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儀 作品

第 24 章 蟲母的職責之一是...

 愚人舟這樣的星盜,流浪星域的人就不可能徹底束手就擒,他們當然會有些自保的能力和手段。而且流浪星域上空有戰鬥,會被破壞更是常態,災難後重建都要不了一天。”

 ……不愧是星際時代,科技發抖,人人強悍,連五歲的小孩都不容小覷,柔弱的似乎只有他。

 懸浮車的速度快得驚人,時蕤還沒怎麼好好觀察內部構造,他們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從車內下來,落腳就是港口,眾人卻忽然發現這裡超乎尋常的冷寂。

 切西爾和伊延先下車,時蕤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其他人都平淡如常。

 唯獨他,小臉已經蒼白了,耳朵也像是有些嗡鳴的聲音。

 不是沒人想站在他的身邊,卻被那兇殘危險的惡犬阻攔,稍微挨近了點都要被那森然的目光地盯著,連厄瑞波斯都不能例外。

 如今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漂亮少年軟軟倚在青年身上,眼睛裡閃著水光,連微微抿著的煞白嘴唇都顯得有幾分可憐。

 在別人看過來時,時蕤強打起精神開口:“我沒事。”

 伊延和切西爾都強迫自己把關注點放在港口,忽然間,尖銳的鳴響幾乎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巴特罵了聲髒話,另外兩人的神色微沉,凝重且緊張不安的空氣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

 在時蕤迷茫的神情中,伊延嘆了口氣:

 “這下真的走不了了。”

 港口乃至星球邊緣被破壞了個徹底,甚至整個星域都拉響了警鳴,防禦系統罩在整個星球上方。

 盧卡斯伸出微冷的雙手,輕輕覆在時蕤的耳朵上,掩住了不適的尖銳警鳴聲。

 時蕤其實還沒能從暈車當中緩過來,想過自己很弱,但是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弱。

 切西爾他們的聲音都像是隔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玻璃,聽進去之後再到反應過來,神經系統會延遲個兩三秒的時間才運轉。

 星際時代和時蕤一樣羸弱的人簡直鳳毛麟角,暈車藥這種玩意兒也早就退出了市場,他們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自己重傷都能坦然自若的厄瑞波斯看見時蕤難受的模樣,急得團團轉,恨不得以身替之。

 他最後被盧卡斯一個冰涼幽深的眼神給定住了,只不過看他隱怒自責的表情,也知道他現在很不滿。

 太過偏僻的地方果然無法給予蟲母優渥的生活,只能不斷地變強、繁衍,壯大帝國,才可以給予蟲母更好的、更完美的生存環境。

 時蕤皺了皺小臉,掐著自己的掌心,懨懨地說:“我好多了,現在是怎麼啦,我們不能走了嗎?”

 切西爾搖頭,目光遙遙地看向港口的廢墟。

 到處都是散落的瓦礫和碎石裂紋,血跡斑斑,滿目瘡痍。焦黑的屍體和醜陋生物的殘骸散落各地。

 伊延在旁邊給他解惑:“剛剛那是寄生種入侵之後才會拉響的警報,可以說,那是宣告一個星球即將走向滅亡之後的不祥徵兆,危險至極。”

 時蕤睫毛顫了顫,眼底透著不安。

 “三十年前,

 因為蟲族的存在,還有他們擴張的誇張和強勢,寄生種還並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猖獗。它們那時候畏懼蟲族,見到蟲族就退避三舍,整個九十銀河域最大的敵人還是蟲族。”

 伊延口中說著歷史,在夜色的工作經歷賦予了他講話時口吻稍顯華麗的特徵,些許的詠歎調就像是在訴說著幾十年之久的漫長曆史,緩慢地翻開陳舊的一頁。

 “但可惜,蟲族在失去蟲母之後,就失去了掌舵的方向和信仰,一切都不如他們的蟲母重要。”

 “在遍尋不到蟲母后,高級蟲族和部下們漸漸退居帝星,只有那裡還殘餘著蟲母的些許氣息,他們只能苦苦在那裡等候,耗費心血,哪怕最

後枯萎至死,也是死在他們獻給蟲母最美好的帝星上面。似乎是因為,有蟲母之處才是家園?”

 時蕤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輕輕皺起有些秀氣的眉,露出觸動的神色。

 目光在掃向厄瑞波斯和盧卡斯時,看著他們眼底隱隱的狂熱崇拜,就知道伊延口中的話半句都不作假。

 “哈?你講話也沒個重點啊。”

 切西爾一句話打破了煽情的這一幕,煞風景地譏笑,“你們都聽過裝在瓶子裡的魔鬼那個故事吧。”

 “一開始魔鬼還想著要對救出自己的人持著報恩的態度,後面卻直接決定恩將仇報了。你怎麼能確定,現在的蟲族在失去他們偉大的領袖之後,會不會發瘋呢,嗯?”

