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清歡 作品

第 27 章 失蹤?分屍!

 言晰輕輕掃他一眼,看出了他心底的情緒,直接一盆涼水潑了下去,“我事先說好,風水局有利也有弊,一人作惡,全

家遭殃,只要有一個罪大惡極,無惡不赦之人,反噬之下,你們整個宗族都會全部死亡。”

 “並且,”言晰微一停頓,繼續補充道,“就算有再厲害的風水師想幫你們遷墳改命,也無濟於事。”

 “機會只有一次,明白嗎?”

 明明言晰只有十八歲,說話的語調也帶著一股少年獨有的爽朗,可呂松卻愣是從他身上看到了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嚴氣勢來,驚的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視言晰的眼睛。

 “明白的,明白的。”呂松點點頭,相比於眼前的利益,以後可能會遭到的報應顯得就有些太過於微不足道了,更何況,後一輩的孩子們年齡都還小,可以慢慢教。

 呂松捏了捏拳頭,神色認真,“言大師放心,回去以後我一定好好教導後輩,斷不會讓他們做出惡事來。”

 言晰對此不置可否,“只要你們自己想明白就好。”

 重新挖墳埋屍不再有硬性規定只能是呂家人動手,呂松便讓自己家的人都在旁邊休息,花錢請了村民們來。

 雖然留在清水村的村民大部分是半大的孩子和上了年紀的老人,但因著常年在田間勞作的緣故,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把子力氣。

 平常辛辛苦苦一整年,也就只有秋收以後才能夠賺點錢,呂松出手大方,如今只不過是幫忙挖個墳,就能一人拿到一千塊,村民們幾乎是爭著搶著要來幹。

 呂梧給言晰搬來了一把藤椅,又在呂老太太家裡拿了花茶,讓言晰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監工,又擔心他熱,在他頭頂的樹杈上撐了把傘。

 對比於那邊忙得熱火朝天的村民和累的坐在一旁氣喘吁吁的呂家人,言晰悠閒的彷彿是來旅遊的。

 劉老頭也沒什麼事幹,就湊到言晰身邊蹭茶喝,他帶著些許疑惑的問了聲,“是我學藝不精嗎?我怎麼記得這風水局好像並沒有反噬之說?”

 若是當真子孫後輩有一個作奸犯科之人,這尚好的風水局就會反噬全家,恐怕這世上為自家陰宅特意選風水的人會大大減少吧。

 言晰抿了口茶水,不慌不忙的回來一聲,“風水局本身確實不會有反噬,我特意加了一個,不可以麼?”

 劉老頭:……

 你牛掰!

 新的墳地還沒挖好,言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趙大爺。

 言晰唇角微微勾了勾,應當是下在符紙裡的縮陽咒起效果了,修長的指節按下接聽鍵,少年清朗的聲音傳了過去,“喂?”

 “小言啊,是我。”京都黃可欣租住的出租屋裡,趙大爺坐在餐桌旁開著免提,其他幾人圍在一塊伸成了耳朵在聽。

 “嗯,”言晰應了一聲,狀似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疑惑,“是出什麼問題了嗎?還是我給的符紙沒有用?”

 “挺……挺有用的,”趙大爺立馬否認,但緊接著,他又遲疑了起來,“就是……就是……”

 當著黃可欣和秦薇兩個女孩子的面,趙大爺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趙子辰一把搶過手機,帶著羞恥,憤恨和不甘,“你那個符紙不是幫忙驅散鬼嬰的嗎?為什麼我今天早上起來發現我的器官消失不見了?!”

 他再沒有辦法站著上廁所,只能學著女孩子一般在隔間裡蹲下,否則的話,尿液就會一直順著大腿往下流,流的到處都是。

 這讓他無比的羞恥和驚恐。

 可更讓他感到萬分痛苦的是,這上大學的三年,他女友不斷,日日笙歌,夜生活豐富,如今卻不得不就這樣斷絕,更甚至,此後的幾十年時間裡,他再也沒有辦法和任何一個女人親密接觸,展示自己的男性雄風。

 這種折磨不似身體上的病痛那般讓一個人苦不堪言,可對於趙子辰而言,這種心理的磨難更讓他崩潰,只不過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憔悴的彷彿蒼老了十幾歲,比之鬼嬰趴在他的背上,還要讓他感到恐懼。

 如果沒有辦法把東西找回來,那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讓鬼嬰把他殺死算了,一了百了,最起碼不用再受折磨。

 “啊……這樣嗎?”言晰發出一聲喟嘆,語氣中帶著幾分可惜,“那可真是太慘了。”

 趙子辰咬咬牙,因為憤怒,拳頭死死的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鼓鼓囊囊,他努力的壓抑著情緒,不讓自己嘶吼出聲,“你能不能給我找回來?”

 言晰輕輕開口,“抱歉啊,我也沒有辦法。”

 “可這不是你弄的嗎?!”趙子辰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大喊著,“如果沒有你這種神秘莫測的手段,它怎麼可能直接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還不等言晰回答,驚魂未定的趙子辰繼續聲嘶力竭,“就是你把它弄沒的,你為什麼不能把它找回來?!”

