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熱乾麵 作品

第160章 太子造反

陳三石不答話,做出要動手的姿態。

“何至於此?!”

雲霄子連連後退:“張大俠,不如這樣,四個月後,你且在太湖府的山神廟跟我們會面!到時候看條件滿不滿意,再決定合作與否也不遲!”

“沒錯。”

凌虛子跟著說道:“閣下既然對朝堂之事不感興趣,想必也不會對外洩露此事,剩下的,咱們到時候再慢慢商榷!”

太湖府。

陳三石日日夜夜都要看輿圖,怎麼會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太湖府旁邊,就是紫薇山!

也就是說。

太子如果要造反的話,會選擇在紫薇山動手,也就是說,前提是收復三州之地以後。

原來。

尋仙樓給的消息是對的,香神教真的要在“京城”有大動作。

只不過這個京城指代的不是地名,而是人,是皇帝!

“為表達誠意……”

雲霄子從懷中拿出一口袖珍香爐:“這些香火,就當做是送給張大俠的見面禮物,之前的事情,我們香火神教保證不追究,如何?”

“嘁!”

陳三石瞪眼道:“還不快滾!”

“快走!”

雲霄子兩人對視一眼,然後迅速撤退。

陳三石以觀氣術確認他們走遠後,才打量起地上的香爐,這口袖珍香爐不足巴掌大小,但是紫氣氤氳,香火充沛,底部同樣留有血紅的印記。

“這些香火,足夠劍氣術突破了。”

他拿出玄珠,把香火盡數吸收乾淨,然後把香爐隨手丟掉。

上面有印記,拿著會被跟蹤。

而且經過試驗之後,香爐煉出來的靈禾效果,並不比玄鐵爐鼎好,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用來煉丹的東西,留著也沒什麼用。

藥膏,他現在也不缺。

今日這一趟,收穫不小。

只是……

太子造反,為什麼一定要選在紫薇山?

他稍加思索,也就理解了。

不管是逼宮還是造反,手裡都要有足夠的人用,而太子在京城內的勢力,想必是比不過皇帝老兒的,即便是在京城周邊,調動兵馬的動靜也太明顯,容易遭到察覺。

但是紫薇山,剛剛合適!

戰事結束後,皇帝必定會來封禪。

而三州戰事剛剛結束,有兵馬在此,再正常不過,再加上早早暗中趕來的裴天南等人,一切就合理了起來。

只是……

仗還沒打完,太子就早早佈局。

萬一後續要是打輸,或者沒有收復三州之地呢?

這個“宮”,太子就不逼了?

罷了。

這些跟他都沒有關係。

對於陳三石來說。

給他下毒,親手打造出雲州十日的老皇帝該死,拿活人祭祀的太子,同樣不是什麼好東西,誰當皇帝,沒有區別。

唯一值得考慮的,是接下來,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有沒有可能從香火神教手裡面誆騙到更多的好處。

而且看樣子……

雲霄子把他當成什麼高手了。

當然,陳三石也不是純粹在裝。

他的觀氣術,能夠判斷出實力。

那個雲霄子體內的香火玄氣,甚至還沒有自己濃郁,真打起來,無非是用劍氣術殺之。

皇室,真是沒有親情!

陳三石略微感慨後,就離開大殿跳出寺廟,再次沒入黑暗中。

鬧得再大,也要先把眼前的仗打完才行。

好在確定,不會跟雲州一樣,皇帝親自捅刀子,就能放開手腳施展了。

根據他的判斷,東境的局勢仍舊不容樂觀。

大盛不論是兵馬,還是高級將領,都有些不夠用,紙面上大盛毫無疑問仍舊是最強的,可四面環敵,每個方向都需要兼顧,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那個鄧豐……

要是能歸順的話就好了,會對接下來的局面很有幫助。

而且陳三石仔細查過。

此人人品貴重,是當世少有的,不欺壓百姓,同流合汙的好官。

也正因為這樣,他數年之前才從京城發配到邊疆來。

人是好人,但這種人往往也骨頭硬。

要不是早有準備,喊著崔從義和沙文龍一起進去,再晚一步就給他自殺成功,能不能說服歸為己用,也只能試試看。

實在不行的話,那就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戰場上,不能是友,只能為敵。

回到安排給自己的住處後,陳三石沒有聲張,而是抓緊時間,修煉一夜的劍氣術。

【術法:劍氣術(精通)】

【進度:855/1000】

直到次日天亮,他才開口道。

“夏琮!你去鄧將軍的卷宗,生平事蹟,都給我調過來。”

“是!”

……

“鄧將軍,你降了吧,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沙文龍手裡拿著鐵刺鞭,看著卸下鎧甲,只剩下一身滿是血汙的內襯長袍的鄧豐,不耐煩地說道:“規矩你知道的,高級將領看押起來太過麻煩,所以一般情況下,七日之內不降,就要斬首示眾!”

鄧豐不但渾身都是玄鐵鎖鏈,如今手腳更是都釘死十字木樁之上。

他緊閉雙目,一言不發。

“鄧豐!”

沙文龍呵斥道:“你一個敗軍之將,大盛朝廷連侯爵都許諾給你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好,老子算你骨頭硬,你家人呢?!來人,把姓鄧的家眷都給我押上來!”

很快,就有老老少少十幾名家眷,兩個兒子三個女兒,以及老母親和妻妾被推搡著進入營帳當中。

鄧豐充耳不聞。

“鄧將軍!”

沙文龍說道:“你一個人死就罷了,真的還要連累你的妻兒老小嗎?”

