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清歡 作品

第 57 章 死了的人又死了一...


 聽到紅帽子大叔所說之話的言晰:……

 這一趟泥石流,竟然翻出來了兩具屍體。

 言晰抬頭看了一眼鬱鬱蔥蔥的山林,暖黃色的晚霞盡情的散發著它的餘暉,山林間所有的樹木都好似染上了一點淡淡的橙黃,是一種帶有暖意的,讓人心安的感覺。

 掐指算了算,這個地方不會再出事,言晰語氣平緩的安慰紅帽子工人,“沒事的,你們的項目能夠按時完工,更何況來清理這個地方的淤泥是政府的項目,你們也一定能夠拿到屬於你們的工資,不用太過於擔心。”

 即便聽到言晰安慰的話語,紅帽子的大叔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他真的擔心等一會自己一鐵鍬下去,又碰到什麼白骨,屍骸一類的東西。

 言晰輕嘆了一句,正要轉身離開,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警笛聲,言晰以為這次來的警察還是趙雲歸,所以便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等在了原地。

 很快的,警車駛到了現場,從上面走下來一群警察,為首的是一名年輕的男警,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身警服穿在他的身上,襯得他腰細腿長,走路的時候腳下若帶風,說起話來也是乾脆利落,“我是負責這次案件的刑警何稚暉,你們當中誰報的案?”

 紅帽子工人一臉生無可戀地舉起了右手,“是我。”

 何稚暉帶了一個小警員過去記錄,“我知道你們趕工期,所以就不帶你們回警局去做筆錄了,你們說一下發現屍體的過程就行。”

 因為這裡昨天就挖出來了一具屍體,江城的幾個分局之間都各通了有無,趙雲歸所在的分局正在負責昨天被挖出來的那具男屍,暫時沒有精力再管這具新的屍體,所以上面就安排了錦江分局的警員們過來。

 錦江分局有一個十分厲害的犯罪畫像師,名字叫許崢,之前方承棟那個偷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案件裡面,趙雲歸曾經請求他幫忙,根據一輛車的車窗玻璃裡面倒映出來的模糊的影子,清晰的畫出了綁架嫌疑人的畫像。

 許崢此次也跟著過來了,現場沒有太多需要偵查的價值,他們警局的法醫是個女孩子,大老遠的來回奔波也挺辛苦的,所以何稚暉直接讓法醫留在了警局裡面,等他們把屍體運回去以後再做屍檢。

 畢竟這次挖出來的屍體不像昨天的那具男屍一樣,死亡時間不久,還保留著大部分的身體特徵,今天挖出來的這具屍骸應該死了有好幾年的時間了,屍體已經呈現了白骨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腐爛掉。

 許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群工人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言晰,他向前跨步走了過來,漫不經心地詢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言晰吧?”

 言晰大大方方的由著他打量,反正人又不是他殺的,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是我。”

 “我就知道,”許崢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一臉笑眯眯的樣子,“趙雲歸跟我提過你很多次,說你擁有一個十分神奇的體質,哪裡有命案的發生,哪裡就有你的存,我還以為這原本是誇大其詞呢,沒想到竟然真是這樣。”

 “而且,”許崢歪了歪腦袋,依舊一臉的笑意,“昨天趙雲歸他們來搬屍體的時候,你好像也在這裡?”

 言晰點頭應聲,“是,我們週五的時候社團活動來這裡爬山。”

 “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學校的同學好像星期六早上就回去了吧?”許崢看似在和言晰閒聊,但話裡話外都在試探。

 言晰目光平靜的看了過去,慢悠悠的回答了一句,“我喜歡青崖山的風景,多留了兩天,不可以嗎?”

