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肝媽 作品

第 52 章 狂暴巨獸(7)


 巨獸的角鬥一旦開始,人類就沒有任何調停的權力。

 他們有且能做的事就是逃命,如同受波及範圍內的所有動物一樣,靠體能和運氣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大地在震動,巨木在搖晃,他們幾乎從兩頭巨獸廝殺的罅隙中瞥見了人類祖先於夾縫中求生的艱辛。如今原始再臨,人命淪為縮影。

 巨狼鑽入恐龍下腹,急速繞轉爬上恐龍的脊背,衝著脊柱一口咬下,狩獵經驗可見一斑。

 奈何龍刺扎嘴、鱗片堅硬,它一嘴下去咯了牙,反被恐龍揪住前爪甩飛,轟然撞斷大樹。

 一棵樹的倒下往往意味著一個小型生態圈的覆滅,依賴果實樹汁而活的動物傷亡過半,另有隻會跑直線的愚蠢人類被巨木壓翻。

 死的死,傷的傷,森林中充斥著人類的哀嚎,然而恐龍與巨狼的戰鬥才剛剛展開。

 阿薩思吃過狼,在努布拉島,在很久以前。

 以她對狼的瞭解,這是一種高度社會化的動物,它們生活在群體中,有著森嚴的等級制度和強烈的合作意識,通常通過合作狩獵,而在狩獵時,每一隻狼都有其定位,比如擅長追蹤的追蹤,擅長搏鬥的搏鬥——

 像眼前這隻一上來就咬脊椎的一般是狩獵主力,它的咬合力極大,才會被族群分派必殺的任務。

 也就是說,這頭巨狼是優秀的獵手,也是狼群中的佼佼者。它的追捕、速度和咬殺技巧都不差,是個合格的對手,可惜體型不夠大,還非要在“成熟”前招惹她。

 誠然狼是獵手,可阿薩思也是獵手。她活著的年歲不長,但她活著的每一天都在狩獵,從出生至今,絕無荒廢。

 她一看到巨狼,就估算出它有30英尺長,只及她一半。

 巨狼一跳上她的脊背,她就掂量出它約有10噸重,也只及她一半。

 在體型差巨大的情況下,戰鬥的輸贏毫無懸念,確實是她的順風局。如此,巨狼的進攻就顯得操之過急,似乎很無腦的樣子。

 可它真的無腦嗎?

 不見得,能長到這麼大,它一定有過人之處,至少在某方面比她強。

 果然,巨狼似乎有著用不完的生命力和勇氣,一下從廢墟中躍起,張嘴又朝她咬來。她一爪子劈到它臉上,抓下一塊血肉,巨狼慘嚎一聲扭身避開,被她用後肢無情踐踏。

 捫心自問,她比不得這狼勇,勇得很。

 她遇到大她兩倍的綠蟒,拔腿就跑。巨狼體型只有她半大,卻敢一次次衝她發起進攻。

 阿薩思扯住巨狼的尾巴,大力將其掄起,朝巨木扇去。不料巨狼一掙,脫爪而出,驀地,她驚見巨狼身上的毛髮像豪豬的刺一樣聳起,倏忽脫落,猛地朝她射來。

 幾根刺穿巨木,幾根沒入森林,幾根被她的鱗片彈飛。阿薩思沒空思考“狼為什麼會長刺”的問題,她想也不想地助跑起跳,張嘴咬住巨狼的腹部,準備將之攔腰截斷。

 本能告訴她,它是個威脅,得趁早消滅。

 然而變故就在一瞬間,當她的利齒扎入狼腹,獸血湧入她口

 中,那股與鼠屍一致的“獨特味道”打開了她的味蕾,也包裹住她的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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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命,是病原體……好濃!()?()

 理智催促她吐出來,可喉嚨的滾動快了一步,她已經將它嚥了下去。沒辦法,她一般從獵物的血液中汲取鹽分,血都入口了,哪有不喝的道理?()?()

 可這玩意兒有毒啊!她還記得痛到死去活來的經歷。()?()

 心知要糟,阿薩思只想趕緊解決巨狼,再火速找個湖泊隱蔽蹤跡。誰知病原體的濃度一高發作得格外快,她腹中立刻燃起一團火,劇痛襲來,直接削了她一半的戰鬥力。

 阿薩思一邊要扛病原體,一邊要壓著巨狼打,著實耗費精力。一不留神,她的爪子只撕下半片狼皮,那狼卻繞樹逃走,幾下沒了影子。

 等等,怎麼跑了?剛才不挺勇的嗎?

 巨狼再沒理智也懂得生死利弊,它是莽,但不是不怕死。就像病原體帶來的疼痛會激起阿薩思的野性,恐龍把狼皮撕下來,疼痛也能喚起巨狼為數不多的理性。

 打不過就逃,野生動物要什麼面子?

 可它不知道,它的逃跑一下子讓阿薩思回憶起了暴虐一號的無恥之舉,讓她生出一種“被戲弄”的感

覺。

 至此,身體上的疼痛已淪為次要,她滿心滿眼都是“宰了這匹狼”的憤怒。她咆哮一聲,不管不顧地朝前追去,用身體撞樹的方式來轉移疼痛,對巨狼步步緊逼。

 這追逐戰似乎有些熟悉……

 猶記得三年前,撞樹的是綠蟒,被追的獵物是她。不想風水輪流轉,撞樹的成了她,被追的是巨狼。

 相似的場景,雷同的節奏,令她的心頭生出不詳的預感。她堅信直覺不會騙她,於是在追逐的過程中保持著謹慎,沒有把理智交給劇痛和怒火。

 它逃,她追,越過半片森林,直衝懸崖峭壁。

 阿薩思沒想到,通往東南方森林的路線會指向懸崖,這裡山崖林立,地勢十分險峻。她能預感到再往前衝會掉進萬丈深淵,可偏偏,前方的巨狼沒有降速的意圖,反而加快了速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應該止步,可她就想看看巨狼會做到哪一步。

 不就是懸崖嗎?不就是飛躍嗎?如果連獵物都敢做冒險之舉,她為了狩獵又有何不敢?

 追逐、加速,就在阿薩思一口咬上巨狼之前,它猛地一蹬地面,撒開四肢朝懸崖之外撲去。緊接著,它借力騰空、張開四爪,突然,它的前肢和後肢之間撐開了一張連結的膜狀皮膚,像極了鼯鼠的“膜翅”。

 就這樣,本該墜崖而死的巨狼乘風而起,平緩地滑翔出很長一段距離,甩開了阿薩思。在她驚異的眼神中,飛翔的巨狼轉過頭望向她,狼臉上竟是做出了一個類似“嘲諷”的人性化表情。