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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書撐著臉:“頂級權貴家庭……周家莊種田簡直像夢一樣了,人和人的區別,比人和狗的區別都大。”

時書轉過臉,本以為謝無熾也會一樣,對繁華景象百般觀望,但他坐姿端正,專有美豔伶人向他拋媚眼,只是平靜地低頭端起了酒杯。

時書:“哥,這麼淡然嗎?”

謝無熾:“聲色犬馬,早看厭了,沒什麼意思。”

時書:“沒意思?你在現代不會是開跑車去酒吧包場,一大群嫩模圍著你跳舞,你大把大把撒錢那種少爺吧?”

謝無熾嗤笑:“從哪兒看到的畫面?”

時書:“刷視頻。”

“還好。”

“???”時書歪著頭,“還好是神魔意思?真的?”

謝無熾端起酒杯,盯著淺綠色的清酒,一字不發一飲而盡。

他身上自然而然散發著,被優渥的家境所滋養的內斂。

時書端正坐姿:“除了穿越,這輩子一點苦沒吃。”

宴會持續了幾個時辰,中途無聊,時書單手撐著下巴:“可不可以走了?”

“都沒離席,不是大人物,不要第一個走。”

時書百無聊賴,正前方卻有一位二十六七歲左右的青年文人,清俊文雅,眼中似有孤獨之氣,在人群中病眼憂鬱,落落寡歡。

他往時書這張桌子看了好幾次,觀察謝無熾。

不過這場宴會似乎令他失望,起身,朝世子作揖:“學生家中還有俗務,先請告退了。”

世子擺手:“知道你身體不好,文卿,回去吧。”

裴文卿起身,退了出去。

耳邊響起一些竊竊私語:“這裴文卿,還是一如既往地清高,不合群。”

“世子不用他言,壯志難酬吧。喝酒喝酒!”

時書:“他怎麼先走了?”

謝無熾留意這人背影,詢問:“裴文卿?”

曾興修恰好來喝酒,說:“他啊?他父親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新學’領袖裴植,因在納江南稅一事上直言進諫,觸犯陛下,被當廷杖殺了。裴文卿呢,本來是東都有名的神童,父親下獄,恰好在他禮部會試第一時,本來有人說他能連中三元呢!結果被父親牽連,革去了官身,不許再入科場。那以後家破人亡,每天慪氣吐血,跌進泥淖,只好來世子府當了門客。”

時書聽得心內震動,曾興修放低了聲:“這裴文卿,和他父親一樣愛管閒事!總想著管國家大事,滿是想法,但世子不聽他的呀!謝兄,他聽說你收繳相南寺度牒籌來軍費,這才赴宴,想看看你是不是同道中人,不然以他的性子,寧願在院子裡下棋也不來呢。”

謝無熾:“原來如此。”

“謝兄,還沒請教你是哪裡人士?”那曾興修爽朗熱情,和謝無熾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