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原 作品

第 3 章 牙尖嘴利成那樣,...

 陳默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又聽苟益陽用八卦的語氣說:“不過我聽過另一個版本,好像是他家裡對他的性向有些意見,這才讓他斷了和國內的聯繫的。”

 陳默不意外,那兩年楊舒樂好像總是為經常聯繫不上席司宴而悶悶不樂。

 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陳默冷笑一聲。

 放下水杯,“謝謝你昨晚辛苦去接我。”

 苟益陽看向他,“我沒接你啊,席司宴送你回來的。”

 陳默倏然轉頭。

 苟益陽看他的臉色,“真不記得了?”

 “我該記得什麼?”

 苟益陽好心替他回憶了一下,“大概就是我突然接到他電話嚇了一跳,等我趕完不忘教訓他,“你也知道自己喝醉了什麼德性,平常壓抑太狠,喝醉了就不做人,你怎麼敢的啊?”

 陳默宿醉頭痛,臉色極差,緩慢道:“還不止如此。”

 他把昨晚趁著酒醉逼人喝酒的事兒說了。

 苟益陽一副他沒救了的表情,“你說你沒事兒惹他幹什麼?難怪我看他臉色挺難看。”

 陳默酒品確實一般,他自己知道,所以以往的應酬場都會控制自己不過度。

 那晚實屬酒精上頭。

 他猜席司宴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好在到底是沒用對方親自動手。

 直到他死,二十八歲的年紀怎麼也擔得起一句,英年早逝。

 誰知這輩子睜眼第一天,就撞見這人。

 大概是報應。

 高中時期的席司宴,身量就已經到頂。差不多一米八八的高度,踩著夜色走來,就已經能給人足夠的壓力。稜葉眼,鼻樑高挺,輪廓線條清晰,十足十吸睛的好相貌。

 他擔任實驗班班長,卻顯然不是個會告密的好學生,苟益陽一起的這夥人見著他跟見著主心骨似的,朝他靠攏。

 還有人主動回答他那句‘人在哪?’

 “這兒呢!”

 有人招手,“燒得還挺嚴重。”

 陳默早已退回了之前的位置,靠著牆,整個人隱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之中。席司宴順著聲音掃過來時,視線相撞,陳默能清楚看見對方眼裡那一瞬間的怔愣,像是有些意外,和這麼一群人在一起的人是他。

 但他很快收斂,走過來。

 “感覺怎麼樣?”他問。

 彼此距離很近,近到陳默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很清冽,足夠特別。內搭的襯衫看似普通,捲起袖口上暗藏的金色紋路,卻又彰顯了某些不平凡。

 “還好。”陳默後腦勺抵著牆,對上席司宴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找出他表裡不一的證據。

 可惜。

 這人端得一副好好班長的模樣。

 他甚至抬手摸上他的額頭,眉心微蹙:“溫度是有些高。”

 說完都不用其他人接話,他主動安排。

 “我送他去醫院。”

 “你們接下:“都收斂點,真讓賴主任抓住,我也救不了你們……捨命救?當我不是人是吧?……班長怎麼了,班長也逃不了被班主任罵的噩夢,能嚇得我在夢裡當場給他解出兩道物理競賽題。”他還能開玩笑,周身氣場鬆弛,心情不錯,“老苟,過來搭把手。”

 陳默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被兩人弄出了巷口。

 苟益陽站在車門邊拍拍他肩膀,“嘛呢?真燒傻了?”

 “先鬆開。”陳默瞥了一眼還被苟益陽抓著的胳膊,表情多少有些一言難盡,“我只是發燒,不是發病,你囚犯人呢?”

 “不識好歹啊你。”苟同學倒是聽話放開了手,接著又從褲兜裡掏出兩塊錢一包的心心相印,抽了一張紙給他,“擦擦,你這發個燒挺嚇人,虛汗跟不要錢似的。”


 陳默接過來,將紙在掌心捏成一團。

 紙張吸走了手心的汗漬,熱烘烘的,身體持續在上升的溫度讓人心煩氣躁。

 恰好剛和司機說完話的席司宴回頭走來,問苟益陽:“你一起去?”