 許崢:“……”

 好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可以,當然可以。”許崢回答道,雖然他心裡面很清楚,這具屍體已經白骨化了,至少也已經死了好幾年,不會是言晰這兩天現殺的,但他總是出現在案發現場,就是讓人心裡面有些不得勁。

 “天都快黑了,你明天應該還要上學吧?早點回去。”許崢十分友好的提醒。

 言晰看了一眼天邊絢爛的晚霞,“本就準備回去了,畢竟這是下山的必經之路。”

 許崢往旁邊讓開了一些,笑眯眯的說道,“言同學,有緣再見。”

 言晰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離開。

 許崢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蜿蜒的山道間,許崢才回過了頭來。

 何稚暉那邊詢問紅帽子的工人也已經差不多了,只不過因為屍塊比較散亂,許多混合在砂石裡面

的小塊骨頭需要用篩子篩選十分的不好收集。

 等到將所有的試塊全部都裝進了裝屍袋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整個山林間一片黑濛濛的,無比寂靜,只有案發現場這裡的一些燈在散發著昏黃的光。

 現場沒有要勘察的價值,所以何稚暉就準備直接帶人離開。

 離開之前,他安撫了一下工人們的情緒,“晚上施工的時候當心一點,注意安全。”

 回到錦江分局,何稚暉立馬讓人把屍體送去了法醫室,他站在法醫室的門口,看向裡面,“你需要多長時間可以完成初次屍檢?”

 錦江分局的法醫是一個女生,名字叫湯珊,她個子不高,長著一張娃娃臉,但專業能力卻強的沒話說,小小的身體裡面蘊含著大大的能量。

 那雙手看起來軟綿無骨的,卻十分的會用巧勁,一個兩百多斤的大漢也能輕易的被她翻轉過來。

 側過頭道,“屍體都已經完全白骨化了,屍檢的話,需要的時間要多一些,你有這個功夫問我,不如讓許崢快點把死者生前的面部還原。”

 “我這不是來了嗎?”許崢此時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還帶了手套和護目鏡。

 他讓自己的助手進去,把死者頭顱各個方面的照片全部都拍了下來,“我一會就去做塑形還原。”

 許崢的任務,是用泥塑雕刻出一個頭顱,再用美工刀在頭顱上面切割出死者原本的五官,儘量還原死者生前的面目。

 他直接拿著頭骨去雕塑的話,可能會更準確一些,但因為法醫這邊還需要做屍檢,所以就只能暫時用照片代替了,等到湯珊的檢測結果出來以後,許崢還是會把頭骨拿過去,再做細緻的打磨。

 雖然現在的科技已經能夠從白骨化的屍體當中提取出dna去做檢測,但是提取還是比較艱難的,而且死者生前不一定會在派出所裡面錄入自己的基因,就算提取出了dna,也不一定能夠做比對。

 因此,還原死者的面貌就非常的重要了。

 當發生一起命案的時候,確認屍源是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因為只有確認了受害人的身份,才能夠根據他的身份去做進一步的調查,為接下來的偵查工作提供方向。

 助理很快拍好了照片,許崢拿到後就直接離開了法醫室。

 法醫的屍檢結果沒出來,死者的身份也沒有辦法確定,何稚暉暫時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就直接去翻最近幾年有過報案記錄的失蹤人員,等湯珊那邊的結果出不定可以直接做比對。

 當一具屍體白骨化以後,他身體上的軟組織也會隨之而消失殆盡,骨骼連接的機制也就同時消散了,所以法醫要對這些骨骼進行固態觀察,固定。

 簡而言之,湯珊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將這些散落的骨頭拼湊成一具完整的屍體。

 死者的這些骨頭應該是一直被埋在一處的,泥石流將其衝下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將其衝的太散,所有的骨頭幾乎都被收集了來,湯珊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將死者的軀體徹底的還原了。

 接下來,就需要對軀體做一個細緻的檢查。

 熬了個大夜,何稚暉打著哈欠你的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

 湯珊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助手把屍檢報告拿給何稚暉,“死者肋骨骨折,腿骨等骨頭上面都有明顯的挫傷,而且這些全部都是生前傷,死者摔下來的時候還沒有死,最終死亡原因是從高處墜落後的內臟出血。”

 湯珊把自己檢測出了一遍,“而且死者的舌骨,甲狀軟骨上面有輕微的骨折的痕跡,是機械暴力遺留,很有可能是被兇手掐的。”

 “我懷疑死者是在被兇手掐暈了的情況下,推下了山崖。”

 “嗯。”何稚暉看著手裡的實踐報告,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幹了這麼多年的刑警,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早已經見怪不怪。

