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筅 作品

第195章 國際歌

所以他們不答應也得答應,如果他們不願意這麼做的話,那我們就得逼著他們同意。

沒有人有權利破壞絕大多數人的幸福,如果他們享有高度集中的權利,那麼就也應該同時承擔高度集中的責任。

如果他們做不到,那麼要麼退位,要麼死亡,他們必須在這2者之間做出選擇。”

當羅績讀到這最後1段的時候,他忍不住驚呼出了聲:

“你?你是個虛無主義者?”

“你居然還知道虛無主義,這可是實在令人吃驚啊?”

就像羅績沒料到楊懷慶會寫出這樣的文字來1樣,老記者顯然也沒想到羅績居然會知道虛無主義這個名詞。

如今的陽光秩序之下,有很多原本屬於人類的知識都成為禁止學習的東西。

在人文學科中,任何與舊時代有關的政治經濟理論以及舊時代的歷史,都是受到最嚴格管控的知識。

不管這個國家實行的是王國制,還是議會制,情況都是如此。

羅績這樣的年紀,應該沒可能接觸到這樣危險的知識,所以楊懷慶是真的吃驚了。

“楊先生,不瞞你說,我來自巴託尼亞。

我們那裡,你知道的,有很多激進的人。”

羅績的解釋回答了老學究的疑問,於是他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楊懷慶可不是那種坐井觀天的青蛙,他的職業讓他知道1海之隔的巴託尼亞大概是什麼情況。

比起之前還算安穩的英格拉姆,巴託尼亞的確是亂象頻生。

當然巴託尼亞也不像楊懷慶想的那麼混亂,如果不是曾經在螢火待過,羅績也沒有可能知道什麼是虛無主義。

就算是在那個年代,虛無主義的理論就算是危險知識。

從這點上來說,螢火的塞巴斯蒂安確實堪稱是巴託尼亞革命的播種人。

那位最後陷入瘋狂的職業革命家是最為注重理論的,他不但自己大量閱讀舊時代書籍,而且還弄了1個圖書館。

羅績還穿著警服的時候,他曾經和螢火是死對頭。

所以當他有幸成為他們中的1員之後,他對螢火的1切都很感興趣,所以那個圖書館他也去過好幾次。

虛無主義就算是在舊時代,也堪稱危險,因為虛無主義很容易就會變成足以摧毀現代文明成果的無政府主義。

這是羅績在那個圖書館的某本書裡看到的原話,當他第1次讀到這樣的警告時,他還不以為然。

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可不是以前的人在危言聳聽。

現在來看的話,塞巴斯蒂安就是個1個無政府主義者。

那個人為了否認而否認,為了破壞而破壞。

所以最後他才會幹出那天怒人怨的暴行,試圖將巴託尼亞所有的普通人全都拉著陪葬。

當1個區域處於長期封閉起來的狀態後,這種極端的反抗主義就自然而然且不可避免的會發展。

按照這個舊時的理論,無政府主義思潮的出現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塞巴斯蒂安也是在遭受沉重打擊之後,才完成這樣的蛻變,而現在這位好像同樣也是如此。

現在羅績算是知道楊懷慶在幹什麼了,這個人可不是在揭露某位貴族的惡行,他是在造可以毀了社會基礎的原子彈。

“他們竟然允許你寫這樣的文章?而且還能見報?”

看著羅績那震驚的模樣,楊懷慶卻是再次哈哈大笑。

“不,我想他們不會同意的。”

“你1直是在這麼寫嗎?”

“怎麼可能,他們又不是傻瓜。

羅績,你剛才看到的,是我剛剛想明白的道理。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以前的我是坨屎。

我已經快寫了40多年了,在我孫子沒有出事之前,我1直都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直到我聽說那個孩子死了,我才意識到我該說真話了。

現在想想,以前的我真是可笑。

那時的我以為自己很勇敢,因為我敢在報紙上說那些別人不敢說的話,而且我總能掌握好分寸,從來不會引火燒身。

可是我最近才明白,我這哪是什麼勇敢,我這才是懦弱。

我就是怕死,所以這些年來我才會在說那些不痛不癢的話。

可是現在,我不用怕了。

我必須趁著腦子還清醒的時候說真話,而且我還得儘可能讓更多的人看到。”

“你在用他們的報紙宣傳這樣的理論?你已經這麼做了多長時間了?”

“那肯定不是,我說過他們又不傻。

前幾天我還沒有想明白問題之所在,所以我只是集中火力,抨擊那個害死我孫子的公爵。

但是就在昨天,我突然想明白了。

我終於意識到問題的關鍵不是在於某個貴族,而是在於眼前整個的體制。

想要改變這1切,就得徹底推翻如今這個體制。

這樣我們只會失去捆綁著我們的鐵鏈,而我們將會贏得整個世界!”

“楊先生,這麼說他們不知道你寫的這些東西,而且你也知道這些東西不可能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