 “我去不了。”苟益陽不好意思說道:“我奶剛給我打電話了,非讓我回去一趟。”

 陳默知道,苟益陽的奶奶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老人身體不好,沒等他高中沒畢業就過世了。

 後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他奶奶還活著的時候沒有多陪陪她,還總嫌棄她嘮叨。

 陳默當即說:“用不著你一起去。”

 雖然知道這話聽起了,“放假就多陪陪老人,年紀大了可能有些絮叨。”遲疑一瞬,又添一句:“別那麼不耐煩。”

 說完就能感覺兩道視線掃了過來。

 陳默面不改色。

 苟益陽愣了會兒,才說:“知道。謝謝啊……兄弟。”

 說完轉身拍了拍席司宴的胳膊:“班長,關愛同學的重任就交給你了,有事兒電話。”

 “嗯。”

 十分鐘後。

 低調的邁巴赫穿梭在華燈初上的夜市當中。

 車窗緊閉,車內自成一方空間,安靜異常。

 陳默坐在後車座,仰頭靠著,抬起的胳膊搭在眼睛上,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個人一直很安靜,仿若不存在。

 陳默很快開口說:“路邊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旁邊看過來的視線如有實質,陳默聽見他問:“然後呢?”

 “然後我自己打車,隨便什麼都好。”

 對方像是不解,“你這麼多此一舉有必要?”

 “沒必要?”陳默放下胳膊看過去,胳膊將他的眼皮壓出褶皺,疲倦感更重。可他說出的話,卻足夠直接,“這裡也沒其他人,苟益陽神經大條才會把你叫來,看到救助對象是我,班長還想樂於助人?”

 席司宴氣笑了。

 很明顯。

 這人笑起來不顯柔和,氣勢反見壓迫,“你覺得我剛剛在演戲?”

 陳默挑眉:“難道不是?”

 “陳默。”席司宴叫他名字,語氣漸冷,“我的確不愛多管閒事,但如果我管了,就不喜歡被人懟著鼻子指責。尤其是拿著你們楊家兄弟相爭這樣的藉口,你要不滿,大可以憑本事去爭。”

 陳默笑起來。

 “和誰爭?你那個小竹馬?”眼看席司宴額角青筋直跳,陳默尤嫌不夠,往他那邊靠了靠,靠近了,一字一句,“他也配?”

 不等對方反應,陳默回身往後靠了靠。

 扯扯嘴角,“還是和楊家其他人爭?不夠閒的。”

 席司宴到底是沒有把他扔下車。

 車子一路開到醫院大門口。

 陳默站在路邊,看著車尾消失在了街口,才轉身朝醫院進去。

 另一邊,剛轉過街角的車內。

 司機老林看了看後視鏡,斟酌開口說:“司宴,真就這樣走了啊?我看那孩子好像病得挺嚴重的。”

 席司宴:“牙尖嘴利成那樣,我該幫他?”

 “我看他未必是針對你。”林叔打圓場,“說到底,這事兒是楊家夫妻做得太過了,不說一視同仁,至少不要如此厚此薄彼。病成這樣,竟也只顧著……。”

 老林在席家多年,自然認識楊舒樂,到底是沒把他名字說出口。

 畢竟輪不上他指責。

 老林接著說:“這種事換了誰心裡都不會痛快,雖說被抱錯也怪不著舒樂那孩子。你倆從小一起長大,站他這一邊能理解,可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好偏頗太過。”

 關於抱錯,席司宴不置可否。

 他只是說:“林叔,你什麼時候也相信起外界謠言了?”

 “不對嗎?”林叔大笑,“你這人,自小幫親不幫理,什麼時候跟人講過道理。”

 車內安靜了會兒。

 “找人跟醫院打聲招呼。”

 “別病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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