 厄瑞波斯和盧卡斯臉上都露出隱忍的怒意。

 尚未成熟的厄瑞波斯形象更接近於男孩和少年之間,使他看上去有些青澀的天真感,但這一刻他卻有種說不出的穩重老成。

 他站在一旁,面色冰冷地說:“蟲族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母親有害的事!哪怕是我們被拋棄、被放逐,也是我們太無能廢物了。只會埋怨母親更是一群一無是處的可憐蟲。”

 兩隻蟲族暗沉晦澀的眸光對上切西爾,雙方在空氣中的對視似乎都帶上了火花。

 幾秒後,切西爾鬆快地笑了一聲:“希望如此。”

 時蕤雙手緊握,原本粉嫩似花苞的指關節現在卻泛著白,他小聲地跟伊延他們說:“我想知道後續。”

 切西爾睨了眼伊延,搶答:“後面的事情也顯而易見,強悍的蟲族退居帝星後,九十銀河域就沒有了蟲族的鎮壓。人類和其他種族就只能自己抵禦那些寄生種,可惜他們的實力比起蟲族戰士,簡直不忍直視。這就放任了寄生種密密麻麻地繁衍成長起來,成了如今這鬼模樣。”

 切西爾露出嫌棄的表情:“寄生種簡直是一種和流浪星域的垃圾堆差不多的生物,不過,它們似乎變得比之前強多了。”

 “九十銀河域之前沒和這些鬼東西對上,光顧著跟蟲族打擂臺去了。一巴掌糊臉上才知道是非好歹。蟲族可以壓制的敵人,卻逼得星域的其他人還不了手,不覺得可笑嗎。”

 但是他沒笑,其他人也沒有。

 伊延面色平,冷淡地說:“所以,我們要先離開這個鬼地方,畢竟如果中途碰見寄生種,會有些……”

 棘手兩個字還未說出,

 他就看見盧卡斯一頓猛如虎的操作——在隨意刺穿從後背悄然偷襲的寄生種後,就如同清掃垃圾般將其踹到一邊。

 十幾只悄然而至的寄生種口中尖嘯還未曾發出,就已經全部陣亡。

 他默默換了個說辭:“港口沒了星艦,也無法離開。先去我們的其他據點吧,在這裡待著無濟於事。()?()”

 ……

 一天前。

 廢棄觀測站。

 “其實咱們用不著這樣費心費力,這裡壓根不會有什麼寄生種入侵的。?()?[(.)]???╬?╬?()?()”

 “怎麼說?()?()”

 說話的正是愚人舟安排在星球邊緣防線的巡邏隊伍。

 這隻小隊只有兩人,他們身上穿戴著還算可觀的堅甲,並且隨時都能進入手環中的機甲之中,用精神力鏈接。遇到危險時也能迅速向總部求助,巡邏隊伍分佈各地,數量在精不在多。

 在星際時代,人類和獸人也能平和相處,這隻小隊也是人類與獸人的組合。

 “你知道蟲族吧。()?()”

 男人壓低了聲音,在閒談時刻意營造出一種“我要說個大秘密”的氛圍。

 獸人遲疑著回他:“知道,不過了解的不深,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之前在流浪星域不遠的星球上有蟲族的部隊鎮壓,而那些蟲族真的太強了,有他們在,寄生種根本不敢再侵襲流浪星域。”

 兩人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路走到已經荒無人煙,連瞭望塔牆壁都爬滿了青苔和幽碧野草的觀測點附近。

 陰暗的角落發出一陣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從暗處的牆縫中裡只看得到那兩個交談者的黑色長靴,還有一閃而過的灰色合金的堅甲衣襬,長到了勁瘦的小腿處。

 黏稠的液體從角落裡滲透出來,兩人恍若未覺。

 “蟲族真的這麼厲害?”獸人狐疑。

 “你愛信不信。”吹牛的男人冷哼兩聲。

 獸人搖搖頭,然後反問他:“可是蟲族

應該也有十多年沒有踏入流浪星域了吧,更不要說他們的駐軍在一週前就撤離了,寄生種們又是一群只知道看威壓的低能生物,難道不會蠢蠢欲動,捲土重來?”

 說話的男人僵住,強行反駁:“就算是蟲族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到過流浪星域,但他們的餘威仍存,寄生種哪裡折騰到我們這啊。”

 “等等,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不信任我說的話?”男人眉頭狠皺,相當不滿。

 “……”獸人驚愕的表情逐漸變化為驚恐,扭曲,他在極度的惶恐之下已經失聲,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男人的身後。

 “寄……”

 他艱難地從嘴裡擠出這個字眼。

 男人只覺得毛骨悚然,從未有過的強烈危機感一瞬間襲上心頭,背後的汗毛都已經徹底豎了起來。

 …………

 “現在怎麼辦?!寄生種一開始出現的地點是在c區的觀測點,當時巡邏過的兩個黑衛已經被殺掉。”

 “大概是太飢餓了,寄生種連他們的軀殼都沒留下,所有一切能量體都被它們吞噬殆盡。如果不是最後終端傳回來的記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