 湯珊並沒有因為他冷淡的態度而憤怒,畢竟兩個人成為同事多年,何稚暉是一個什麼尿性她早就瞭解。

 沒有看何稚暉一眼,湯珊走到屍體旁邊,繼續說著,“根據牙齒和骨骼來看,死者死亡之前的年齡在三十四歲左右,死亡時間大致在五年前,死者身高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五,體重一百四到一百六十斤左右。”

 “行,我知道了。”何稚暉將這些特徵記在了心裡,準備一會兒去和五年前的失蹤人口做比對。

 如果是趙雲歸此時在現場得知這些數據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將視線放在邊凡西的身上。

 邊凡

西今年三十九歲,五年前也正好三十四,而且他的身高就是一米八三,體重也是一百六十斤。

 這個死者身體的各項數據,幾乎和邊凡西一模一樣。

 只可惜,兩個案子並沒有併案偵查,也未曾互通有無。

 湯珊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都湧了出來,她上下眼皮子不斷的打架,強撐著對何稚暉開口,“你們繼續吧,我累死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把頭骨拿給許崢。”

 ——

 這一邊,言晰打車回到寢室的時候,天也已經黑了下來,但是寢室裡面空空蕩蕩的,王鐸和趙志偉都不在。

 言晰在群聊裡面艾特了他們倆個:【去哪了?】

 很快的,兩個人都有了回覆。

 全天下最帥的趙志偉:【我在約會,嘿嘿嘿~】

 底下還配了一張牽著手,印在地上的影子的照片。

 老王家的鐸:【我在醫院照顧薛同學。】

 很好,整個聊天群裡面都充斥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言晰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不再理會他們。

 在回來之前,言晰在外面已經吃過晚飯了,他放下手機後直接去了衛生間洗漱,之前週五去爬山的時候,也只想著在山頂上搭帳篷,湊合一晚,所以言晰並沒有帶要換洗的衣服。

 這兩天修煉在靈氣的洗滌之下,身上並不髒,但是衣服穿了兩天了,言晰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衣服換了換,雖然有清潔符可以用,但言晰還是更喜歡用水洗。

 想到清潔符,言晰拿著衣服的手微微頓了頓,他開學之前給趙大娘留了兩百多張,也不知道她用完了沒有,哪天週末的時候抽個時間回去一趟,再給她一些吧。

 把髒衣服放到簍子裡,言晰準備拿到外面的洗衣房去洗,他們的宿舍樓裡面每層都有好幾水房,水房裡面可以接熱水,也可以接冷水,還有洗澡的淋浴間,如果宿舍裡面太擁擠,早上趕不及時間了,就可以到水房裡來洗漱。

 洗衣服也很方便,一塊錢就可以洗一桶。

 言晰提著髒一樓走到門口,正準備去擰門把手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蔡霖提著一個行李箱站在那裡,右手還按在門把手上,看到言晰要出門,他只微微側過身讓開了路,沒有任何的言語。

 明明還是那個人,並沒有五官的變化,但言晰就是覺得蔡霖和之前比起來有些不一樣了。

 他也沒有說話,繞過對方出了門,來到水房後,把髒衣樓裡面的衣服丟進了洗衣機裡,拿手機掃了碼,付了一塊錢。

 倒完洗衣液後,洗衣機自動出水,開始工作了起來。

 言晰回到寢室裡面,蔡霖此時正跪在床鋪上面,換著自己已經好幾個月的被罩和床單。

 他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眼睛也彎了起來,和之前每次換床單都罵罵咧咧的樣子相比,好似全然換了個人一樣。

 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天賦,再也找不回來了,所以他的性子比以前收斂了一些吧,言晰並沒有多在意,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捧了本專業書看。

 “言晰。”背後突然傳話,只是用眼神示意。

 “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我向你道歉,”蔡霖面帶微笑,就著床邊的梯子走下來,從自己的書包裡面掏出了一袋零食,放在了言晰的面前,“我向你賠不是,這個請你吃。”

 雖然蔡霖的表面上看起來神色如常,但實際上,他早已經激動的一顆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

 是言晰!真的是言晰!

 無論是對方現在的面貌,還是身上那股獨有的令人厭惡的充滿靈氣的氣味,全部都和千年前一模一樣!

