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困 作品

可愛33(二合一)

這場雨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趙書銘還以為這與要下一整天,結果才停好車時,太陽便露了個頭,光束照在地面的水窪裡,地上像是個蒸籠一樣冒著熱氣。邢安澤是他在大學之後才熟悉的朋友,也是這家位於市中心私人心理諮詢工作室的老闆,四捨五入也算趙書銘的半個老闆。趙書銘這個職業實際上自由性比較高,接這樣的私活是被允許的。有時候學院那邊甚至也會和醫院或者機構有合作。不過他不是來這做心理諮詢師接個案的,而是為工作室的諮詢師提供督導。

心理諮詢師的督導主要是通過諮詢室的個案,指出諮詢師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幫助諮詢師瞭解和改進自己的工作。除了專業指導也會為諮詢師提供情緒價值,簡單來說就是心理諮詢師的諮詢師。

趙書銘在英國學習和工作時的心理健康服務比國內要完善得多,所以他的工作經驗相對來說也非常充足,足以來做督導。不過他不缺錢,來這做管導不過也只是給邢安澤一個人情。

“今天那麼早就來了?”邢安澤平時也會待在工作室。

他的個人辦公室很大,大得就像個休閒娛樂室一樣,這樣的工作完美符合邢安澤這樣有錢有閒又不想幹活的人設。“送淼淼去上班,順便來你這一趟。”趙書銘安然坐下,喝了一口熱茶。

“又是她,你說了好幾年的人我好像見都沒見過。”邢安澤搖搖頭。

“遲早會見的,最遲可能等結婚辦婚禮時見吧。”趙書銘難得地開個玩笑。

“結婚辦婚禮....”邢安澤搖頭晃腦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真希望有那麼一天,你這都超過國家晚婚晚育的年齡線了。

邢安澤就這樣一個碎嘴的人,趙書銘也不愛和他鬥嘴,悶聲又喝了一口茶,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誒,你手臂上這是什麼?”邢安澤眼尖的看見了趙書銘手上被江藝淼劃了半個手臂的劃痕。

趙書銘的皮膚白,劃痕消失得也就慢,江藝淼這次抓得實在有些用力,手臂皮膚的角質層都被她破壞了。小時候被江藝淼這樣抓一下或者咬一下,第二天可能就好了。

現在成年人新陳代謝遠比不上長身體的年紀,這樣的傷痕可能很久都好不了。

比如上次在商場被江藝淼抓的傷痕半個月後還沒徹底恢復過來。

他怔怔地看著那些淺淺的傷痕,心想也許會留個很淺的疤。

趙書銘心情愉悅地看著手臂上雜亂無章的抓痕,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意。

邢安澤被他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的,“你撓的嗎?最近蚊子是有點多,但不至於撓成這樣吧。

“不是我抓的,就一個小傷痕而已,不用管。”趙書銘站起身。

“我的時間很寶貴,下午四點我要準時回到家,所以趕緊開始工作。

“那麼急幹嘛。”

“回家做飯呀,我可不像你,家裡只有一個人。”

這回邢安澤被趙書銘給嗆到了,趙書銘心情更愉悅了。

地面上的積水很快就被陽光給吸走了。

“淼淼,彩虹!外面出彩虹了。”秋笑妍從辦公室的小陽臺跑來扯了扯江藝淼的衣袖。

“真的嗎?南城這種地方還能有彩虹?”江藝淼有些驚訝地問,別說南城,她臨市老家也很難見到彩虹。在這種快節奏的大城市,滿是高樓大廈,有時候有彩虹,可惜早就被城市的建築給遮擋住。

江藝淼記憶中上一次見到彩虹還是高二某個吃完早餐的早晨,而且她那次見到的還是雙彩虹。

激動得她連時差都忘記算了,便跑去給趙書銘打電話,硬生生把他給吵醒聽她唸叨了很多最近在學校裡的事。“真的,我們公司附近的樓都不是很高,你快看,可能等會兒就沒了。”

