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正版閱讀

明明很困,但越跑越精神,腎上腺素被調動起來了。整整三十里路,時書終於看到東都城門口時,膝蓋像被灌了鉛,又笨又沉。

“請問相南寺在什麼地方?”

守城的宿衛打著盹兒,攏了攏長戈,指了一個方向。

又是半小時的奔途,雨夜中朦朧的佛寺建築群顯出輪廓,重簷歇山,斗拱相疊,青山翠枝交相掩映,塔尖亮著一盞長明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彷彿向人指路一樣。

時書拖著沉甸甸的雙腿,一步一步,爬上數百道長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短促的敲門聲打破了禪院的靜謐。

夜深人定,萬籟俱寂。相南寺後院,一方四面合圍的院子,東前方一棵綠蔭遮天的菩提樹。樹下幾間古樸清幽的房屋,其中一間的門,被再三叩響。

睡在裡屋的人陡然睜開雙眼,到桌旁點起了燈油,站在門後:“誰?”

清澈音透著疲倦:“是我,時書,你今天在周家莊救的那個,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

門扉嘎然揭開,門內的謝無熾肩頭虛攏著長袍,長身擋住暗光,一點燈火映在他深黝眸仁之中,眼神一緩,垂視臺階下站著的的少年。

“謝施主已開門,貧僧去也。”

值夜僧人作揖後,離去。

時書轉過臉,滿身的泥汙露水,烏髮溼透貼在耳側,一張俊秀的臉被雨水凍的蒼白,抬頭,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謝無熾。

“謝無恥……兄弟,傘還你,我現在可能要跟你一起過日子了。”

謝無熾抬了下眉:“深更半夜,你從周家莊過來的?我沒記錯,離這兒有三十里路。”

“瑪德,遇到點事,一言難盡!”時書顯然有瘋狂吐槽的趨勢。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謝無熾側頭,左邊石板上還躺了條大黃狗,體力用盡“呼哧呼哧”瘋狂喘氣,舌頭拖在地上。

主寵盡顯狼狽,

謝無熾收回目光,將門扉推開了些,垂下的視線,像從時書貼身溼衣上舔過去。

他嗓音低啞:“進來,你渾身都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