 言晰這個人,幾乎已經完完全全的刻進了影暝的骨子裡。

 是的,影暝。

 現如今控制著蔡霖身體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影暝的一縷分身。

 當年言晰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把影暝封印在了那個小匣子裡,匣子上面繪製了上百種複雜的陣法。

 當時如果不是言晰突然的消失在了原地,說不定影暝當場就會被他給徹底的消滅了。

 因此,就算是死,影暝也牢牢的記著言晰。

 親眼見識到當初差點殺死自己的人,影暝的心臟突然跳的有些迅速,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盯著言晰白皙的脖頸,不受控制的舔了舔嘴唇,呼出的氣息變得礴熱。


他真的好想……

 好想現在就衝上去,直接擰斷言晰的脖子,把他徹底的吃拆入腹。

 但想法終究只能是個想法,影暝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現在和言晰還有相當大的差距,他必須隱藏,努力的壯大自己,直到可以一擊斃命。

 如今千年時光過去,陣法的效用有所減輕,但是影暝的本體還是沒有辦法完完全全的從小匣子裡面出來,所以他只能分出自己的一縷分/身在外面行走。

 但在血契的加持下,佔據蔡霖的身體也已經足夠了。

 分/身身上斜祟的味道本身就不是很強,再加上影暝是縮在蔡霖的身體裡的,有人類的血肉作為遮擋,已經不會再引起言晰的注意了。

 這也是影暝敢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言晰面前的理由。

 他想靠近言晰,瞭解言晰,一點一點的找到言晰的薄弱之處,為自己重返這世界,壯大邪祟的勢力而打基礎。

 只不過,這具身體裡面存在著兩個靈魂,影暝時不時的要聽到一些蔡霖的謾罵,吵得他腦袋有些疼。

 “你有病吧?!就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你竟然還向他道歉,你滾,你滾出我的身體!”蔡霖的意識時而昏迷,時而清醒,他才剛剛清醒過來,就看到影暝用著自己的身體向他最討厭的那個人道歉,氣得他恨不得立馬就把影暝踢出自己的身體。

 如果不是因為言晰告訴他必須要有功德之力才能祛除他體內的煞氣,讓他覺得用正常的辦法已經完全沒有恢復了實力的可能,他就不會相信冥七的話,前往那個廢棄的車站,從而被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怪物佔據了他的身體。

 蔡霖向來是自大無比,又欺軟怕硬,他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佔據了他身體的這個怪物的對手,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投注到言晰的身上。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憋著一口氣,不讓自己的靈魂被影暝給徹底的吞噬掉。

 此時的他被擠得只剩下一丁點的空間,他的靈魂縮在角落裡面,面色陰沉,眸色晦暗,眉宇間縈繞著濃厚的根本,沒有辦法驅除掉的陰冷戾氣。

 “嘖,聒噪!”

 影暝非常不屑的輕嗤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的分/身的力量太小,他真的很想直接把蔡霖的靈魂給滅了。

 一天天的只會放一些毫無意義的狠話,除了吵得他腦瓜子疼以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言晰微眯著眼睛,打量著自己面前的“蔡霖”。

 一個人的性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嗎?

 “謝謝,不用,”言晰把他放過來的零食推了回去,“我不愛吃。”

 “啊……”

 “蔡霖”輕嘆了一聲,似是有些遺憾,“那還真是可惜。”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轉而間又帶上了一抹微笑的詢問,“那你喜歡吃什麼?我下次給你買呀。”

 言晰放下了手裡的書,目光直直地望進了對方的眼底,“你有什麼話直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真是天大的冤枉!”影暝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實際上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如果今天他的身份被發現了,那他以後就再也沒有了接近言晰的機會。

 但幸好,言晰似乎並沒有懷疑他的身份,只是覺得他的性格變化有些大,影暝烏黑的眼珠子落在言晰的身上,輕輕飄飄放下一句話,“我只是覺得我們終究是室友,還要在這個宿舍裡面一起住三年多,不想鬧得不愉快而已。”

 “隨便你。”言晰無所謂的,轉過了身去,拿起了自己的專業書繼續看。

 他的背後,影暝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他這一次藉著蔡霖的身份出現在言晰的面前,也是冒了非常大的風險,但幸好,並沒有發生意外。

 晚上宿舍樓快要門禁的時候,趙志偉和王鐸也終於回來了,他們看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拿著手機不知道幹什麼的“蔡霖”頓時都愣了一瞬。

 “你回來了?”王鐸不動聲色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趙志偉則是衝他打了個招呼。

 “蔡霖”像之前對待言晰一樣,拿出了自己買的零食,分給了兩人,“我的性子不太好,之前多有得罪,還請你們見諒。”

 王鐸和趙志偉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視線當中看出了一抹疑問的神色來。

 ——他這是腦子抽了?