 “可這分明不是我弄的,”言晰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記得我當時把符紙拿給你的時候就說過,鬼嬰會從你身上拿走一樣東西當做報酬,至於它要拿什麼,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但趙子辰卻完全不願意相信,恐懼讓他的聲音發抖,“它都還沒有出生,它能懂什麼?就算它要了我的命,我都能夠理解,它為什麼會想到要拿走我的這樣東西呢?!”

 言晰溫聲道,“真的很難理解嗎?”

 想到了什麼的趙子辰心頭一跳,腦海中隱隱生出了不祥之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間預感成真,言晰平靜的語氣透過聽筒傳來,“你忘了它是因為什麼而死的了?”

 倘若不是趙子辰非要強行佔有黃可欣,黃可欣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會流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害死那個嬰兒的罪魁禍首,就是趙子辰胯/下那二兩肉。

 趙子辰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到了嘴邊想要質問的話也硬生生的被卡了回去,他舉頭四望,滿臉茫然。

 倘若當真是因為如此,那他……該怎麼辦……?

 “什麼原因我已經告訴你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了。”言晰不想再費那個功夫和趙子辰掰扯,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手機從趙子辰手中滑落,摔在地面上,發出重重的一聲響,他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所有的精氣神,只剩下一雙眼睛間或一輪。

 “呵,”看他這樣,秦薇嗤笑一聲,冷冷說道,“真是活該,遭報應了吧?!”

 黃可欣晃了晃她的衣袖,小聲開口,“你少說一點吧,叔叔和阿姨還在這裡呢。”

 趙子辰確實做的不對,他也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可趙大爺和趙大娘五六十歲的年紀了,突聞如此噩耗,也不知道能不能想的開。

 “造孽,真是造孽啊……”一直努力堅強的趙大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和老頭子兩個人一輩子勤勤懇懇,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惡事,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不孝子?

 “都怪我,怪我沒有教好你,都怪我……”趙大娘泣不成聲,不停的用拳頭拍打著自己的胸膛,無比懊惱。

 黃可欣抬手拍了拍趙大娘的背,將她擁在懷裡,細聲安慰,“這根本不是您的錯,您別太自責,無論怎麼說,終究也還是保住了性命。”

 這似乎是唯一值得寬慰的事情了。

 趙大爺也並不比趙大娘好多少,那張佈滿滄桑的臉上充斥著悲傷之色,眸底一片水漬,只不過他是一家之主,他還要給老婆子依靠,強行壓抑著情緒沒有表現出來。

 他看了趙子辰一眼,帶著些許哽咽的聲音對趙大娘開口,“這都是他自作自受,這樣也好,省的他以後再去禍害人家女孩子,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好好過日子。”

 “挺好……也挺好……”

 趙子辰臉上帶著股無以言表的悲哀。

 哀莫大於心死,似乎也不外如是了。

 在地上坐了半天,趙子辰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來,迷茫的眼眸掃了掃,落在了黃可欣的臉上。

 目光相撞的剎那,趙子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本能的盯著黃可欣,努力軟下聲音,“可欣,我知道我之前就是個混蛋,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我也付出了應有的懲罰。”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摩挲著衣角,整個人忐忑極了,“我發誓,以後我一定好好對你,你看……你能不能原諒我,繼續和我在一起?”

 秦薇心裡一突,她猛一把按住黃可欣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表情嚴肅,“我可警告你,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他沒有了那個能力,你也不能繼續去當大冤種。”

 “不會的,”黃可欣輕輕搖了搖頭,唇邊扯出一抹微笑,“我還不至於這麼傻。”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定定的望著趙子辰。

 這還是自從她流產以後頭一次這般仔細的觀察趙子辰,明明以前的她格外愛慕趙子辰那張臉,可現在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醜陋。

 “我覺得我們好聚好散就挺好的,

”戀愛腦消失不見,黃可欣的理智也回來了,“現在你想要和我複合,只不過是因為你失去了成為一個完整男人的資本,除了我這個愛你愛到沒有尊嚴的傻子,你之前談過的所有的女朋友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接受這樣殘缺的你。”

 “我曾經是喜歡你不錯,”黃可欣並不否認自己的過去,但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她還有未來,斷然不能繼續葬送在趙子辰這個人渣的身上,“可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了。”

 “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們不可能。”

 “不是……”趙子辰一下子慌了,如果黃可欣都看不上他了,那他還能去找誰?

 他伸出雙手試圖去抓住黃可欣,被秦薇猛猛一巴掌拍掉,“你少在這噁心人了,你以為你是人民幣呢,把可欣害成這個樣子,她還稀罕你?”

 秦薇直接上手把趙子辰往外推,“看到你就噁心,趕緊給我滾!”

