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琅 作品

102、中年美少女

    大佬具體在研究什麼, 鍾瑩並不知道,只知這些年他在數據壓縮領域頗有建樹,動不動就獲個獎申請個專利什麼的, 就像他曾說過的那樣,錢不多,養老婆足夠。但不想掙錢,和不能掙錢是兩個概念,只要大佬想了, 他就能很輕鬆地做到。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改革開放至今整整二十年,遍地黃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投機倒把者的好日子即將到頭。經濟發展的巨浪淘走了沙礫, 有才華的人將站上巔峰,新世紀是知識的天下, 科技的天下,腦力者的天下。

    “這家公司的老闆是我師兄,幾年前我們就有過接觸, 他想拉我一起創業,我當時沒有答應。現在他改換了另一種形式來合作, 就是資助我的研究項目,享有成果專利的優先授權。你以前說過,科技的本質是為人類服務, 促進社會發展的,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類產品研究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人帶去方便, 如果不能普及,那它的存在毫無意義。”

    鍾瑩:......我說過這麼高大上的話?

    “至於從中獲利,那位師兄說,這是對知識的尊重, 對科研人員的表彰,對讀書無用論的反駁,也是對年輕人熱愛學習勇於創新的最佳激勵。”

    鍾瑩:......師兄才是真高大上,比她會忽悠。

    “所以宇哥,你這算是一隻腳踏入商界了,有沒有想過自己幹?咱們可以搞一個廠,研發生產銷售一條龍......”

    晏宇笑道:“我希望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項目成果的優劣,而不是產品的銷售額上。”

    鍾瑩本來想說你集中你的,我來負責生產銷售不就行了?可是轉念一想,夫妻一體,自家開店的話晏宇很難不關注研發以外的情況,她的情緒,市場的瞬息萬變,都會影響到他的專注力,還不如掙個痛快錢。

    別讓銅臭汙染了純潔的宇哥!他就是一分錢不掙,我也養得起老公!鍾瑩用力點頭:“你說的對,幹一行容易精一行難,宇哥你就要做科研人員中的精英,研究出更多可以改變世界的好東西來,那比掙錢的意義重大多了。”

    她高高興興地收

    好三百萬,又猛誇了老公幾句,哼著歌兒去洗澡。晏宇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媳婦兒衣食無憂,事業有模有樣,小金庫遠超同齡人,但仍在不斷琢磨著賺錢的新點子,可見目前的生活與她的夢想還有距離。這個距離究竟有多長,他得接著試探。

    九八年最後的三個月,鍾瑩好消息不斷。動遷款一筆一筆打入賬戶,她買了相中已久的兩座四合院,隨後開始在五環線上挑起房子來;去年拜託公公的事十月份有了回應,舟橋畢業後實習一年到期,正式分配去了浙省某集團軍裝甲師某團某營某連,做一個小小的排長,離那個噩夢中的邊境可遠了去了。

    十一月公司的玉女明星參演電影獲獎,鍾瑩陪她飛了一趟法國,在為她訂做禮服之餘,拿下了某奢侈品牌國內的首家代理權。頒獎禮結束後,她帶著第一次出國的女明星趕了好幾個城市,每到一地總是目的明確,穿街過巷熟悉得像回了老家一樣。

    回國時晏宇去機場接她,她不好意思地說:“老公,我一不小心多買了幾個包,還有首飾。”

    晏宇說:“喜歡就好。”

    鍾瑩愧色愈濃:“我說實話,不是幾個,是很多。”

    “很多?”

    看著她的助理,女明星的助理推出來三架滿滿當當的行李車,晏宇有些傻眼:“六個大箱子都是你倆買的包和首飾?”

    女明星忙道:“我只買了一個,其他的都是鍾姐的。”

    “我比你小一歲,別喊我姐。”鍾瑩翻白眼,緊接著又變臉撒嬌,“宇哥你不知道,那都是超超超經典的款式,很多絕版貨......嗯,反正以後能升值的,我這是投資。”

    晏宇本來認為買了就買了,鍾瑩見包走不動路的人他早就知道了,六大箱雖然多了點,但好不容易出趟國,多買點紀念品也正常。不過聽到“投資”倆字,他意識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是花了很多錢的意思?”

    鍾瑩嘿嘿:“沒多少,沒多少。”

    “臨走你兌換的外幣都花光了?”

    女明星又插嘴:“不止,在法國鍾姐又換了好幾次錢,後來還問我借了七萬,我們幾個最後一天連吃飯錢都

    沒有了。”

    鍾瑩瞪她:“什麼借你的,給你做禮服就花了我好幾萬呢。”

    “那不是公司的錢嘛。”

    “好你個白眼狼......嘔!”鍾瑩捋袖子準備罵人,突然一陣反胃,酸水上湧,捂著嘴嘔了一聲。

    晏宇忙扶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鍾瑩胸口悶悶的,反胃感一陣強過一陣:“沒事,走吧,可能是空氣不好。”

    “餓的。”女明星又道,“昨天沒吃飯,今天她一路睡覺,飛機餐都沒吃,肯定是餓了。”

    顧不得再問六大箱的事,晏宇趕緊把人扶上車,半路鍾瑩就控制不住吐了,臉色煞白,氣息虛弱,話都說不出來。晏宇嚇得一身冷汗,忙讓司機轉道醫院,進去直接掛了急診。

    一番問診之後,醫生說:“去驗個尿吧,十有八九是懷孕了。”

    鍾瑩這會兒又不想吐了,聞言回頭看看晏宇。他木頭似地僵在那兒,臉色複雜,好像並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