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林文宴見他忽然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很擔心自己“押寶”失誤。
他反過來按住周老闆的小臂位置用力壓了壓:“準備好宣發的錢,人,章小姐會找。”
說完,他起身離開包間。
周老闆往後靠在椅子裡,皺著眉沉思,目送林文宴走出去。
他立刻聯繫公司法務擬定合同,將情況在電話中說了。
法務在電話中大呼小叫:“周總,這這這……林文宴?”
他對於公司幾個愛豆藝人的事情不瞭解,但林文宴最近這麼紅,他當然知道。
之前還處理過林文宴和章倩雲那邊二方合作的協議。
他驚訝完畢後,壓低聲音勸說道:“我可從來沒有聽過專輯入股啊,周總,他這不是——趁火打劫嗎?萬一專輯跟薛非的一樣,完全賣不動,前期所有投資的錢砸手裡?今時不同往日,今天財務彙算出來,我們的錢可……”
言未盡,而意有指。
周老闆看著桌面的殘羹冷炙,只感覺自己就像是這桌吃剩下的菜,能怎麼樣呢?
“也不算趁火打劫,最多啊也是空手套白狼。”
他和法務合作多年,算是很熟悉,不合時宜地開個玩笑話,“老劉,我老婆跟我結婚的時候,總說我命裡有個貴人,送我大富大貴。我從來沒當回事,你說巧不巧,我剛才看著林文宴,我就想起這件事。你說萬一呢?”
法務聽出來,他這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但是……要是周太太知道,會不會也認為太冒險了?”
周老闆道:“還有章倩雲那邊,我們虧也虧不到哪裡去。反正已經這樣了。”
“但是一張專輯能賺多少錢?人家天王巨星也許能一張專輯賺得盤滿缽滿,林文宴可是個……新人!”
法務似乎都懷疑周老闆被下**藥,“周總,你是不是操之過急,一下子糊塗了?”
周老闆其實挺清醒的,裡外裡算筆賬,他也不虧。
專輯賣不動,資金虧出去一小筆,和章倩雲那邊一起分擔風險;
專輯賣得好,資金回攏,以後和林文宴合作,只會越來越好;
“你說,章倩雲憑什麼這麼相信他?”
法務:“這……我怎麼知道?我也不太懂唱歌的事情。”
周老闆道:“這就對了,你懂法律合同的事情,你就把這個管好。擬合約吧,我回公司就要看到初稿。”
() “哎,行吧!”法務無奈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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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宴進餐廳的內部電梯,上頂樓。
電梯門一開,Allen赫然在外面等候,面色淡然地抬手:“林先生,這邊請。”
林文宴想,Allen這職業素養,絕對是百萬年薪級別。
頂樓也有大堂和包廂,落地玻璃窗外的陽光那麼盛烈,可是整個餐廳空空如也。
林文宴想,不會是糯爸提前聯繫,沒讓餐廳迎客?
正如昨晚的遊輪。
“君”字號包間,明顯更加高端雅緻,是雙扇門。
Allen推開後,林文宴踏入。
一進去便見到熟悉的男人,正抬起手臂白淨修長如玉骨的手指微曲,握著小茶盞緩緩倒入茶水。
居然沒有戴手套?!
林文宴的視線不免灼灼地停留幾秒鐘,才有些驚愕地反應過來:“你……”
傅煊望著他:“我怎麼?”
好像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就是沒戴手套而已。
林文宴自覺大驚小怪,搖了下頭,默默走上前。
走近才注意到男人已脫掉外套,只著雪白襯衣與威爾士親王格紋的棕灰色西裝馬甲。
西裝披在另一側的圈椅上,斯斯文文地搭著一雙黑色軟皮手套。
好像來了好一陣的樣子。
小茶盞被推到近前,林文宴的注意力全在他這雙手上,骨肉之間實在是勻稱極了,隨便一個動作就很優雅。
他強行轉開注意,問道:“這茶,苦嗎?剛才周老闆點的茶跟中藥一樣苦。”
傅煊望著他抬起的動作:“已經很淡。”
林文宴想,泡好幾輪了?
他抿一口果然還行,茶水清香,唇齒留香,忍不住嘟囔:“這茶葉,和樓下的差別也太大了吧?樓下的真敷衍。”
店大欺客的節奏。
他說完,沒聽見回應,抬眸就看他正望著自己,“額……怎麼?”
“急著走?”傅煊瞥了眼他的漁夫帽,有種青春氣息,不過顯得很倉促。
“哦,沒有。”林文宴摘掉放在一側,心裡忍不住吐槽:
還不是你不戴手套,給我“嚇”忘了。
林文宴的兩個膝蓋幼稚地碰碰,見他也沒說話,忍不住孩子氣的眨眨眼。
傅煊往後靠在圈椅裡,嗅了嗅茶水的香氣,抿唇淡笑,好整以暇地道:“不是你發給我的地址?”
“哦!那個啊……”
林文宴想,對啊,他當時發地址是想幹嘛來的?
心虛。
他眼尾覷面前的男人一眼,他的手掌自扶手邊緣垂落,配著側面照上去的溫暖陽光,竟然有股子說不上來的倦懶舒展。
傅煊飲茶時,也掃了眼他的視線所在。
左手的指尖稍稍一動,就瞧見他抿了抿唇,刻意地轉開眼神。
他拿起溫熱的白色溼毛巾,緩慢擦乾
淨手指。
林文宴實在是忍不住瞧他的動作。
其實就是正常人擦手而已,一點沒有刻意放慢或者凹造型。
但由於手過於雅緻的緣故,竟然這簡單動作都構成一些些絕妙的觀賞性。
他荒誕地想:
穿書後,我竟然成了手控?
一個低沉的“嗯?”來提醒他回神。
林文宴這才抓抓手邊的漁夫帽,兩眼望天,咕噥:“你昨天晚上不是發送衛星信號給我麼?我想著今天中午恰好可以避開直播,我就……”
衛星信號?
傅煊總是可以被他輕易地逗得愉悅,意外還有些滿足。
將毛巾放回銅金的錘紋小瓷盤裡,手掌按住圈椅起身。
林文宴一凜,額,他要過來了?他們要抱抱了嗎?他今天沒戴手套哦!他剛才還擦手手了哦!……
腳尖莫名奇妙地點地,彷彿在瘋狂踩縫紉機。
男人邁著長腿繞過茶臺的時候,林文宴心裡快速想:走真慢!我直播那麼忙,能逗留多久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