 只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主

動示好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就接過了“蔡霖”的零食。

 “沒事,大家都是室友,以後好好相處就行。”

 “蔡霖”勾著唇瓣笑了笑,看起來單純又無辜。

 只不過,言晰知道對方肯定沒憋什麼好屁,但也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好怕的。

 一夜好眠,言晰的生物鐘讓他沒有等到手機的鬧鈴響起就已經起了床,他洗漱完以後才拿著手機看了一眼。

 只見昨天半夜四點多鐘的時候,趙雲歸給他發了幾天微信消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中年男人的照片,只不過這男人的五官看起來有些怪異,就好像是臨時拼湊起來的。

 照片的下面是趙雲歸發來的文字信息:【你能從這個人的臉上看出什麼信息嗎?】

 言晰擦了下手上的水珠,開始打字:【這是個死人。】

 【對。】

 趙雲歸似乎此時手裡頭正在拿著手機看東西,對於言晰的信息直接就是一個秒回:【這就是前兩天在青崖山發現的屍體,但我們目前還沒辦法確認死者的身份。】

 死者的dna並沒有在公安系統裡面匹配到,他們加班加點的把死者生前的面容恢復了,但在恢復的過程當中,法醫發現他有整容的痕跡,甚至還有過削骨。

 整容之後的面容和之前有很大的區別,一時之間根本沒有辦法匹配的上,所以趙雲歸就想著問問言晰,看看他能不能從這張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抱歉,死者整容了,光看面相並不能看出有用的信息。】

 如果有生辰八字的話,言晰就能算出來了,但很可惜,現在連死者的身份都沒有辦法確認,自然也就沒有生辰八字了。

 【好,麻煩了。】

 打下一行字,趙雲歸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眉心,從發現死者的屍體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天了,但他們卻連一點進展都沒有,連死者的身份都沒有辦法確認。

 現在唯一有用的線索,就是死者身上留存的那兩張邊凡西親自購買的長途汽車票,趙雲歸打算再去審一下邊凡西。

 回完信息,言晰剛準備把手機收起來,手機屏幕上又顯示出了另外一個人的消息,是鄧素雲發來的。

 【我已經買好了去山河省的機票,今天下午出發,我這兩天住在酒店裡面,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還買了一套新衣服,你看看怎麼樣?】

 鄧素雲發過來了兩張全身照。

 照片裡的她和言晰出劍的時候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她應該是去理髮店把自己的白髮又重新染成了黑色,而且仔細的打理過,一頭的黑直髮雖然還有些毛躁,但看起來終歸不似之前那樣的髒亂了。

 滿是風霜的臉上化了淡妝,粉底液遮蓋住了一些黑眼圈和皺紋,嘴唇上面也抹了一點唇彩,提升了些許的氣色。

 她穿著簡單的衛衣長褲,換了一雙板鞋,整個人看起來乾乾淨淨的。

 雖然這樣簡單的打扮,並不能夠完全掩蓋得住她這兩年辛苦尋找女兒的滄桑,但卻也不會再讓言晰將她認成年過六旬的老人了。

 【很不錯,看起來很年輕。】

 看著言晰回過來的消息,鄧素雲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角,這兩年的時間裡面,她走了祖國一半的山河,從來沒有注重過自己的衣著打扮,現如今這樣收拾一下,她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但一想到自己是以這樣良好的面貌去見女兒,鄧素雲又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

 等找到女兒以後,她一定帶著女兒來好好的謝謝言晰。

 言晰知道鄧素雲的女兒現如今活的好好的,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所以也就沒有著急。

 他指節持續敲下幾個字:【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