惱的神色,沒忍住伸手撫弄了一下她的眼尾,心中自昨日便起的薄怒也消散了些。

 “臣子們要上書,父皇不會擺明了偏頗他,也想給貴妃一個交代,但又的確捨不得三弟,便只能從孤身上下手。”

 洐帝親自找了替罪羊替三皇子認下毒害六皇子的事,又找到了顧長澤要他承認玉佩是主動送給三皇子的,從而把三皇子身上的汙名洗清。

 謝瑤怎麼也想不明白堂堂皇帝會為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兒子這般大費周章。

 “他再不好,父皇為培養他耗費了許多心力,這三年來他接替的是孤之前理的事。”

 “可沒了三皇子和六皇子,還有您和其他的皇子,您雖如此病弱,之後未必不會有好的時候,皇上未免也太……”

 謝瑤說著臉上已染上薄怒,顧長澤微微撫著她的眼尾,靜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父皇不會讓孤登上皇位的。”

 底下的六個兒子裡,六皇子已算是半廢了,剩下的幾個皇子是平庸之姿,能用的兒子就只剩下三皇子。

 所以洐帝一定會保他。

 他話中的篤定讓謝瑤心驚,想起這三年什麼好。

 她不明白洐帝為何會如此對自己的兒子,只是為他病弱的身子嗎?

 謝瑤感受著他單薄的脊背透出的涼意,沒忍住將臉貼在他胸膛上,纖細的手攬住他的腰身。

 “那您怎麼說的?”

 “君命不可違,孤也只能說,若父皇真要保下三弟,這玉佩一事孤也可以不計較。”

 “這怎麼行?”

 謝瑤頓時一急,想著三皇子那般惡毒的人要是活了下來,以後明裡暗裡地對付顧長澤,才真是危險。

 她心中痛恨著三皇子的殘忍,又怨洐帝黑白不分處事不公,惱意讓她在看到顧長澤平和的眸子時又全變成了心疼,頓時眼眶一紅。

 是否這樣的不公與置若罔聞這三年已發生了太多,才讓他就算提起也不見生氣。

 可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謝瑤將頭埋在他胸膛前,聲音裡壓抑了幾分哭腔。

 “殿下未免也太心善。”

 顧長澤低著頭,輕輕吻在她額頭算作安撫。

 “到底是生身父親又是君王,孤也不能抗旨。

 只是孤在這深宮裡本就獨身一人,沒想到如今父皇卻是真連半分親情也不顧及了。”

 他話中帶了幾分失落,勾起謝瑤自昨晚便在心中藏著的心疼,她悶悶地抱緊了顧長澤。

 “沒了別人還有我呢。”

 顧長澤不動聲色地抱緊了她,看著她眼中的神色,無聲揚眉。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謝瑤說著話,直到懷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起身將她放到床榻上,再回頭時眼中已變了神色。

 有幾個臣子早候在書房等他,顧長澤進了書房,有條不紊地吩咐完了事情,又問。

 “近來皇后動靜可大?”

 “急得不行,想為三皇子開脫罪名呢。”

 聽到這話,顧長澤毫不意外。

 “命底下的人再推波助瀾,早些逼一把父皇。”

 臣子頓時低頭稱是。

 “三弟是好福氣,有皇后這個生身母親心疼,還有父皇想盡辦法為他開脫罪名。”

 顧長澤目光幽暗地落在桌案前的宣紙上,輕飄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