從小到大,從那些哄小孩的童話故事裡,江藝淼就聽說見到彩虹會變得幸運。

她小時候還真的傻乎乎地以為彩虹底下會有一箱裝滿金幣的寶箱,拉著爸爸的衣服說能不能借個鐵鍬去挖金幣。直到長大了一點她才知道這不過就是光的折射和反射而已。

不過她還是興致勃勃地被秋笑妍牽著跑到了陽臺外。

雖然沒什麼意義,但江藝淼還是摸出手機拍了個照,順道在心裡許願:快讓我升職加薪早日攢到一百萬。她低頭看著照片裡比肉眼還要淡的彩虹,想要重新再拍一張。

結果江藝淼再抬頭時彩虹徹底消失了。

“那麼快就看不見了啊。”她有些落寞地說。

江藝淼低著頭默默調了一下光度和曝光讓手機屏幕裡的彩虹變得更明顯,然後心裡安慰自己這拍得真不錯。一會到家,江藝淼就把手機相冊裡彩虹的照片推到趙書銘面前。

“趙書銘你看!我今天中午在公司見到了彩虹。”

她今天難得地不用加班,哪怕回家路上有些熱,熱得她頭髮都蔫了似的,也沒影響到她的心情。

江藝淼把包隨手扔到了椅子上,手機屏幕挪到趙書銘面前,是她修過色調的那張。

趙書銘剛把最後一道菜做好,抽油煙機的聲音緩緩變小,他圍裙還沒來得及系下來就乖乖地轉身彎腰看著她的手機,“你們那邊今天出彩虹了呀

“對啊,我以為在南城這輩子都看不到彩虹呢。”

江藝淼深吸一口氣,“好香,我聞到牛肉味兒了,好餓!”

她的注意力瞬間從彩虹轉移到今天的晚餐,她忍不住拿著筷子先吃了一塊肉。

“正好做完飯了,餓了就多吃一碗飯。”趙書銘解開圍裙給勺了滿滿一碗的飯。

“我今晚一定可以吃兩大碗!”江藝淼朝著他比了個二。

“吃飽就好。”趙書銘笑道。

晚上的天邊又開始傳出悶雷聲,時不時地就響一聲,但外面一直沒有下雨。

江藝淼在洗澡時不小心弄溼了劉海,她本想站在陽臺吹吹風,把頭髮吹乾,結果往陽臺一站才發現現在外面的天很是沉悶,像一場暴風雨的前奏她悻悻地轉身,撞上一堵肉牆。

”嗯,你什麼時候站在這的?”

“剛剛洗完澡,見你站在陽臺外面但沒開燈才跟著你進了陽臺。”趙書銘扶住她的肩。

江藝淼摸了摸自己的劉海,“頭髮溼了,想吹吹自然風,結果外面好悶熱啊。”

趙書銘推了推眼鏡抬頭看了眼天,

“可能要下大雨了。”

“走吧走吧回客廳。”江藝淼推他回了客廳。

“那我先去洗衣服。”

他們兩人除了貼身衣物,其他衣服是一起放在洗衣機洗的,一般都是趙書銘分好類放到洗衣袋一起洗。“哦哦好的。”江藝淼點點頭,一身舒爽地坐在了沙發上。

她轉身看著擺在沙發上的一排娃娃,和趙書銘在商場買的那些娃娃之中,江藝淼還是最喜歡那個扁扁的煎蛋娃娃雖然它的棉花很少,捏起來也沒有胖娃娃捏得爽快,但她就是很喜歡它。

有時候喜歡一樣東西或者喜歡一個人其實不需要什麼道理。

能意識到自己的喜歡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不遠處的洗衣服傳出洗衣機操作的滴滴響聲。江藝淼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心想趙書銘應該倒好洗衣液了。她拽著娃娃的小手,自言自語:“怎麼那麼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