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為枝 作品

共枕否

七月初三,湛雲葳和啞女把兔子治好,放歸山林。

要是這兔子是她放走的,絕對離不開越府後山半步,好在徹天府衛並不防著啞女。

湛雲葳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異色,籌備府中的即將到來的七夕和中元節祭祀之事。

二夫人近來開始頻繁活動,製作玉牌也勤勉。

許是即將到來的七夕令她突然想到一雙兒女的婚事至今還沒著落,她開始張羅越家兩個小輩的婚事,每個帖子都細細相看千挑萬選,從人品到家世,最好還要仙門王朝兩不沾。

一時間府裡很是熱鬧。

越無咎被救回來沒幾日,就和越懷樂再次親自上門道歉,越懷樂躲在兄長身後,小心翼翼地看湛雲葳。越無咎硬著頭皮說:“嫂嫂,我娘說,過幾日等兄長回來,我們院子裡設宴,請你和兄長賞臉過去用膳,答謝救命之恩。還有....當初陣法一事,是我做錯,我不知如何補償但今後若嫂嫂有命,無咎必當聽從

湛雲葳乍然又被叫嫂嫂,心裡古怪又不適應。怎麼誰都愛叫她嫂嫂?別有恙是這樣,越無咎也這樣。她如今已經不生越無咎的氣,越無咎刷夠了恭桶,更險些為那些可憐少女喪命,湛雲葳說:“過幾日越大人回來,我會向他轉告。”然而過了兩日,越之恆還是沒有回來。泥土破殼的蟬飛上樹幹,夏日愈熱。

才七月,月亮就已經有了變圓的趨勢。

近來不曾下雨,石斛發呆臉紅的時間卻多了,院子裡一直有個小管事對她獻殷勤。

以前石斛家裡落魄的時候,小管事就常常幫她。湛雲葳明白,月俸上去以後,石斛不用操心家裡的事,一顆少女心漸漸被打動。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日子平穩得無波無瀾。

就在湛雲葳以為要這樣直到七夕順利出逃之時,初五的夜晚,她剛沐浴完,越之恆回來了。

這兩日湛雲葳的日子愜意,眼看還能離開越府去找自己爹爹,心情也是明朗萬分。

衣衫被她落在外間,石斛去拿晚上給她做的糕點,聽見推門的聲音,湛雲葳以為石斛回來了:“我不小心將衣衫落在外間了,你幫我遞一下。”越之恆在解身上的披風,他本來是有一筆賬要和湛雲葳算的,他在開陽秘境九死一生這幾日,湛小姐在府中,不僅頻頻套啞女的話,還去闖府中禁地祖父的器閣,更嗆聲要去淬靈閣打鐵。湛小姐怎麼不上天呢?

她有沒有意識到,她不僅不怕他了,還在越界。

可沒想到,賬還沒開始算,剛回來就碰見她在沐浴。

湛雲藏不知道為什麼石斛沒動靜,眼見水要涼了,她不好光著身子出去,只好又催促了一次。

越之恆放下披風,石斛不知道去做什麼了,還沒回來。他沉默了一瞬,繞過外間,果然在屏風後看見了少女的疊得整齊的寢衣,上面還有一件藕色的精巧小衣。

他視線在小衣上頓了頓,幾乎能激起它從指尖滑落的觸感。越之恆拿起來,越過屏風遞過去。

湛雲葳剛要道謝,卻發現那袖子並非石斛的淡青色袖子,而是束緊的玄色短打。

她貼身的藕色小衣,被那人平靜地混著裡衣,捏著遞過來。

安逸的日子過久了,驟然被嚇一跳,她險險將喉間的音嚥下去。

“越大人?”

”嗯。”

湛雲葳飛快接過他手中的衣衫,解釋道:“我以為是石斛。”如果知道是越之恆,她寧願溼著自己去拿。“我知道。”越之恆回答了一句,他視線裡,一節白皙的手臂伸出來,將衣衫取走。

少女還在沐浴,粉臂無遮無擋,白得似雪,一室香氣。

越之恆移開視線出去,他交了差就從王朝回來,一身風塵僕僕,還沒洗漱過,他索性拿了換的衣衫,去府上的冷泉沐浴。留給湛雲葳穿衣裳的時間夏日炎熱,冷泉雖然四季結冰,倒也不會太涼。

天上一輪快要圓滿的月,器魂還沒被他收回識海,冷泉靈力湧動,器魂快活地鑽進冷泉中,它跟著越之恆在開陽秘境中幾日,成長得很快。越之恆不吝嗇,有什麼好東西都餵給它,雖然器魂腦子還是沒長,但修為高了不少,底子打得不錯。器魂在冷泉裡玩了一圈,又困惑地去嗅越之恆身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