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楓 作品

第485章 石竹城現倖存者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朱烽火滿面風塵,疾步而至,他急切地向太皓稟告:“太皓大俠,貓神廟中似有生機未絕,亟待救援!”

聞此消息,太皓與啞善幾乎同時騰身而起,身影如電,同朱烽火直奔貓神廟而去。一路上,他們足下生風,心中各有千斤重擔,卻無一言,只盼早日證實那一線生機之言不虛。

貓神廟內,燭光搖曳,昏黃的光影在斑駁的壁畫上跳躍,映出十幾名百姓虛弱的身影,他們圍聚在貓神像前,面容憔悴,眼中閃爍著最後一絲未滅的希望,正低聲祈求著神靈庇護,那畫面既淒涼又悲壯。

朱烽火神情嚴峻,對太皓解釋道:“我來時,他們正欲以刀斷此生,投身冥界,幸而我及時阻止,方留得他們性命於一線之間。”

此刻,一聲突兀自十幾名百姓中響起,穿透了凝重的空氣,宛如驚鴻一瞥,激起了千層浪:“十二哥!”那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與歲月沉澱的厚重。

太皓循聲而望,目光所及,只見一位中年男子,面容間既有歲月的滄桑,又難掩重逢故人的喜悅,竟是初洪!時光彷彿瞬間倒流,回到了溫川城的那段日子,在溫川城時,太皓曾與初洪相見過一次。初洪是初九的兒子,乳名廿三。

太皓難以置信,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初洪,是你麼?”

初洪的臉上綻放出一抹久別重逢的笑容,像是冬日裡的一縷暖陽,穿透了寒風:“沒錯,十二哥,你終於回來了。”

太皓神色一緊,話語中帶著不可置信的沉重:“這是朝廷的所為?”

初洪的神色黯淡了下來,眸中閃過一抹無奈與悲憤:“數日前,城主領著我們一行數十名百姓外出販馬,歸來之時,石竹城已成修羅場。我們本欲為鄉親報仇雪恥,奈何得知是朝廷鐵騎所為,手無寸鐵,力有未逮,只能在貓神廟中,祈求一日安寧,想著於今日追隨城中亡魂而去。就在我們舉刀欲絕塵之時,幸得這位兄弟通報,言你歸來……”

言至此,初洪的目光中既有釋然,亦有期待,彷彿太皓的出現,成了他們絕望中的一線光明,指引著前行的方向。

太皓目光如炬,聲音沉穩,字句間透露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城主是誰?現在何處?”

初洪正欲開口,忽聞得貓神像後方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太皓目光隨聲而動,只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緩步而出,歲月在其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卻也賦予了不凡的氣度。老者年逾八旬,身著一襲素淨的青衫,衣襬隨風輕揚,彷彿承載了過往風雨的重量,卻又不失飄逸。他身形雖不復壯年時的挺拔,卻猶自有一股歷經滄桑後的從容與堅韌,彷彿石竹城的風雨,無論多麼猛烈,他都能屹立不倒。

這老者,正是城主苗起,他步履間帶著一種超然,彷彿是時光的見證者,每一道皺紋都藏著故事,每一步履歷練。他緩步至太皓面前,目光溫和而深邃,似乎能洞悉一切,輕啟唇畔,聲音雖沙啞,卻如古鐘沉穩:“十二,你回來了……”

太皓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個字都彷彿重若千斤:“苗起……城主?”

苗起老態龍鍾,眉宇間滿是滄桑,他搖頭苦笑,道:“十二,我已不是城主了。未能護我石竹城百姓周全,我心有愧,愧對這城中每一寸土地。”

太皓眼中閃過決絕之色,誓言擲地有聲:“朝廷針對的是我,卻令石竹城受累,此仇,我必報,以慰亡魂,以安民心。”

苗起點頭,眼中閃過複雜之色,輕嘆:“可這背後是皇命,非百姓之力所能違抗。”

太皓冷笑,眉宇間傲骨錚錚,言語中透著不屈:“皇命又如何?若失了民心,暴虐無道,理應遭天譴,我自當除暴安良,守一方安寧。”

苗起憶往昔,目光悠遠:“四十年前,我還是守城副將的時候,是我親自送你和大西至千風城,一別經年,歲月如梭,你竟能重歸故土,實屬不易。”

太皓聞言,臉上閃過一抹苦笑,歲月的痕跡在眼角輕輕搖曳:“是啊,五十載春秋已過,我這遊子身,未能膝前盡孝,未護得家園,更負了阿爺阿孃養育之恩,心中有愧,無以言表。”言罷,其眼底深處,是難以言喻的哀傷與堅決。

苗起目光中滿是疲憊與無奈,聲音沉重,彷彿承載了石竹城所有的悲哀:“如今,此地連我一起僅餘十五名百姓,再也沒其他活口了,未來之路,茫茫未知,何方為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