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人 作品

51、修羅場

    因此,除了趙一成等人在採訪的時候,提了兩句“相信阮胭”,幾乎都在群嘲阮胭“想轉型想瘋了就亂接戲,坐等撲街”。

    阮胭翻了翻評論,看好的特別少。

    她打了個電話給邢清,問她:“可不可以出面公關一下。”

    “你想回應那些負面評論?”邢清說,“並不是很建議。因為說實話,雖然在熱搜上掛著,但位置相當靠後,熱度也很低,這只是你前幾天拿了獎以後的連鎖反應而已,沒有必要出面回應,自降身價。”

    “不,我不是要回應與我有關的評論。”

    阮胭一字一頓,語氣淡然,“我是要回復與鄧飛虹有關的評論。”

    兩個小時後,@阮胭v發佈了一條微博:

    “是導演,不是‘女’導演;即使是瘋子,也不是‘女’瘋子。請不要用性別上的偏見來定義個人的成就,感謝!

    另外,回覆何北老師,去年您跨界演出的以離婚為主題的題材,反響不錯,敢問您也是有了一道離婚的經驗才演得如此到位嗎?”

    眾所周知,何北和他的妻子結婚二十年,一直是圈裡難得的神仙眷侶,都說他毒舌,是因為把全部的溫柔都給了他的妻子。

    阮胭這波反擊,不要反擊得太精準。

    你個立著好男人的人設不還是拍離婚片了,我不會雜技就不能拍了?什麼道理!

    微博一出,原本熱搜排位四十多的話題,直接升到二十。

    說實話,現在的諸多女明星大多走的仙氣溫柔掛,鮮少有直接這麼懟的。

    不少路人對阮胭也沒有轉粉,但是紛紛興奮地吃起了瓜,哪怕有人不知道阮胭何北是誰,也開開心心地加入了戰場。畢竟,說實話,誰不喜歡看美女明星

    直接下場撕逼呢。

    同時,女權主義者們也來了。

    什麼?揮金如土的娛樂圈也一直被男權壓迫?

    艹,這些狗比影評人都說什麼話。出事了,司機要加個女字,犯罪了,嫌犯要加個女字,科學家等獎了,也要加個女字,哦,原來導演前也要加個女字啊。怎麼,默認社會上所有好的壞的都是男性,一有啥事就非得加個“女”的前綴來強調?

    一時間,何北和那群影評人的評論區直接全盤淪陷。

    幾波人一起掐架,掐到最後,何北評論區清一色評論:

    “這位‘女’導演的片子我們看定了,氣死你!!!”

    阮胭沒再看,又把鄧飛虹發給她的一些背景資料重頭梳理了一遍。

    邢清那邊看著這個陣仗,驚訝於女權主義者們的戰鬥力,她對阮胭說:“你這漏洞利用得挺好。”

    阮胭說:“不是利用。我是真想為鄧飛虹說句話,我也早就看不慣圈內的這種風氣了。憑什麼同樣是演屍體,男群演就要比女群演貴五十塊,怎麼,難道那多的五十塊是付給他們多出來的一根生.殖器的嗎?”

    邢清沒見過阮胭說這麼粗暴直接的話,她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胭……你說啥?”

    實際上,阮胭在說完後,自己也怔了下,在面對工作的事上,她很少會有這樣情緒宣洩得如此直接的時候。她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沒什麼,就是覺得鄧飛虹片子哪怕拍得不好,也不應該因為性別受到這些影評人的偏見。”

    “胭,我覺得你最近有些不一樣了。”邢清說。

    “哪裡不一樣了?”

    “就,”邢清想了下,說,“像個人了?”

    “……”這不是她說沈勁的話嗎!果然報應回來了嗎!

    邢清連忙呸一聲:“你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是你以前都清清冷冷的,很多時候,除了你入戲的時候,生活裡我在你身上都看不到什麼特別大的情緒起伏,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喝露水長大的仙女。”

    “但是現在,我就覺得你多了很多人情味。就,還,還挺好的。”

    阮胭說:“嗯,知道了”,她把電話掛掉。視線落在桌上那束火紅的玫瑰上。

    這個房間是她搬進來後自己佈置的,燈光是溫柔的

    黃,牆壁是沉靜的白,床單窗簾都是平和的灰藍色。

    除了那捧玫瑰,在這樣的環境裡,簡直紅得亮眼又突兀。

    跟它的主人一樣。

    她這段時間果然是被沈勁給傳染了。

    阮胭不再去想,正準備按滅手機,“新朋友”那一欄,卻突然多了一個紅色的“1”。

    阮胭點開,是一個熟悉的頭像。

    是一隻白色水鳥。

    暱稱是:“陸”。

    後來在阮胭和他告白後,他又換成了一片簡潔的白。兩個人的關係變成了普通的學長學妹,再沒多久,他就出事了,他去美國治療,阮胭那段時間生活在愧疚與痛苦中,終於在退學的當天,刪掉了陸柏良。

    他回到臨江後,阮胭也沒有再把他加回來。

    但他現在,怎麼來……加她了?

    阮胭點了同意。

    陸柏良:“你今天來醫院找我了?”

    “想跟你當面道個別,我過幾天就要去其他地方參加培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