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琅 作品

103、番外之太后出恭

    九三年十月一日那天, 鍾靜深刻理解了“外強中乾”的含義——說的就是她自己。接到許衛東通知鍾瑩出事的電話,她的魂兒一瞬間就從軀殼裡飛出去了。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眼前發黑, 頭腦暈眩,險些一頭栽在茶几上。

    幸虧,嚴冉在一旁扶了她一把。

    鍾靜認為是扶了一把,嚴冉卻說結結實實抱了滿懷,兩人因為這事兒爭論過不知多少次。後來鍾靜覺得無聊, 便使用“你贏了,你說得都對”句式想結束抬槓,沒想到嚴冉是個槓精, 趁勝追擊提出了新一輪的抬槓命題:異性擁抱後需不需要彼此負責。

    他說他沒有談過女朋友,第一次和異性親密接觸, 身體與心靈都受到了翻天覆地的震動,並且持續很久很久,從而對他的生活造成了重大影響。具體表現在他大姨給他介紹女朋友他產生牴觸情緒, 單位幾個原來看著還不錯的女孩子,現在再看和男人無異。

    他不想靠近別的女生, 只想靠近鍾靜,一天見不到她沒著沒落丟魂落魄,這怎麼辦?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熱血躁動青年應該有的狀態嗎?這分明是中了鍾靜的毒啊。所以求一個負責不過分吧?同理, 他也應該對鍾靜負責。

    鍾靜:......表白就表白,扯那麼多歪理做什麼!

    平心而論, 鍾靜並不討厭嚴冉,原因在於他雖然常帶著一股頑主氣質,但會說話,嘴碎得不招人煩。來出租房蹭飯那一個月, 鍾靜覺得自己廚藝大有提高,這得益於嚴冉每天花樣百出的誇獎,讓她有了認真下廚的動力。

    只是不討厭而已,在鍾靜眼裡,嚴冉是準妹夫的朋友,叫她一聲大姐,她就把同齡的他當成了弟弟。

    心態發生細微改變,就在鍾瑩出事的那個深夜。

    那是噩夢般的一夜,晏宇沒有趕到,老鍾還在路上,手術做到一半醫生突然下達了病危通知。鍾靜整個人癱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想到母親去世時雷同的場景,渾身沒有了一絲力氣。是嚴冉一直陪著她,託著她,打發不停上來道歉的許衛東

    ,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告訴她鍾瑩死不了。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嚴冉沒有一味地說什麼遇難呈祥,老天保佑等虛言。他問她,如果鍾瑩殘疾了怎麼辦?如果鍾瑩成了植物人三五年醒不過來怎麼辦?這麼不吉利的話,卻沒讓鍾靜感到不舒服,甚至還有了一絲真切的安心感。她回答,只要妹妹活著就好,只要活著,姐姐養她一輩子。

    嚴冉用手指揩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微笑著說,你沒這個機會的,剛剛我掐指一算,鍾瑩運道好著呢,福大命大,休養沒幾天保準又活蹦亂跳了。

    不得不說,在當時那惶惶無措的情境下,他的存在帶給她的不止是一點安慰那麼簡單。

    後來兩個人相處日漸增多,嚴冉總是假借探病之名到醫院裡找她,熱心為她和老鍾操持吃喝,採買必需品,逮到機會就想拉著她單獨說話。搬到十六號後更是變本加厲,去晏家比回自家還勤,醉翁之意明顯的連妹妹都看出來了。

    鍾靜一心撲在學習上不代表她不通人情世故,不懂男女之情,相反從小飽讀詩書的她,對感情的認識和幻想並不比其他女孩少。她欣賞一生一代一雙人的美好,憧憬星月流光相皎潔的純真,嚮往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總得來說,她希望未來伴侶和她一樣,擁有堅定不移的愛,互相理解的心。

    條件寬泛,但要做到並不容易,她自己也知道不容易。所以在嚴冉追到出租房,東拉西扯了一段不像表白的表白之後,鍾靜告訴他,這種突如其來毫無根據的喜歡讓人覺得荒唐,不真誠,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和你玩戀愛遊戲。

    嚴冉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容,嚴肅地說:“第一,我沒有在玩;第二,我承認我這個人比較膚淺,首先被你的外貌吸引,其次又為你的廚藝傾倒,繼而生出了想要進一步瞭解你的念頭。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已經忽略了前面兩條,完全折服於你的人格魅力。你品學兼優,智力超群,做事一絲不苟,思想成熟,信念感強,待人真誠,刀子嘴豆腐心

    ,哪一條沒有根據?哪一條不值得人喜歡?你的優點太多,就算有一千個男人追你我也不覺得奇怪。所以,把我當成其中一個追求者也不行嗎?我知道現階段我配不上你,但我會努力追趕的,請你不要把我的真心說成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