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釐 作品

第 29 章

知道她這麼快就要走,虞查杳根本接受不過來。

而且,她都不等他回來見一面就要直接出國。

但是似乎改變不了事實。

在她臨行前一天,虞查杳好說歹說,將人拐去了戲院聽戲。

一一她之前就在唸叨要在這邊聚一次,沒想到還沒約成,他們就要分手了,大家也就要散了。

舒清晚大概知道她抱著什麼心思,而且,對於和自己說過談微的事情,她心裡可能總感覺對不住容隱。見她那麼遺憾難過,舒清晚也就不忍拒絕

夕陽餘暉逐漸被夜色所替,這座城市的繁華也剛剛揭開一角。

舒清晚的手邊放了一盞茶,臺上劇目已經開場。

虞奮奮攢的局,卻壓根沒有在聽臺上的戲,不斷留意著外邊的動靜,看上去像是在等什麼人。

舒清晚穿的是在安城定製的一件旗袍,青綠色,腰間留出了些許盈餘。

身量盈盈,不經意間,就有如山水般婉約。

她以前也常來。鹿苑是混古風圈的,對戲曲也頗感興趣,她大學時被鹿苑拉來過這裡很多次。

聽著聽著,其實別有一番味道,也會漸漸喜歡上。

今天台上是一出《鎖麟囊》,她抬眸時,正好聽見那一句一一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

餘音嫋嫋,氣韻俱佳。

虞杳杳漫不經意間也聽見了。她瞪圓了眼,眼刀刮向況野,不知道他怎麼點的戲,勸和還是勸分呢?況野眉梢輕挑,回視過去,倒是沒接受到自己的罪狀。他哪裡懂這些?都是叫他們隨便上的。

舒清晚的手輕拿茶杯蓋,壓住茶水。腕間的一隻玉鐲隨著她的動作而輕微晃動。

臺上唱到了“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字字句句,深切入骨。

她微微斂眸,秋水般的眸中有些微出神。

時間漸晚,舒清晚也起了想要回去的心思。

而虞杳杳在等的人,還沒有絲毫動靜。

虞奮杳咬住唇。她不甘心,眼看著走過這麼多年的一對就這樣分道而行。

在她眼裡,他們本應就這樣繼續走下去,走進婚姻。

舒清晚的手指上戴的戒指,當時她還幫著容隱做過參謀。

它看起來像是婚戒,也像是簡單純粹的裝飾品。戴在纖細修長的手指上契合又漂亮。

不該就這樣結束的。

虞杳杳艱難地留著人,壓根沒提要結束的事兒,戲唱完了,讓

臺上照著原樣再來上一遍。

魏樹:“.....””

連他都快看不過去她生硬的強留了。

好在,這時外面終於傳來了動靜。

舒清晚落在手邊桌上的指尖輕頓,後背微僵。

而虞杳杳的眼裡終於綻放出亮光,眼巴巴看向門外。

從外面走進的人披著深濃夜色而至,緩步邁入明亮燈火之中,身上還裹挾著風霜涼意。

他在舒清晚身旁的位置很熟稔地落座,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張紅木小桌。

戲照常在唱,未有絲毫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