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儀 作品

第 60 章 流落風俗


時蕤又說:“謝謝你,你可真是個大好人,你叫什麼名字?”

“芬尼安,我叫芬尼安。”男孩重複了一句,他盯著時蕤看。

時蕤從善如流:“謝謝你,芬尼安。”

這下不但是臉頰紅透了,就連脖頸還有耳根子都充著血。

“之後見了。”

時蕤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裡還帶著許多的困惑和不解。

他在這間小屋子裡走了一圈,上面還有幾本打發時間用的書籍,除此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實在沒什麼可做的,他

就坐下來看那些書去了。

*

芬尼安一路來到最頂層老闆娘所處的工作間裡。

他敲了敲門,立刻就有人來將門打開,可以看見側躺在榻上,懶懶散散翻著終端的女人。

看得出來美人已經遲暮,但歲月在她臉上沉澱下來後,不但沒有削減她的美麗,反倒是多了幾分猶如沉澱了許多年的紅酒一般的韻味。

她甚至都沒有瞥一眼進來的人,開口就問道:“這次來的人怎麼樣?”

芬尼安的視線忽地落在她的紅唇上,今天塗上的口紅是最近流行的那種,老闆娘注重保養,看不到多少唇紋,嘴巴的色澤也很漂亮。

但是她以前並不喜歡塗抹口紅,因為自身嘴巴的唇色就足夠豔麗,根本無需塗抹那些外在裝飾。

想著想著他就走了神,思緒飄蕩在今天來的那個漂亮少年身上,也許是今天恰好碰見了,就忍不住想起了對方的嘴巴,也是那樣姝色無雙。

“嗯,怎麼了,今天又是什麼把你的魂給勾走了,芬尼安?”老闆娘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她的目光總算落在了他的身上,“噢,你好像也長大了,這個年紀,應該是到了擁有心上人的時候了吧,但還是這樣莽莽撞撞。”

其他人因為老闆娘的這句調笑也都忍俊不禁起來,笑聲讓芬尼安漲紅了臉,卻出奇地沒有反駁老闆娘的話。

老闆娘覺得驚奇,又跟其他人說:“好了好了,你們別笑他,他還小,臉皮薄。快繼續說一下你的任務吧。”

芬尼安收斂了情緒,搖頭:“不好。”

老闆娘沉了沉臉,吐出一口濁氣,房間裡立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氣息有些壓抑,她的手指輕輕點在榻上,半天才說:“我也早有預料了,那也許是最後一次送來的人,本來在人越來越少的時候,品質就不怎麼高,全都是用來敷衍的。”

“我們店裡也是倒黴,偏偏就叫他看上了。這也就罷了,我們忍氣吞聲過去就行了,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隻寄生種,這可真是要了命。最近店裡收益要持續低迷很長時間了,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吧。”

老闆娘又叫芬尼安繼續說。

“這次來的就只有一個人,細皮嫩肉的,但是長得卻很一般。”芬尼安眨了眨眼睛。

老闆娘看了他兩眼,勾唇:“好吧,你叫他上來,讓我看看這個可憐的孩子。”

……

時蕤雪膩的面頰上多出了一片橫跨半張臉的紅斑,連帶著潔淨白嫩的脖子上都生了大紅斑。

但是這樣還不夠,這些斑如果想想辦法是能夠祛除的,所以又在鼻子和嘴巴上做了點偽裝,看上去就沒有之前那麼精緻好看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時蕤睜著那雙好奇清亮的大眼睛問芬尼安。

芬尼安嚥了下口水:“美人在骨不在皮這句話我在今天可算是明白了,或許說的就是你這樣吧。”

就算時蕤已經做了偽裝,但是那雙眼睛裡的風華卻掩飾不住,露在外面的手嫩白細長的。

“我不知道老闆娘會不會看出來,唉。”芬尼安嘆氣,“她走過的路比我吃過的米飯都要多,只能希望這個藥效果能夠好一點,不至於立馬露餡。”

時蕤有些不安。

他跟著芬尼安坐著電梯一層一層地上去,外面看起來古色古韻,裡面的玄機卻讓人訝然。

最後來到了推拉門外面,正站著兩個狼人護衛,他們雙手背在身後,看見了芬尼安,以及他身後的時蕤。

芬尼安立刻道:“快過來搜檢一下我們就進去見老闆娘了。”

他身後的大尾巴搖了搖,
時蕤的餘光情不自禁地瞥了過去,毛絨絨的,看上去十分蓬鬆柔軟。

兩隻狼人忽然就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盯著一個面孔普通的少年半天,都有些羞惱。

“催什麼催,又不是去趕著投胎。”

他二人走了過來,敷衍式地搜查了一下芬尼安。

走廊裡即使是白天也點著燈,外面的陽光和裡面明晃晃的白光一同映進來,卻在觸及一些紅色裝飾時將光線暈成了曖/昧朦朧的紅。

時蕤換了一套衣服,抬起手時,寬大的衣袖就滑了下去,兩隻白生生如同脆藕的手臂上都暈了些紅豔的色澤。他眉眼流轉,臉上的紅斑看著都精緻了許多。

兩隻狼人本來心情暴躁,動作有點粗魯,但是卻又情不自禁放柔了。

芬尼安在一旁大呼小叫:“誒誒誒,你們幹什麼呢,調情啊?用機器搜一搜就差不多了。”

時蕤抬眼看上去,兩隻狼人鬧了個大紅臉,得虧是皮毛厚實才看不出來。他倆狠狠瞪了眼說話的芬尼安,然後把二人放了進去。

推拉門一展開,屋內飄著薄薄的煙霧,進去之後溫度要低些。

那些煙都是焚著香爐裡嫋嫋升起來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很綿長舒緩的香氣,有一種清冷幽密的藤蔓被燃燒的感覺。

光線也不是特別明亮,四周都是昏昏沉沉的,唯獨只有最末端的榻上有一方光亮,然後往外暈散開。

榻上躺著一個應當是上了中年的女人,美豔端方,一舉一動卻帶著說不出的嫵媚,眼尾有一抹拉長暈開的紅,身後還站著兩個年輕的女人,和她差不多的扮相。

“老闆娘。”芬尼安如魚得水地摸過去,興沖沖地打招呼,像是踏足自己家似的。

時蕤就顯得侷促不少,他垂下眼睫,不敢再去看那位老闆娘,可又能明顯感覺出來對方的視線如有實質地刮過他身體每一寸。

“你不抬起頭來,我怎麼看你呢?”老闆娘戲謔又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是那種非常標準的美御音,聲音不緊不慢,有自己的高傲和個性,經過時間的釀造後,充滿自己的風格,極其抓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