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第 126 章 想謀朝篡位的小世子(六)

一道道嗣噓聲此起彼伏。

這北涼小世子,樣貌生得當真不錯,在宮廷畫師的筆下宛若仙人,秀眉纖長、

膚白勝雪。

“果真是個美人!“

凌北在一旁興致缺缺,他對美人什麼的,並無興趣。

他煩躁鬱結得不行,他父親讓他擇日上門同北涼世子道歉,又與他分析利弊。

攜明兒了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歸根結底,深北也還是少年心性,這個年紀的少年郎最要臉面。

讓他平白無故和另外一位年紀相仿的人道歉,他如何拉得下臉面?

“北涼世子到!1“外頭忽的傳來嚕雜聲響,步履匆匆混合著驚喜的通報聲,如山大的陣仗,讓講堂內的學子們紛紛側目。

初春微涼,清晨更是寒冷。

門外,一個拔著絨白斗篷的少年郎站定,侍從欲幫他取下斗篷,卻被另一道骨骸分明的手指攔下。

他們自然認得此人,北涼王義子裴雪重。

他手指微動,將身邊的少年郎解了斗篷,一張白淨精緻的臉,猝不及防暴露在晚曦之下。

滿園春色,竟蓋不住這張綺麗的面容。

他一身藕色績羅錦袍,並不似尋常男子那般高挑,但身量纖細、膚光勝雪,一張紅唇不點而朱。

髮間被編入各式金玉寶石瓔珞,繽紛色彩襯得本就動人的面龐愈發靈動。

畫卷中的美人彷彿被注入風采神韻,活靈活現躍然紙上。

竟比起畫中的模樣還要好看。

一眾學子神色訥訥,瞳大了眼睛看向門口。

只見這位嬌生慣養的小世子不耐煩地掃了過來:“看什麼看!“

聲線綿軟柔和,好似一縷甜口的糖絲,稠稠得纏上心尖。

他們聽得心醉神迷,即便遭了白眼,都覺心情舒暢、好似得了獎賞。

又不禁啞言,不是說翰林畫院的畫師畫工了得?怎繪不出本人的萬分之一!

這便是京城第一美人,北涼王府嬌生慣養的小世子。

他們怔怔地想,果然是金枝玉葉。

裴家兄弟倆將幼弟送到學堂後,又叮囑了幾句。

虞藻懶得聽這些話,雙手捂住耳朵、閉上眼睛,背過身道:“聽不見聽不見。

他們只送到門口。親自將幼弟送到講堂,足夠讓一眾學子忌憚,並不敢輕易招

再往後,幼弟要同誰交友,都不是他們能夠干涉的。

送走裴家兄弟後,太學助教殷切道:“世子殿下,您想要哪個位置?等您選好位置,便能差人將物品送進來了。“

虞藻淡淡地“嘲“了一聲,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一眾世家子弟。

目中無人的樣子,倒真與傳聞一般,被兄長與父親慣壞了。

太學講臺內,兩位學子共一張桌案、一方硯臺。

小世子神色倡傲,目光一掃講臺,開始挑選自己的同桌。

被看到的學子紛紛推揉、將坐在一旁的友人推走。

獨自坐在那兒,眼巴巴地瞥著他。

可惜虞藻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身後不斷有人在低聲喊:“小殿下,小殿下7“

雪白耳尖抖抖,明明聽見了,卻緒著張雪白麵龐,裝沒聽見。

昂首冷麵的模樣,如一隻驕矜美麗的小孔雀,誰都不願搭理。

【任務一:維持惡毒反派人設】

1:充分發揮你的人設,讓你的同窗知道你是個嬌蠻跋扈的縱綁;

2:欺負你的同窗;

3:將太學閘得雞飛狗跳。

虞藻時刻謹記維持嬌蠻跋扈的人設,他演起來得心應手,只需本色出演。

就是這個二、三,他需要好好琢磨一番。

怎麼欺負人才比較合適呢?

虞藻一路思懺著,不知不覺來到角落,與孤零零的燕清遠對上視線。

他際了際眼睛。

燕清遠神色微怔,卻也沒太意外。

他早知道小公子身份不凡,卻沒料到尊貴到這種程度。

“我要坐這裡。“虞藻指了指燕清遠一旁的位置,俏生生的面龐直面著他,“可以嗎?“

“世子殿下,前方位置視野更加,便於聽講。“燕清遠搖搖頭道,“前方有更好的位置。“

虞藻擰了擰眉,不太高興道:“我不管,我就要坐這裡。“

他一偏頭,和助教指了指燕清遠旁邊的位置,助教馬上著手去辦。

大批宮人將琳琅滿目的用品送進學堂。

小世子的座位竟同他人不一樣,蒲團上墊了好幾層金絲絨,桌案上擺滿各式各樣的點心與冰鎮過的果子,搭配金盤、玉盤,金答銀匙等,完全是一副被慣壞的納綁樣。

燕清遠不讓他坐這裡,他偏坐。

虞藻接受到四面八方的注視,得意地翹起下巴尖,他夠囂張真扈了吧?

也是不是在欺負同窗?

只是挑個座位,卻一箭雙鵰、一舉兩得,他太聰明瞭!

燕清遠並不是不願小世子坐他身邊。

而是他的座位位於講堂最角落,不便於聽講,同時也容易錯過一些知識點。

位置自然是越靠前越好,也代表身份越尊貴。

北涼王小世子,明明可以坐在最前面,卻選擇和他擠在昏暗的小角落裡。

燕清遠的心臟莫名抽了一瞬,一旁圍觀的學子們,也心情複雜。

用一種豔羨嫉妒的目光,看向燕清遠。

小世子從他身邊經過,凌北便認出,此人是那日明月樓,不小心撞入他懷中的小公子。

不論窈窕的身段,或是悅耳的嗡音,還是身上甜稠稠的香,都與記憶中一致。

凌北正端坐著,微微側身,眸光晦澀且不解。

不是都說北涼小世子性情驕縱、喜愛奢靡之風嗎?那為何要同落魄的燕清遠做同桌?

看來傳聞也並非全然真實。

小世子多半是瞧燕清遠一人孤零零坐在那兒,心生憐憫。

感慨小世子善良的同時,又忍不住酸滔溜地想。

和燕清遠坐一塊有什麼意思?難不成要跟他回去吃糠咽菜吉?

佈置好小世子的座位,助教小聲提醒:“小殿下,講學內只有太傅與倪先生較為嚴格,等會便是倪先生的書法課。“

他朝虞藻擠眉弄眼,意思是,除了這兩位的課,都能偷懶。

虞藻呆了一呆。

恰好,他最不喜歡、最不擅長的,便是書法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