 將趙子辰關在門外,秦薇轉身看向趙大爺和趙大娘,“我想,你們現在應該也沒有精力來照顧可欣了,你們帶來的東西留下給可欣補身體,人可以走了。”

 趙大娘抹了一把淚,期期艾艾地應了聲,“終究是我們對不起可欣。”

 滿心歡喜的來,淚流滿面的去。

 趙子辰蹲在馬路牙子上,無邊的悔意將他徹底的淹沒,此時此刻的他,終於真正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

 日上三竿之時,呂家老祖宗新的墳地也已經修好,村民們累的氣喘吁吁,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呂松竟是直接當場拿起手機掃碼轉賬,只要是參與了新墳挖掘的人,人人到手一千塊錢,幹活乾的格外賣力的,他更是轉了三千過去。

 沒有微信手機支付功能的,呂松也打了保證,他會到縣裡的銀行去取現金回來,一分不差的發給村民。

 村民們樂呵呵的,看呂松的目光彷彿是在看財神爺一樣,有人忍不住調侃,“你要是還有活,就繼續找我們啊,我們保證幹到你滿意。”

 這次回了,只要他們多做善事,依靠著雙龜孵蛋的風水局,他們呂家的財富勢必會源源不斷的到來。

 於是,呂松直接大手一揮,高聲說道,“為了感謝大夥,我決定在村子裡面擺三天的流水席,歡迎大家來免費吃喝!”

 “呂老闆大氣!”

 不知道人群當中是誰這麼喊了一聲,村民們有樣學樣的,紛紛誇讚起了呂松。

 聽著村民們誇獎的話,呂松心裡美滋滋的,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家公司上市。

 清水村地處偏遠,又比較貧窮,想要擺三天的流水席,依靠村子裡自身的東西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呂松選擇帶著村民們去縣裡買東西。

 唯一不需要買的,恐怕就是豬肉了。

 連著清水村在內的附近幾個村子都屬於南關鎮,鎮上每隔五日都有一次集,村民們會把平日裡自己種的瓜果蔬菜帶到鎮上去賣,順便再在鎮上買一些日常所需用品。

 村子裡有一戶殺豬匠,他家養了好幾十頭大肥豬,每次趕集的時候就運上半頭到鎮子裡去,很快就能賣光。

 得知這個情況,呂松一臉大款模樣,“那我直接買三頭,讓大夥都吃個夠,附近村子裡的老鄉們也都可以通知一下,讓他們都來吃流水席,就當是我積攢功德了。”

 因為都是免費吃,再加上呂松還給準備餐食的人發工錢,大傢伙幹起活來那叫一個熱火朝天,不過一下午加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已經把流水席所有的食材都準備完畢了。

 第二天一大早,呂老太太家的院子裡擺了十來個大圓桌子,源源不斷的食物被端了上來。

 清水村的,附近村子裡的,甚至還有鎮子上的人全部都跑來免費吃喝。

 言晰對於肉食不太感興趣,也不喜歡太過於吵鬧,喝了一碗小米粥後就坐在隔壁的院子裡玩起了手機。

 如果說吃火鍋是言晰到這個世界後找到的第一大愛好的話,打遊戲就是他找到的打發時間的最好的方式。

 言晰也不充錢,很快就摸索出了遊戲的最佳玩法,此時已經上到了王者。

 “言大師,你忙嗎?”院門被人敲響,呂梧帶著一對陌生的小夫妻走了進來,“他們有事想要請你幫忙。”

 “言大師你好,我叫張繼武,是隔壁溪堂村的,這是我老婆苗青青。”

 清水村的呂松要請附近村裡的人吃三天流水席的事情已經傳遍了

,秉著不吃白不吃的道理,很多人都往這邊跑,但張繼武和苗青青卻對這流水席絲毫不感興趣。

 只因他們的兒子張振軒在期末考完試的那天走丟了。

 吃流水席的人當中有張繼武的朋友,聽說了言晰那神秘莫測的手段,立馬就跑回去告訴給了張繼武。

 於是張繼武帶著妻子緊趕慢趕的出了自己兒子的出生年月日,又拿了一張張振軒的近照給言晰看,“拜託你幫我算算我兒子在哪裡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他。”

 言晰的面色微微往下沉了沉,看到張振軒和苗青青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來,可已經太晚了。

 這兩人的子女宮乾涸無比不說,甚至上面還有了裂紋,他們的兒子,已經遭遇不測。

 言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們找到張振軒的屍體。

 言晰看了一眼張振軒的照片,果不其然,命宮一片黑暗,找不到一絲活著的氣息。

 他眯了眯眼睛,指節轉動,開始測算。

 片刻後,他停下手指,儘量用緩和的語氣說道,“你們聽我說,先別急。”

 “根據命格來看,你們的兒子已經遇害,按照我推算的屍體方位,河道里,山坡下,茶園中……應當是被分屍了。”

 話沒說完,張繼武和苗青青夫妻倆就已然崩潰,言晰微微嘆了一聲,惋惜道,“趕快報警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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