這次。

鄧豐終於睜開雙眼,但他不是求饒,而是冷笑道:“快殺!把他們,連我一起都殺了!”

“你?!”

沙文龍一怔,萬萬沒想到連這招都不管用。

“殺啊!”

鄧豐竟然是催促起來:“他們活著的時候,受我福廕,如今我兵敗,給我一起死也是理所應當!你怎麼不殺!”

“好啊,老子就殺給你看!”

沙文龍最近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洩,欲要動手時,一襲白袍的年輕人走進營帳。

“沙文龍,差不多行了。”

“陳三、陳將軍。”

沙文龍強忍著不直呼其名:“鄧豐死活不降,直接殺了吧!”

“你出去吧,把鄧將軍的家眷好生安置。”

陳三石下令道:“要是有一個人,尤其是女眷,受到半分侮辱,我上摺子,斬你全家!”

“我知道了。”

沙文龍隱忍著,領著鄧家家眷離去。

陳三石又下令,讓夏琮等人隔絕營帳兩百步,兩百步內,不允許有人。

“姓陳的。”

鄧豐譏笑道:“你以為安置我家眷,就能收買我?”

“不,沒準備靠著這個收買你,只是我知道殺了沒用,就先留著,等到七日之後跟你一起殺,算是出於對你的尊重。”

陳三石說著,在帳內的椅子上坐下,翻看著幾冊卷宗,沒有再急著說話。

反而是鄧豐有些憋不住,他不甘心地說道:“陳三石!我只輸給你半個時辰!天亮之後,你們是準備撤退的,對不對?也就是說,再有半個時辰,城內不亂,你就輸了!”

“嗯,你說的都對。”

陳三石停頓了下,“但是這半個時辰,是天塹,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你是不可能贏的。”

這次戰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信心,但確實掌握了一種屬於兵法,而且是從先賢的事蹟再加上大大小小這麼多起戰役中領悟出來的。

在當時的情況下,百姓和守軍無非是求一條活路,活路既然有了,根本就沒有繼續守下去的意義。

也就是鄧豐威望過高,不然的話第二天就開門了,連四面楚歌都用不上。

“罷了。”

鄧豐懶得再爭論:“成王敗寇,動手殺了我吧,鄧某絕對不做不忠不義之人。”

“忠義,好一個忠義。”

陳三石拿著卷宗,念道:“鄧將軍,我問你一句話,守城的目的是什麼?”

“自然是保護百姓!”

“如今城破,百姓可有受傷?甚至城裡面,有幾個你以前礙於朝廷背景,沒敢動的貪官酷吏,今天早上也被殺了,百姓一片叫好,這對於百姓來說,難道不是過的更好了嗎?”

鄧豐:“……”

“還是說,鄧將軍覺得非要繼續打下去,再多死一些百姓,才叫做保護?”

“……”

鄧豐改口道:“我是為報效朝廷!”

“哦?”

陳三石拿著卷宗:“慶曆一百九十二年,鄧將軍那個時候才十六歲,初出茅廬,就寫下過一首轟動文壇的詩。

“苦讀聖賢立生民,往繼絕學開太平。

“手提三尺青鋒劍,掃盡天下腌臢物。

“那麼我想問問,對於鄧將軍來說,是報效朝廷更重要,還是這個你曾經立下的宏願更加重要?”

鄧豐皺起眉頭:“這矛盾嗎?”

“矛盾,當然矛盾!”

陳三石說道:“據我所知,慶國貪官汙吏橫行,稅收年年疊加,百姓苦不堪言,每年叛亂起碼也要十幾起,在這種腐朽已深,積重難返的朝廷繼續待下去,鄧將軍覺得,可能做到所謂的萬世太平嗎?甚至……連為生民立命立命,掃盡天下腌臢物都做不到吧?否則的話,城裡的幾個官員,也不用等到我來殺了。

“如此以來,報效朝廷,和天下太平,難道不矛盾嗎?

“將軍繼續留在慶國,不是在破壞自己的宏願?

“還是說……”

他頓了下,接著聲音陡然提高:“鄧將軍只不過是一個貪慕虛榮,虛偽偽善之徒!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保住所謂‘六世忠烈’的名頭!”

“你放屁!”

一直像是死狗一樣的鄧豐,終於被刺激到神經,他破口大罵:“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難道不是嗎?”

陳三石站起身:“假如,昭通府城真的因為鄧將軍的忠勇無敵守下來了,那麼,城裡那位家族背景深厚,算得上是慶國皇親國戚的知府少爺,豈不是可以繼續禍害百姓,強搶民女,你就算上再多的摺子,又有什麼用呢?最多也就是罷官罰俸,大不了他們換個地方,繼續做以前的事情,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些受害的百姓,可不可以認為是鄧將軍守城導致的?

“所以,報效慶國朝廷和開萬世太平,難道不矛盾嗎?

“只要鄧將軍繼續作為慶國之將,就算再有一千年,也實現不了這個願望吧?”

“可笑,可笑!”

鄧豐找到破綻,開始瘋狂地反擊:“你說這麼多沒用的廢話,還不是想讓我投降?慶國是貪官汙吏絡繹不絕,百姓苦不堪言,但是你們盛國呢?雲州十日,連我都看出來不對勁!那可是將近百萬的百姓!要說爛,你們盛國更爛!”

“鄧將軍!”

陳三石一字一頓:“我說過,我效忠大盛,或者自詡大盛忠烈之類的話嗎?”

“轟隆!”

這一句話。

好似晴天霹靂般,在鄧豐的腦海中炸響。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